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秋弦未止 — Chapter4_5 怕妳被搶走

他没接过吉他,迳地说:「音没跑,是你姿势不正确。」

「好好一首歌被你弹得跟狗啃一样,亏你还是︽星夜︾的制作人。」

听星烊这麽说,我又把吉他抱回怀中,小声咕哝:「我大学本来就不是修弦乐的,也没认真学过吉他,只会一点皮毛,弹得不好也是理所当然。况且︽星夜︾的吉他音轨我也是用电脑谱出来的,根本没实际用吉他弹,能弹出来就已经不错了……还嫌我弹不好,不然以後不要找我合作啊……」

星烊轻拍我的头,莞尔,「碎念什麽?弹不好就弹不好,要不你大学修的是什麽?」

「主修钢琴,副修唢呐。」

「唢呐?」星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开玩笑的,呵呵……副修双簧管。」

「噢……那还真很少碰弦乐。」

「是啊。」我随口应道,又开始弹起吉他,「你说我姿势不正确是哪里不正确啊?」

「你按弦的时候要用指尖按,然後指尖要和琴面保持九十度。」

「这样吗?」我稍稍调整左手的姿势,拨了一下琴弦。

「声音比刚才好多了,只要让指腹别碰到下一弦,声音就会变得清脆。」

「这样?」

「嗯,不要驼背。」

我挺起身子,抓住星烊说的技巧,弹了C和弦。

「不错。试试F和弦。」

「好,」我按住琴弦,简单刷了一下,听到声音後我又狞起眉,「又跟原本的声音一样了。」

眼见星烊也皱着眉,看来也不知道该怎麽指点了。

忽然,他握住我的手。

「这样。」他的手用了点力,压住我的手,而我的手压着弦。

「刷一下。」星烊的声音变得有些近。

我点点头,照着他的指令动作,清脆的和声从我手中流了出来。

「成功了!」我开心地回头看向星烊,发现他也正冲着我微笑。

「嗯。资质还不错。」

星烊说话的气息喷在我耳後,我痒得缩了缩身子,还才意识到我们正以一个几近拥抱的姿势靠在一起。

「你……」

「嗯?」

「我……」

碰!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走廊的灯已经全部熄掉,看不清来者何人,只听的到对方操着熟悉又愤怒的嗓音吼了一声:「言辛昂!」

那是星烊的本名。

言辛昂放开了我,走到休息室外,即使他关上了门,我仍能听到门外那人的怒骂。

「不想干了?」

「执行长,你不会解我约的。」

看来那人是执行长,难怪声音那麽熟,今天下午才刚和他开完会嘛。

不过……从下午到现在,他气还没消啊?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执行长声音软了下来。

「没有。」

「来我办公室,」门被打开了,「跟她说一下。」

我看着门外的执行长,他捏了捏眉心,掩藏不住疲倦。

执行长很稀奇地没戴墨镜,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轮廓来判断,应该是个帅哥。

而且……看上去居然有种挺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双从来不曾看过的眼睛。

「沛彤,抱歉了,执行长临时有事找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要不要先回家?我们下次再约。」言辛昂走到我面前,揉了揉我的头。

还不等我开口,执行长便帮我回答了:「用不了多少时间,你让她在这等吧。」

「行吗?」星烊再次确认我的意见。

「嗯。」我点头,执行长都让我留着了,还能不答应吗?

「那我走喽。」星烊走到门边,又朝我挥手。

我回以微笑。

十分钟後,回来的不只言辛昂,还有执行长。

「查看员工的工作是合理的吧。」这是他留下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我和星烊只是对看了一眼,然後乾笑。

「所以说,可以带进古典诗词?」

「是这样没错,」星烊又翻了翻乐谱,「这首曲子有点伤感,可以以离别作为主题,找到有关的诗词,然後加长改编。」

「了解!」我接过星烊递过来的乐谱,开心地笑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正想回,执行长便发话了。

「你是想被狗仔逮个正着吗?」执行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正中红心!

而我喜欢落井下石:「执行长说对了,星烊,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就行!」

「不然……」星烊偏头想了想,「我送你到公司楼下,毕竟你都因为我才留在公司到那麽晚。」

看在他那麽坚持的份上,我答应了。

电梯里,望着楼层的数字慢慢往下,我有种「不是如我心愿」的预感。

果然,当楼层的数字来到一楼时,电梯门并没有打开。

我翻了白眼,暗骂自己忘东忘西,连个电梯楼层都可以忘了按。

到了B2,门开了,执行长蓦地把我搂到他胸前,接着一把将星烊推出电梯。

我回头看了眼星烊,他脸上的表情比我还惊恐,然後,电梯门关上了。

「你在干嘛?」我惊呼。

「抱你。」凭什麽他说这句话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是说——」想推开他,他却搂得更紧。

「怕你被抢走。」执行长埋头在我耳边说。

「不、不是……你干嘛——」我急得跺脚,他也不听人问完话,自顾自地说那什麽!

「他车停在B2。」他放开了我,而电梯门开了,「到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脱离执行长的怀抱,总觉得哪里空空的。

见我仍站在电梯里,执行长走了回来,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嘴边是甜甜的笑。

「回家吧,乖。」

「回家吧,乖。」

几乎一样的口气。

但相比四年前那人所说的,执行长那句更为人所动。

「走吧。」执行长轻拍我的头,我呆呆地看向他,後者则是笑得花枝招展。

心脏停了一下,然後,我跟着走出电梯。

唉,真没志气。

一路无话。

到家後,和执行长道完别,他便驾车离去。

路灯下,我的影子拖的老长,望着执行长的车渐渐变小,消失在路的尽头时——

我无法忽视心中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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