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这是我一直对自己说的,但我不知道为什麽我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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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在讲台前喋喋不休地念着投影片上的文字,教室的座位上,有些同学低着头玩着手机游戏,有些将侧着头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只有少数人埋头抄着笔记。
「蜜蜜你还好吧?」
萧时冉轻声地问了问坐在旁边的友人,并用手肘抵了抵人,接着伸手将摆在对方面前的课本翻到了和老师播放着的投影片的同一页。
姚蜜蜜摇摇头,露出笑容:「我没怎样啊,我在听课耶。」
「那你等一下下课陪我去吃学校旁边的那间义大利面啦,听说很好吃哦……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所有的担心都呈现在萧时冉的脸上,但话还没说完,姚蜜蜜只是又摇了摇头,再次把目光移回前方。
姚蜜蜜只记得那一天晚上下了一点毛毛雨,细细地、无声无息地打在脸上,一阵凉风吹来,安静的路上只剩下树叶摇晃的窸窣,眼前飘落下好几片泛黄又因为雨水而濡湿的榕树叶子。接着薛仲恺慢慢地放开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然後像平时一样牵住她,他发凉的指尖触碰着自己的手心,无论自己如何试图握紧那冰冷的手指,手中的冰凉依旧在那。
然後,她停下了脚步,薛仲恺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望着自己。路边的路灯柔化了他的轮廓,细细的雨掉落在了睫毛上,面前的薛仲恺因为眼前的光晕显得有些模糊,她缓缓走向了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扑鼻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
「抱我。」
薛仲恺抬起双手,轻轻地拥住靠在自己胸口的姚蜜蜜,接着,怀里的人慢慢颤抖着,吸鼻子与哽咽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手抚上姚蜜蜜的後脑勺,被雨水有些浸湿的头发此时有点冰凉,他再次紧紧搂住她。
脑海里是所有的回忆,像倒带一般往前倒放。她可以接受薛仲恺对她发脾气,可以接受他看着自己时冰冷的眼神,可以接受他忘记她不能吃什麽,她只希望薛仲恺还是可以像平常一样,即使偶尔有些小争吵,最後还是会将她搂进怀里,揉揉她的头发。
「为什麽要叫我不要喜欢你?」一直努力压抑的情绪,在说完这句话後冷不防地爆发,姚蜜蜜从啜泣慢慢哭出声音,最後像个孩子一样在薛仲恺的怀里嚎啕大哭。
薛仲恺没有回应,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哭得颤抖的人。
只剩下路灯还亮着的路上,偶尔有几辆脚踏车呼啸着经过,偶尔有几阵的凉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偶尔有几只未入眠的鸟儿拍着翅膀飞过,然而,时间像被谁按下暂停一样,没有往前一步。
姚蜜蜜抬起脸,双眼红肿,肩膀依旧因为忍耐着哭泣而颤抖,她望进薛仲恺那第一眼就让她深深迷恋上的深邃的双眸,当薛仲恺张开口想说些什麽时,姚蜜蜜连忙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但是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他的口型。
「姚蜜蜜,我们分手吧。」
姚蜜蜜躺在床上,看着白得有些刺眼的天花板,她说不出来现在的心情像什麽,发疼的双眼不知道为什麽却挤不出一滴泪,她只觉得所有的悲伤都快要倾倒而出,本以为回到家後,她会扑倒在床上痛哭失声,或是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发生大哭,但是什麽也没有。
她只是像平常一样回到家,拿着换洗衣物到浴室,像平常一样洗完澡,吹好头发,接着躺在床上。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彷佛消失了一半,她不明白,她明明应该是很难过的,却想哭也哭不出来。
快要痛死了。
姚蜜蜜握起拳头轻轻敲着左胸口,那个疼痛的来源。接着,她掀开棉被,在抽屉里翻找着什麽,她突然的动作让正在书桌前复习功课的萧时冉不禁回过头。
「蜜蜜你在找什麽?」
姚蜜蜜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接着,当她拉开最底下的抽屉,看见红色的药盒时,不禁露出笑容,她将药盒举起来,朝萧时冉挥了挥:「止痛药啦,我已经找到了。」
「你哪里不舒服吗?」
「这里。」她指了指左边的胸口,接着快速地拨开一个白色的药丸,伴随着水吞咽下去。
姚蜜蜜完全无法明白,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薛仲恺明明像平常一样紧紧搂住自己,明明脸上也是满满的难过,明明还伸出食指将自己脸上挂着的泪水轻轻抹掉,明明嘴唇微微发颤却说了分手。
接着,一字一句如同细细的针一般,缓缓地随着血液流过全身,最後一针针刺向心头。
「在我还没有更伤害你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