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始源把浴缸放满水,盯着圭贤进浴室。幸好他很听话,也乖乖自己洗澡换衣服,始源不敢想像如果圭贤拒绝的话,那他要怎麽处理……
洗澡过後,始源帮圭贤用毛巾擦着头发,用吹风机吹乾。他的手划过毛茸茸的脑袋,发现圭贤有点自然卷,吹乾头发後头毛蓬蓬的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让始源不自觉的嘴角微笑一直挂着,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早上吃了三汤匙的粥,下午也吃了三汤匙的粥,但是晚上却连一口都不吃了。
始源看着就是不开口的圭贤也只能无奈,这家伙怎麽就是会有莫名坚持的地方?始源把粥送进自己的口中,嗯……真的不怎麽好吃。他想了想,考虑要不要开车出去买晚餐,或者是叫小银鱼送外卖来,然後想起自己的後车厢中,好像有之前买了几袋泡面,一直都忘记拿出来。
但是给病人吃泡面,这好像有点不太营养……
始源在厨房翻了翻,发现冰箱中竟然有鸡蛋跟起司,他看着这两项绝对胜利食材,最终决定还是煮泡面,顶多就是煮清淡点就好。
到车上拿了泡面,加水煮开放鸡蛋跟起司还有些许的调味料,圭贤总算愿意吃……好吧,最终结果有让他吃点东西最重要。
饭後依旧盯着吃药,始源在自己熟练的动作中感觉好像养了个儿子,不过,感觉也不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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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本来就很安静的社区更是宁静一片,社区街道上只有零星的灯光,始源从窗户看出去,真心佩服住在这一带的人,到底是多麽按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过生活?邻近的房屋仅有几户有灯光透出,其他几乎是黑暗一片。或者是说,也许是这一带的住房率很低……
圭贤趴在床上,顶着蓬蓬的头毛在绘图板上画动物,他的脚向後屈起,在空中晃呀晃地。始源坐到他身边,伸手摸了他的额头和颈间,确认他的烧已经完全退乾净了。
始源想,时间也晚了,他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可转念又想,他不喜欢开夜路,还是明天再回去就好?留在这边还能明天直接载圭贤出门,省得再跑一趟。
「小贤,我要今晚开车回去吗?」
没反应。
「小贤,还是我今晚可以留在这边睡一晚?」
圭贤竟然停下画笔,歪着脑袋看了始源一眼,但也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然後他又低头继续画乌龟。
始源一愣,因为没有想到圭贤竟然会看他一眼,而且,是「眼中有他」的那种「看」,但旋即又有点无言,这样的意思是什麽?能留?不能留?
看着还在圭贤手中的人质(绘图板),始源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留下来的理由。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就这样剥夺了也是有点残忍,毕竟对待病人总要宽容一点。
床不大,顶多只是单人加大那种,两个女生睡可以,两个大男人睡就太拥挤,始源乖乖的去找了凉被凉毯,准备在地上打地铺。
一直到了十二点,圭贤都没有要把绘图板关掉的意思,始源只好起身没收,逼他就寝,还好,还挺听话的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关灯,睡觉。
没有灯光的房间漆黑一片,窗外的微弱月光照射不进来,床榻上的人传来平稳细弱的呼吸声。
始源双手枕着後脑,双眼睁大大地看着黑黑的天花板,他平时没这麽早睡,虽然一大早就要出门接送圭贤,但还是不影响他的夜猫子生活,加上他属於短睡型,睡得好就可以,不用时间长。所以他现在只能这样呆呆的,放空。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始源翻身坐起,趴在床沿看着床上的圭贤。
白皙小脸在黑暗中,还是有着淡淡的光芒,本来肤色就白,加上应该很久也没好好地晒太阳,他整个人就白得快像透明了一样。
始源伸出手,轻轻地摸上了圭贤的脸颊,缓缓地、慢慢地、就像正在触碰着一件举世珍贵的陶瓷物品,如果大力一点,就会在他手中粉碎消散。
他崔始源,从来没有爱过男人,也应该不会排斥爱男人,原因是他从来根本就没想过这问题,但这是第一次,遇见了这麽让他在意的男人,其实他们认识也才三天,但却好像认识了很久,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他,然後很在意他……凭他大少爷的个性,要他如此照顾人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但是他却做得这麽顺手,也不排斥。
反而不让他做,他才会记挂在心中,念念不忘的担忧。
这到底是怎麽的感情,他也说不出。
距离委托到期,还有四天。
四天之後,他们还可以有任何牵绊吗?
会不会就像陌生人一样,哪天在路上错身而过,也各自低眉垂眼毫不自觉?那个曾经认识相处过的人,就像雾气般,消逝在风中。
始源轻轻握住了圭贤的手,他趴枕在床沿,坠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