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点多,圭贤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迷惘,隔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对焦,他看见他床边的人是朴正洙而不是崔始源。
「崔始源等下就过来。」正洙握住了圭贤的手,「他跟我说,要带你走……如果真的有办法解决,你就离开朴家吧?这个家不值得你待了。」
圭贤漆黑的大眼睛中有着湿润的水光。
病房门突如其来被用力拉撞开,正洙看向门口,朴父跟朴母两人走了进来。
相较於朴父看见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的圭贤,表现出伤心与担忧,朴母则是一脸怒气冲冲。
「你们在搞什麽?为什麽搞到沈家又在整治我们朴家?晓不晓得底下的厂商又有几家跟我们解约了!」
「老婆……」
「罪魁祸首还不是因为你!如果当初没有把这个小杂种带回家里来,我们家会发生这个多狗屁倒灶的事吗?」骂完朴父,朴母怒视床榻上的圭贤,对於他满身的伤痕一点都看不进眼底。「晦气的废物。」
「妈,你不能……」正洙站起身挡在圭贤身前,想阻挡母亲的辱骂。
「连你也被这杂种收买了吗?老的小的全都一个样,他是对你们下了什麽样的符咒让你们对他这麽言听计从的!」朴母狠狠推了正洙一把,「那个早就该死的贱货跟她的废物儿子,到底要怎麽搞坏我们朴家才甘心!」
「又不是小贤他愿意的!他能选择出身在哪个家庭吗?你就以为他在我们家待的很开心吗?」正洙的眼中迸出泪光。
「老婆……」朴父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开心就滚出去!是谁一直死皮赖脸的待在我们家?」朴母用力闭上眼睛,逼自己忍一忍,想赶人出去容易,但是後续却不是那麽样容易解决,「沈家怎麽办?直接把他送进沈家不是一了百了?」
「不可以!妈你想逼死他啊!」
「他现在跟死了有什麽两样?反正就是疯一辈子,难不成你要照顾他一辈子?」朴母奋力推开床前的朴正洙跟朴父,伸手去拉床上的圭贤。
圭贤被拉扯坐起,正洙跟朴父阻挡着朴母,但癫狂的朴母像是失去了理智,疯狂的狠抓圭贤不放手,圭贤已经快被拖摔下床……
「你们放开!我要把他带到沈家去。」
「老婆你别太过份,他都已经伤成这样……」
「妈!你不要这样对他……」
朴母不只一只手拉圭贤,还努力空出另一只手抓扯圭贤的头发,他额上包裹的纱布被扯开来,露出底下血红色的伤口。
「一命抵一命,凭什麽因为他一个破杂种就要我们公司跟着陪葬……」
「妈……」
「你们在做什麽!」
随着一声怒吼,崔始源冲了进来,他一把就将朴母推开,把浑身凌乱、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圭贤狠狠抱进怀中。
「你们在对一个病人做什麽!」
始源几乎是可以说咬着牙,忍耐着没把眼前人一拳殴下去的冲动,把话从牙关间挤出来。
朴正洙接住被推开的朴母,虽然很不能谅解母亲的作为,但他还是护在朴母面前,他深怕眼睛冒着血丝的崔始源会直接把对圭贤动粗的人动手打死。
一时受到震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的朴母瞪视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你又是谁?」她看见男人将圭贤搂抱住,忍不住不屑嗤笑,「就跟他妈妈一样淫荡,以前勾搭那个被害死的沈少爷,现在又换另一个……」
啪地一声。
响亮的巴掌声止住了朴母的恶毒语言。
朴母不敢置信看着对她动手的眼前男人,「老公……」
「够了你!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麽样的程度!」朴父深恶痛绝的看着朴母,「他是我最爱的人所生的儿子,不许你再这样侮辱他!沈家少爷难道就没错?他如果不是硬要酒驾,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场车祸,小贤已经被沈家逼疯,他为沈家忏悔赔罪做的已经够多了!」
朴母流着眼泪狠捶朴父的胸膛。
「所以呢?让整个公司倒闭都没有关系吗?我娘家投资在你的公司上多少钱……」
「不过就是钱嘛!值得为了那种小事把圭贤逼疯送死吗?」
崔始源拔掉圭贤手中的点滴,一把将他抱起就要向外走。
「站住!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朴母冲上前去要拉扯始源的衣袖,病房外忽然走近两名黑衣保镳,一挥手就把朴母挡的远远地。
始源侧头瞥看了朴母一眼,那眼神充满着高高在上的不屑,宛若看着地上的蚁蝼,下一秒就碾碎牠们的人生也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常常面对财团高官贵族的中小企业朴氏夫妻,对於这种目光太熟悉了。
那是顶端金字塔的人才会拥有、从云端向下俯视的睥睨眼神。
他们是不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你的儿子,我买下了。」
丢下一句话,始源抱着圭贤大步离开。
一名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领结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恭敬中带着倨傲的态度,微微向病房中的三个人行礼。
「敝姓金,是崔氏财团的秘书室室长,少爷交代,要买下朴氏公司,我们评估後,收购金额购除掉债款,你们还可以留个几百万过生活。」
金室长很满意看着朴氏夫妻呆愣没有反应过来的神情,向病房外一点头,另一名穿着合身剪裁名牌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赵德浩律师,由他来跟你们拟定企业收购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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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财团底下的医院,最高级的总统病房。
崔始源抱着重新包紮治疗过後的圭贤,两人在豪华病床上深深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