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服於洛星的淫威之下,最後杨牧仍是乖乖的把柠檬塔给吃完了。
或许是数学作业带来的头晕目眩,又或许是嘴里那挥之不去的酸味,总之感到身体不适的杨牧很早便上床睡觉了。
可这还来不及陷入熟睡的状态,杨牧就听到了床边传来了沙沙沙的声响,就如同走动时衣服摩擦身体的声音。
但这间宅邸的保全系统做的非常完善,别说是小偷,大概连一只老鼠也进不来,应该只是他的错觉。杨牧这才刚这麽想,便突然感觉到了床的一旁凹陷下去。
有人就坐在他的床上!
杨牧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止了。但随即想到能够毫无动静的潜入这个房间的对象,似乎除了萧子逸以外根本别无他人以後,他又安下了心。
但想到萧子逸那完全不顾虑他人的着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行为,杨牧就忽然赌气不想见到他了。
所以为了不被对方发现自己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杨牧再度调解起了呼吸,假装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但没想到萧子逸的手指却是拂落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在描绘着他的五官似的,先是滑过了双眼,再来是鼻子,然後是嘴唇,接着……
「你够了没?」杨牧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张开了双眼,伸手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阻止他继续的放肆。
「永远都不够喔。」
见他面带着微笑,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杨牧不禁呆愣了下。却没想到他竟是趁着这个空隙挣脱了杨牧的手,脸庞瞬间靠近了他的。
或许是在同一张床上,又同样是猛然的扑过来,在那个霎那,萧子逸的身影竟是和洛星重叠了起来。
见他那好似要吻下来的动作,情急之下杨牧便快速的坐起了身,额头和萧子逸产生了强烈的重击,发出了碰的声响。
「你……你怎麽学会耍流氓了?以前的温柔人设到底都去哪啦?」
杨牧揉着额头,生理反应所产生的泪水从眼角旁流出,反倒萧子逸却像是没怎麽被影响到,笑容反而变得越发的灿烂,「还不明白吗?那正是因为耍流氓的对象是你啊。」
这样不似记忆里的他,总让杨牧感到有几分的抗拒与不自在。脸上的表情虽是僵了下,可想起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杨牧又连忙开口道,「先别提这个了!你今天绝对要给我交代清楚,你这段时间到底跑去了哪里?为什麽每次一走都是好几天不见踪影?还有什麽过了十年之类奇怪的话,给我好好说清楚!」
「恩……我该怎麽解释好呢?这大概会是个很长的故事……」他单手扶着下巴,拇指来回摩擦着,模样好似有些为难,「不如来玩一问一答吧,你问问题我来回答,这样或许会比较简单一点。」
「那就先对我说清楚你消失那麽久的原因吧……明明说喜欢我,却完全不顾虑我的心情,而消失了那麽久,究竟是为什麽?」
话才一说出口,杨牧就後悔了。因为那语气听起来就和怨妇没什麽两样。而且他这才刚说完话,萧子逸的脸上就露出了一股很微妙的表情。
「所以……你要我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吗?」
「不是的!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总之你快点说清楚啦!不要趁机转移话题!」
「关於这个嘛……无可奉告。」萧子逸将食指放到了嘴唇上,俏皮似的朝他眨了眨眼,「既然穿到了游戏里面,那就享受一下吧,解谜的快感。」
这话一出,杨牧差点骂出脏话往他身上招呼,但为了把握时间他还是忍了下来,就怕萧子逸又和他谈话谈到一半突然消失。
「那十年的差距又是怎麽一回事?这个你总得和我交代清楚吧?这次我可不接受什麽无可奉告之类的答案。」早在萧子逸第一次消失,这便是一直以来困扰在杨牧心中已久的问题。
「……你在二十七岁那年出了场车祸,丧失了这十年以来的记忆,记忆回到了十七岁。」这一次他并没有卖关子,很直接的就说出了杨牧想要的答案,「其实这都要怪我……要不是我约你一起去吃饭,你就不会在半路遇上车祸。而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在医院……你却已经昏迷不醒。」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记忆的缘故,即使萧子逸脸部的表情看起来是如此的哀伤,杨牧还是没有任何的带入感,彷佛萧子逸口中所描述的并非是他。
不过既然萧子逸那麽说,也就代表他并不是摔了游戏机而穿越,而是出了车祸後才穿越……是吗?难道就如安洁所说的,有幕後黑手在身後操控着这一切?
「慢着,既然你看到的我是昏迷不醒的状态,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的记忆倒退了十年?」在杨牧问了这个问题後,很明显的,他看到了萧子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个嘛……因为我其实在你进到这款游戏里後,就一直偷偷地在观察你,看你的样子,多少也可以猜到。」他略为尴尬的笑了笑。
「那又是什麽意思?或许你应该把自己如何穿到这款游戏以及自己扫除者的身分也一并和我交代……该不会你就是整个游戏的幕後黑手之类的吧?」联想到了安洁在电话里所说的话,杨牧便忍不住用着质问的口气朝他开口。
「幕後黑手是吗?我怎麽会呢?」他失笑道,「记得那天听到你出车祸倒在医院的时候,我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认为是自己将你约出来而间接导致这场意外的……我既痛苦又自责,没料到一道神圣的光就这麽降到了我的身上,一位仙人从天空中缓缓降了下来,他和我说,你的朋友在这场意外中无法醒来是因为他的三魂七魄中少了一魄,如果不赶快找到缺失的那一缕魂魄的话,他恐怕这一辈子再也无法醒来,於是等我再度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在这个世界了。」
他说的很认真,眼神也相当诚恳,偶而露出一种充满着悲伤的表情,让人很难相信他说的是假话,但是杨牧怎麽觉得他口中所说的内容怎麽就那麽像是骗三岁小孩的东西呢?
「至於扫除者的话……应该说是类似代价之类的东西吧?我一边找寻着你的魂魄,一边帮助那位仙人清理垃圾,我也是观察了很久,才确定真的是你……很抱歉,那个时候在曹熙对你做出那种事的时候没有及时出现,但那时迟迟未出现也只是因为我害怕自己认错了人……」萧子逸牵起了他的手,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杨牧不自觉的嘴角抽蓄。
曹熙和尹慕晨……还真是大型的垃圾呢。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现在的意思是……我就是那遗失的一缕魂魄,然後你现在要把我带回去我的身体里?」杨牧刻意忽视掉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努力的保持冷静与镇定,不让话题有一丝的偏离。
「没错,但还是得等到安洁攻略完成之後。」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後,杨牧抿了抿嘴,总算是忍不住说了,「呐,萧子逸,你好像有点怪怪的。」
「恩?」萧子逸的语气上扬,像是不明白杨牧在说些什麽。
「也不能那麽说啦……我是说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杨牧有些语无伦次的,像是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有点不明白到底该怎麽样去表达自己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对你的记忆依然停留在两年前你离开的那个时候,我总觉得你给我的形象……和以前差很多。」
「怎麽说?我以前的形象是什麽样子?」
「就是……」他忽然那麽问,让杨牧总觉得有点头疼,「以前国中时期的时候你不是有被女生们封为温柔系白马王子吗?每个见过你的女生都被你那温暖的笑容给迷的神魂颠倒的,不论见到谁都温柔以对,讲话总是文质彬彬的……」
「我现在也是啊,说话总是面带笑容的……难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魅力也减少了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想确认些什麽。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杨牧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麽和他说好,「总之就是你现在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比较痴……傻一点。」
差一点,杨牧就要脱口说出痴汉两个字。
「傻?那是好还是不好?」他深思道。
「嘛,这个……因人而异吧?」杨牧才刚说完话,萧子逸的脸又再度逼近他,并朝他露出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那麽……这样的笑容,你会心动吗?」
在感觉到他说话时所吐出的热气全都吹到了自己的脸上以後,杨牧一把推开他,掩盖住自己已经涨红的脸。
「你……你白痴啊?靠那麽近干嘛?」脑袋像是突然被轰炸一样,嗡嗡作响,心脏也不停的狂跳,比起刚才被压倒在床上更让他觉得震撼,也让他更加在意起萧子逸喜欢自己的这个事实。
「……真是太好了呢。」
「什麽?」
「就是又能和你正常对话啦……」萧子逸的头微微的低下,落下的浏海微微盖住了眼眸,或许是杨牧的错觉,他似乎看到萧子逸嘴角旁的微笑,看起来有些扭曲。
「啊,对了,上一次我就想问你了,你那身衣服又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说那是你自己的身体吗?」感觉到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杨牧连忙将话题再度拉了回来。
「恩,这应该说是扫除者工作服,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麽要这样打扮,我在猜大概是为了配合乙女游戏吧?不好看吗?」萧子逸在杨牧眼前转了一圈後,眯起了双眼,好似在对他放电一般,嘴角还微微挑起。配上他这麽一身衣服看起来倒是神秘又帅气,不难想像走在路上会有一大堆的女人争先恐後的扑向他。
「有点太过中二了。」虽然确实是挺好看的,但杨牧却又不想看到他脸上的得意。
「呵,这倒也是……」他轻笑道,「那麽时间也差不多,我想我该走了。」
「你又要走去哪?」杨牧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又要离开。
「因为……我害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话会忍不住袭击你。」
虽然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从他的眼神看来却是再真实不过,他是真的想那麽做。
「那……你还是赶快走好」
听到杨牧的回应,他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就在萧子逸的身影消失在杨牧面前没有多久後,他又开始後悔没有问对方下一次见面是什麽时候了。而且原本以为想要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杨牧却忽然想起自己竟是忘了问他有关於上次他对安洁所说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