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心拔河了五秒钟,来电震动还是有毅力的坚持着,陈苑清只好投降,拿起电话,在梁念琪展现意味深长微笑的护送下,走到楼梯,接起来。
「……喂?」现在心跳应该达到一百三十以上了吧?
「是我。」
连以然沉稳的嗓音即使透过电话,依旧令人心跳加速啊……
惊觉自己如此思考的陈苑清,已经认定自己完全「不正常」了。
「我……知道,刚才念琪有告诉我。」
「你到宿舍了?」
其实连以然也不是不知道,毕竟顾淮远自然是不用等他询问就会自动报备。但他就是刻意的,想明知故问一次。
因为他非常在意。
明明就跟她说了,到宿舍要传讯息给他,为什麽回到宿舍後过了约半小时,依旧没消没息?是陈苑清故意不想与他主动联络吗?他表现出的关心太多了所以她不喜欢?
太过在意一个人好像都会让自己变这样。
莫名其妙的想很多,然後开始贬低、怀疑自己。
一件简单的小事,都像拉着橡皮糖一样,被扯的又黏又长;还喜欢把自己脑袋所虚构出的剧情、那些不好的结果、还未发生的事情,当成唯一的信仰,去相信、去洗脑自己「那就是现实」、「所预知的未来」。
进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恰当、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更严重的,是发觉自己变成如此易於受伤、对於失去感到易於惊慌的样子,就开始退缩。担心自己最终着魔,深陷其中。
在「在乎别人」这一方面,好像每个人都会将自己放在最微小且低下的位置,似乎是想着,只要先预设好最糟糕的情况,那麽等到真正的现实发生了、也许不是自己所期望的走向,那心里至少事先有个准备,或许还能够,比较不心痛、失落。
「嗯,到很久了。」
「怎麽不告诉我?」
「嗯?」为什麽要告诉他?他有说吗?
听着陈苑清的反应,这下,换连以然疑惑了。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到宿舍要记得告诉我吗?」
难道……
她没听到?
「你有说?」陈苑清提高音量。
他有说?
那她怎麽没听到?
果然!
连以然懊悔自己为什麽没想到她这种粗线条的个性,在半小时内的焦虑好似一场笑话。唉,堪忧啊堪忧。
「我说了。」
「你骗人!」
「……我说了。而且说得很大声。」
「真的?」
「嗯。」
「那、那可能是我那时候赶着要出去所以没听到吧。」
「所以说谁让你快点走?又没人赶你。」
「有啊……」
「谁?」连以然皱眉。他明明就记得没有啊,陈苑清离开病房的时候,球队跟教练都是笑嘻嘻的和她挥手啊。
「……你。」
现在是怎样!对做过的坏事要翻脸不认帐吗?
「我?」连以然只觉得这世界给他一百万个冤屈。
「嗯!」笃定的语气。陈苑清不知不觉,也大胆了起来。
「我哪有。」可委屈了。
「你有!」
「……你说看看。」连以然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根本什麽事就没有做啊。
无辜死了这语气。
陈苑清差点都认不出来现在跟他讲电话的人是连以然了。
「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叫我赶快走吗。」
还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