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被心囚困,便再也出不去。
凝视着诺大宁静的房子,她的粉黛紧锁,空洞无神的眸子,那曾经的执念,那曾高挂的心,以悬挂不了,直直落下。
朱红色的鲜血不断的自她手上滑落,一滴、两滴、无数滴的,在地面上落成了如花朵般绽放的红渍。
这伤口,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疼痛,一把锐利的剪子,就这样从她的掌心中滑落。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轻轻的敲了敲门。
「娘娘,两个时辰了,奴婢帮你磨点墨吧?」
门口脆弱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丝畏惧与担忧。
半晌,屋内没有回应,她小心奕奕的推开了门,就在门半开之际,屋里传来了回应。
默默的翻过了身子,轻声道:「你去佛堂拿大悲咒来,塔顶最高的那本,记得得行三跪九叩之礼,方可取经。」
「是。」婢女不疑有他的关上门转身离去,那门风轻轻的吹进了房里,那幅她日夜抄写的经文,就这样不偏不移的飘到了床沿前,那火红的血泊中。
佛堂来回的路程少说也得半个时辰,行完整的礼数,歹说也得再化半时辰,这点时间足够让她最後的一丝傲气给流光殆尽。
望向那被血玷污的经文,文墨还留了片白处。
她伸出了手指,在柔软的宣纸上,吃力的写上四个字,便抬头看向了那紧闭的门。
不会再开了,不会再开了。
就算开了,也不会是她想见的那个人。
她轻轻地闭上了眸子,任凭思念与昏眩,带走她最後一滴泪水。
「有我在,定不会让人伤害你分毫。」
脑海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一字一句就如耳畔边的清晰,但早些走过那张灯结彩的红廊,那人明日便要娶妻立后,而那人,不是她。
三个月前,她颜少妨也走过的红廊,三个月前,她也在此立了新房,然,却只有她一人独守空房。
该结束了,她忘记的这碧丽辉煌,忘记的了这金玉满堂,也放的下那曾是她有名无实的夫君,唯独忘不去的是,她曾经的凌柩哥哥。
「如果还有来生,再让我们相见可好?.......那时的你不是君帝,我也不是颜家小姐......只是凌柩哥哥跟小丫头......」
她那失去血色的唇瓣颤颤的扬起,没下了最後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