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等着,就看薛阳宇到底想问什麽。
「其实,我是想知道你比赛前都怎麽舒解压力的。」
我这才放心地将吸管插了包装的洞孔,「学姐很紧张吗?」
「毕竟是最後一次的机会了。她没有明说,但压力好像有点大。连午睡的梦话都是用英文讲的,害我以为英文老师来巡场,吓的手机都掉了。」他耸耸肩。
这麽有趣的场景搭配学长忧愁的表情,还真是莫名地搞笑。我艰辛地吞下口中的牛奶,「这样啊。我一年级的时候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比赛当天才开始紧张。现在的话,就是偶尔会有点焦虑感。」
「那从学妹的角度来看,带她去吃好吃的东西会有帮助吗?」
「会吧,应该没有人不喜欢美食。」
「真的吗?听说新世百货那边有家新开的咖啡厅,好像满不错的。」学长停顿了有点久,直到我再次把目光投向他,「我想先探查看看,学妹可以陪我去一趟吗?拜托──我可以请客。」
如果让其他人看见他们的王子这副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此刻学长双掌合十,眼神就像小狗一样楚楚可怜。
我摇头,「找别人吧,学长的朋友不是很多吗?」
猜对方大概想顺便聊聊雪球的事,虽然心里挺乐意的,可短期内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并不想去那附近。
因为那样跟孙尧搭到同公车的机会很大。
在我们离开楼梯的角落边往下走时,恰巧遇到路过的桃子。我想上前跟她说些什麽,她却只是留下一个笑容,然後匆匆离去。
伫立在原地,我没有追上前,只是看着桃子渐远的背影。
说起来,我并不晓得桃子和我之间怎麽了。从某个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就有点微妙了。
隐晦的线索是有的,可要明确指出原因却有点困难。而要说是何时意识到这个问题,其实是在某件很细微的变化上发现的。
桃子喜欢那个我挂在笔袋拉链上的吊饰。
那是只有着无辜表情的浅粉色兔子,软软的可以捏,类似那种疗癒系的小物。每次下课一群人聊天时,她都习惯坐我附近,一边揉捏那只兔子一边说话大笑。
在我换掉那个吊饰的好一阵子後,她都没有问起这件事,直到某天才困惑地拿起我的笔袋翻看。
然後我也终於察觉到,其实更明显的事都已不同以往。
有几次的下课时间,在起身时都没找到桃子的身影,倒是从洗手间回来後,会在走廊看见她与其他同学有说有笑的身影。
表面上还是很要好,我们依然很常一起吃饭或走动。但比起开学不久的那段时间,总是能一下就知道桃子的想法,近期她似乎会刻意收敛,不再把情绪都写在脸上,我也渐渐读不懂她的心思了。
或许是在相处的过程中,有什麽让她感到介意了。不可否认,我们之间有了距离,一种若有似无的疏远,即使没有人开口说过什麽。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
最糟糕的,是我对此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
的确喜欢和桃子当朋友,某种程度上,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也挺开心的。
不过或许是习惯和经验使然,我从不会试着去挽救什麽,总是默默地看着事情发展,然後等时机到了就自动退场。
为什麽不做点什麽?
或许是天性淡薄,也或许是我除了自己之外谁也无法信任,毕竟你永远也无法知道别人的真心。何况用装出来的模样所换来的,又有什麽资格去留住?
舍不舍得或在不在乎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些事情一旦改变就回不去了。
无人岛若住了人,就不能再被称作是无人岛了,而那人所留下的痕迹也无法被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