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微光 — (29)一首歌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但若是有人记得我所说的话,说真的,我会很感动。

卓子文被排挤之前,曾经问过我,最喜欢的偶像是谁,我想都没想就说:「陈晓东」,我真的超级喜欢陈晓东的,长的又帅唱歌又好听。

接着卓子文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具体我忘了他问了甚麽,因为我一向都把他当作空气,他说过的话我永远不记得任何一句。

卓子文是一个很讨厌去人多的地方的人,也是一个很讨厌跟人出去聚会的人,高中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享温馨唱歌,一个月正常的话最少会有一次,要是疯狂起来一个月四次也有可能。

卓子文跟我们这些女生一起出去的次数很少,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我问他会不会唱歌,他很尴尬的跟我说不会,接着问我最喜欢的是哪一首歌,我说是陈晓东的:「准我爱你。」

後来有一天我们再去唱歌的时候,蚊子没唱几首,轮到他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旋律,我因为忙着吃东西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等到卓子文开口唱了之後,我真的很惊讶也很惊喜,这憨货不是说他不会唱歌吗?

这又是甚麽时候偷偷练的歌,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惊艳很感动也很窝心。

然後就隔了很久我们都没有一起出去玩。

最後一次出去玩的时候,我只找个几个人去唱歌,里面有林美秀,喔林奇芳,跟维尼。

那天卓子文跟维尼坐在一起,唱到後面好像有些累了醉了,他们头靠着头睡了过去,我本来不想吵醒他们,因为这实在是太难得的画面,卓子文跟人最亲昵的动作也就这样了吧?

林奇芳突然就大喊了一句:「哇靠,这麽吵也能睡,还头靠着头,你们好像同性恋喔。」

我相信林奇芳是无心的,但是我知道维尼听进去了,在那之後的日子维尼总是会避开跟蚊子交谈的机会,蚊子在那一天被吵醒之前,其实也知道,那就是他跟维尼的关系最接近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会再有那麽好的机会了。

那个时候我还在被班上排挤,卓子文那天唱的歌很少,但是让我印象很深刻,因为那是一首点给我的歌,他看着我,对着我唱,潘玮柏的站在你这边。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维尼那一天唱了唯一的一首歌,成为了卓子文後来对他唯一的回忆。

维尼那天唱了张智成的重返寂寞,在听那首歌的时候,蚊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维尼,我想蚊子对维尼内心的感觉其实是很复杂的吧,像是朋友却又不是朋友。

我记得我问过蚊子为什麽不跟维尼说关於他的事情。

蚊子只是苦笑的跟我说他曾经试着要说,但是他没想过维尼会那麽彻底的逃避,那是他唯一一次提起勇气想要开口说些甚麽关於自己的内心想法的时候,他只是说了:「维尼。」

维尼就说:「有些话不要说出口就好,说出来会改变很多事情,我知道你有很多话难以启齿,那就不要说,那些属於你的秘密就放在心里就好。」

「维尼…。」卓子文还在挣扎。

「真的不要说。」维尼很是坚定的说。

於是他们之间又再度错过了一次,心灵最接近的一次机会。

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维尼对蚊子抱持着甚麽心态,直到有一天我後知後觉的发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最笨的人。

一切成为为时已晚而无可挽回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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