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了石穴,只见外头一片雾蒙蒙,让人看不清前方。只闻一道缥缈的女声缓缓的问道:「不知四位来此,有何要事?」
「齐夏翠竹绿匀如玉,薰风邹语荫炎。」风刑焰淡淡的念出那两句词句。话中虽毫无半点情绪波澜,但他握着缰绳的手却是收紧再收紧。
「若是来此见人,只怕殿下是来晚一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年轻女人自浓雾中走出,她脸上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样貌,一双黑眸似是一汪深潭,彷佛能看透一切。
「你可知那人是谁?」
女人摇了摇头道,「此事,请恕民女无法相告,请殿下恕罪。」说着便提起裙摆,对着风刑焰就是一跪。
见状,风刑焰皱了皱眉。无法得知那人的身份吗?这下事情可难办了……「此事与你无关。」
「民女是与此事无关,不过民女此番怕是帮了您的敌人,您真不定民女的罪吗?」
「嗯。」
「此人不除,来日定成祸患。」女人闭眸转身,「对於殿下的仁慈,民女只能做到这样了,殿下请回吧。」说着便欲抬步离开。
「慢着。」风刑焰张口叫住了她,「本王还有几个问题。」
「……」女人停顿了一会儿,道,「殿下请问。」
「你是谁?又是从何得知本王的身份?」
「回殿下,」那女人转过身子,伸手解下脸上的面纱,「民女燕嬛。」她面容苍白如纸,一张红唇鲜红似血,一头乌黑的青丝仅靠着一支簪子松松的固定在脑後,周身隐隐散发着诡谲的气息。「至於民女是如何知道您的身份……其实很简单,在大齐,沂南王之名何人不知?」
「呵。」闻言,风刑焰扯了扯嘴角,脑海浮出的竟是那张清丽的脸庞。是谁说他沂南王之名无人不知的?他府里就有一个。
「好了。」燕嬛戴上面纱,背过身子不再看向他们,「民女已回答完殿下的问题,殿下请回吧。」说着便迳自走进了浓雾之中。
「王爷。」见燕嬛离开,逸秋驾着马到风刑焰的身边,「就这样放了那女人,真的好吗?」而且她还对您如此不敬……
「她不是那个替风匀焰传信的人。」
「可她知晓那封信的内容,她一定知道今日在这和那人碰面的是谁,王爷,是否让属下去追回那个女人?」
「不必了。」风刑焰抓着缰绳让马调了个头,「追不上。」
「王爷,您这是在质疑您自己的能力。」他逸秋可是他们王爷亲自训练的,王爷可是能以一挡百的强者,他逸秋虽只学到王爷一成的功力,却不至於追不上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她并非活人。」这几年在战场上见到那麽多的死人,对於死亡的气息他已是十分熟悉,而且,那女人并没有影子。
「不是活人?」苍墨扯了扯上官彻咏的袖子,「彻,你方才看见了吧?」
「嗯,看见了。」上官彻咏轻笑,「怎麽,墨你害怕吗?」
「怕什麽?你才怕。」苍墨翻了个白眼,「那你打算怎麽做?」
「不怎麽办,她不站任何一方。」
「这事……」
不待上官彻咏说完,风刑焰便接着说道,「何况,本王已知和风匀焰传信那人的身份。」
「当真?那人是谁?」
风刑焰点了点头,「胡王邹安之弟,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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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风刑焰等人离去,已是黄昏。燕嬛自浓雾中缓缓走出,不知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仰起头望着天空,原先苍白的面容比方才要白了几分,嫣红的唇却是艳了几分,「小鸢啊,姥姥只能为你做到这儿,剩下的,就看他们二人的造化了……」
「唔……」忽的,浑身传来一股锥心的疼,她痛的弯起身子,全身因疼痛而止不住的颤抖,「时间到了吗?但事情…才刚要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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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那邹玉……」逸秋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他们的一途并不明显,不得妄定。」风刑焰摇了摇头。
夕霞满天的时刻,他和自家近卫在自己府的围墙外散步完全是出自於他那有些理不清的思绪,他想不透,心里隐约知晓风匀焰此人定是做了什麽不法勾当,却没有证据。
突然,逸秋伸手指向前方围墙上的小洞,「王爷,您看,那是不是上官姑娘?」
「嗯。」风刑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个时间点她不待在自己房里还要偷偷的摸出去,难道是准备去花楼?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看看?」
风刑焰也不答,迳自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