夏若惜重重一楞,话语成了一块上百斤重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咽不下口中的唾液,差些不清楚该如何解释,「姐姐会很注意这些事的,入宫选秀的日子也还有三月左右,所以姊姊她应该不会被儿女常情这种事冲昏头。」她的眼里明显的瞧到闪躲。
潘苡墨也意识到她口里的话令夏若惜有些难堪,她没有那麽的愚蠢,可她明白也许再多说些什麽哪怕一丝动摇也好、犹豫也罢,她都想点明这场将输的棋局。
「若惜我们都有种虚荣心,想要向众人宣示我有个好丈夫,大多时候我们在懵懂之中向往、在成长中失望。又更何况安离是你的姊姊,她没有失败,她得到了皇上的芳心,她想要向众人宣示主权,她想诉说——若惜你很聪颖,即使我不说破你心里最明白。」潘苡墨用着最平铺直述的方式,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夏若惜这时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动摇,她回答的迅雷不及掩耳:「姊姊你说的我都明白,更清楚安离姊姊又是在做些什麽。」她一顿,用着听来坚定的话狠狠使得潘苡墨沉默许久,「难道一场会输的棋局就不能投注吗?输了又如何,再赚回来就好。」
潘苡墨扬起一抹苦笑,她又怎麽会不懂夏若惜在想什麽?夏若惜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坚定而不容许他人否决,她向来思路清晰能打住步伐的也只有她自己。潘苡墨鞠了个躬,「若惜不好意思我话说的冲了点。」
夏若惜表示理解的轻轻点着头,杨芸馨见潘苡墨有稍停之意淡然地笑了笑,原先想转移话题,未料到在这小榭却多出了一道声响。
「真偏僻,丝竹你带的地方真的是对的吗?」一个属於男性的声音缓传来,说的话并不迅速,就像是一曲缓慢进行的音乐一般,柔和从容。潘苡墨像声音来源处一瞥,迅速掌握了声音的主人位於何处。
被称为丝竹的男子,有点心虚的回道:「应该没错吧。」
疑似丝竹的主人原本盯着丝竹,这时缓缓抬眸,瞧见了小榭的三人,对着丝竹扯扯嘴角,「你可真会带路阿——」
「少爷这小谢的小道虽然只有几个弯,可是小人也有几年没来苏家了。怎麽知道呢?」丝竹扁扁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不说比平时早起了个半个时辰准备了少爷的衣裳还被老爷要求要带着少爷来苏家逛逛、见见世面,不得整日的人际圈都与尹家公子结伴。
见此,那名男人就这样一个转身,不理会正在抱怨的人。
「少爷!」丝竹喊了声。
夏若惜早早回过神,出於礼貌她出口挽留了人,心里早已清楚两人并不会留下:「听闻其余小榭早已满人,不知阁下们要去哪歇着?」
夏若惜以眼角微微打量潘苡墨与杨芸馨的表情,如何说自己在出言挽留时也得顾虑他人感受,确认两人并无厌恶神情,才继续道:「桂风糕也快到了。」
语毕,众人往弯道一看,却未瞧见任何一个身影。不过在下一秒後,一名端着糕点的婢女就在这时映入了眼帘,男人微微一愣,却不当一回事,暗道:些许是蒙到的。
「若惜真厉害,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苏家却能算准桂风糕的烘烤时间。」杨芸馨丢了个赞赏的眼神,又说:「这才想起来若惜也挺厉害的,苏家那麽大竟没迷路还能如此之快便到达。」
「姊姊过奖了,不过是跟着父亲、娘亲习得半点,还无姊姊口上说得如此厉害。」她回覆,倒也不假,自己拿出来瞧着出色的多半是父亲和娘亲教导她的。她也没忘在小榭的走道上还站着两名男人,抬起眸子盯着两人以示询问。
男人也的确如夏若惜所想,笑了笑语气轻松说:「赏花宴只剩两刻钟,不需要特意找小榭歇着。多谢姑娘忧心,就是在下有些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他沉默了一下子,「在下的名字是萧落,冒昧一问今晚的晚宴姑娘是否会留到最後?」
潘苡墨这时才开口,歪头思索了会,悠悠道:「敝人潘苡墨,回公子的话我们会留到最後,就不清楚公子这是何意?」赔罪嘛,就这最有可能。
语落,男人好似松了口气又是原有的从容样,「不如今晚的晚宴我在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他为人挺好的,你们应该会喜欢。」
夏若惜回以一抹微笑,心里却暗自苦笑怎麽就拿朋友出来卖了?她和潘苡墨异口同声说:「有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