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雨的晨曦 — 第二十一回 天真有邪!

命运的安排,总让人无法理解,谁都料想不到,生活中多的是意外。

余思萍拒绝了她同学,决定和王志森继续在一起,美好的日子没有变多,反而因为彼此更靠近,多了些小摩擦、价值观不同甚至习惯差异都可以时时争吵,直至最後,完全引爆他们爱情崩塌的人-余思萍前男友,仅仅一句我想你的讯息,余思萍就义无反顾提出了分手。

那天,他们争吵得很激烈,声响大到外头的我,清楚听见了他们一字一句在咆啸。我捏着手心,紧张的汗不断冒出,我的脚步在他们门外跺来跺去,深怕有命案发生。

物品丢在地上的声响,扎进了我的神经,我感觉不妙,再也按耐不住地敲了他们房门。我拼命敲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甘愿露出隙缝,余思萍一脚跨出,竟又被王志森给拉了进去。

我拉开房门,挺身到余思萍前面,朝向王志森的脸,扯开了喉咙低声警告。

「王志森,别动手动脚的,请像个男人好好地说!」我的表情充满杀气,以防万一,手脚已先摆出战斗的姿势。

「林晨希,你别多管闲事,现在是我跟余思萍的事,麻烦你离开。」他眼神凶狠,咬着牙用力说。

他的话并没有就此吓倒我,我依旧不动如山,冷静地劝说:「你现在情绪这麽不稳,我哪敢离开啊!余思萍都要被你吓死了。」

好死不死,余思萍偏偏硬插了个难听话,「晨希,别跟他废话,他就是个俗辣!我从来就不爱他,会跟他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他一直卢我,分手还像个婆娘很不乾脆,难怪我怎样都不会爱上他!」

余思萍躲在我身後,恶狠狠地大声呛,我此时只想立即转身摀住她嘴巴,甚至丢她出去也没问题,她现在把情况彻底搞得无法收拾了。她还在继续激怒一颗未爆弹,也不掂掂自己斤两,好歹记得一下眼前的男人是个跆拳好手阿,我可没信心能打得过他喔!

「林晨希,你没听见她说的话吗?如果她想知道什麽是男人,就请她别躲在别人身後说风凉话,自己站出来处理面对啊!」王志森的脸纠结一块,双手握拳怒火中烧。

「呃…我知道她现在说话很白目,但请你压压火包容她一下,我感觉你们似乎需要冷静冷静,还是找个心平气和的一天,再来聊聊比较妥当!」我吸进浓浓火药味,硬挤出祥和的微笑,试图缓和一触即发的火爆场面。

我被余思萍气到吐血了,我觉得现在此刻马上最该先处理掉的就是余思萍,给她一拳灭口好了,因为她白目到让我翻过一圈又一圈白眼。她瞎眼了没错,王志森杀人的眼神蠢蠢欲动着,我有点不想理余思萍了,要不乾脆自己跑掉算了。

「林晨希,我不想跟这烂人多聊,我只想跟他分手。我们就不要跟他废话了,根本就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阿!」余思萍鄙夷地说,我可以想像身後的她,表情说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她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是的,我真的确定了,她今天会被打!

我忍不住了,回过头对向余思萍,眼里满是无奈说:「余思萍,你该闭嘴了!」

「烦欸!我们赶快走啦!」余思萍拉住我的手说,脚步同时往门边移动。

王志森大步向前,想阻挡余思萍前行,我们三人间来回拉扯,在相互僵持的情况下,我们终究抵不过王志森这大力一拉,他把余思萍拉到撞上了柜子,力度之大足以让所有物品瞬间掉落,我眼角余光该死的瞄见了一对爱心图案的马克杯,正摇摇欲坠,往余思萍的身上,将摔个支离破碎。

我扑上余思萍身子,阻挡了余思萍的一场悲剧,却让自己和马克杯依样破碎。头部感到了一阵撕裂痛,马克杯撞破我的头,模糊中我看见杯子的爱心图案缺了口,想起这对马克杯好像是王志森刚和余思萍在一起时,他们俩一起买的情侣对杯,很讽刺吧,现在砸在我头上。

碎片尖锐得钻进了冷冽刺痛,记忆停留在一个片段止步,我的头和脸颊火热的鲜血涓涓滴落在地,染红了一大片纯白瓷砖地板,我的世界开始晕眩个如转圈的舞者般,优雅完成任务後,倒地不起。

医院,纯白的一切,让我安稳地睡着,熟悉感反而使我不舍起床。

身旁一直有阵阵细碎的交谈声,终究还是把我给吵醒了。我意识不清的眼眸对上一群注视担忧我的人,是明白了我躺在医院病床上成为了伤患,我想我应该伤得不轻,众人不间歇地接力问我好不好,唯独心淳冷静地看看我以後,一句话就帮我安抚好大家。果然这时候这地点医生的话最靠谱,庆幸我有个医生朋友。

我妈、李承浩终於甘愿离开了,他们被心淳和雨霏一起架离病房,请他们回去休息比登天还难,有谢大医师在我妈稍稍放了心,有跟屁虫在我妈愿意吃饭休息了,所有的所有,我真劳师又动众了,我不喜欢麻烦大家,也不习惯被人时时照应。我怎麽能让身为病患的妈妈来操心呢!我得快点出院才行!

我带着感激之情,向心淳和雨霏说:「谢谢你们!」

「白痴喔!说什麽谢谢啦!还当不当我们是家人啊?」跟屁虫嫌弃的手,不停在我眼前来回挥,像要把全世界的苍蝇都挥去外太空般,她一脸无语。

心淳轻轻的微笑,是给朋友的一种从心喜悦,「晨希,你看来好多了吧?依我初步观察,还是要等有没有脑震荡的报告出来才行,不过你应该住个两三天就能出院了。」

「是嘛!我就知道根本没这麽严重嘛,我居然浪费了医疗资源,还住了院!怎麽可以阿!」我迎向她们毫无松懈的脸庞,开开玩笑说。

跟屁虫凝重的大眼睛,直瞪进我笑容。「哼~你也不看看你包个像猪头一样,怎麽都不觉得痛啊,我站在这里都为你心疼死了欸!你干嘛逞英雄救那个讨厌鬼余思萍啦!」

「我才不是逞英雄咧!如果是你和心淳,我一样会奋不顾身保护你们的阿!所以别念我了!」我摀住耳朵抗议。

「我才不要你救咧!我情愿我自己受伤,也不要看你伤成这样!」跟屁虫的泪水,滚出眼眶,她哽咽着对我说。

我最受不了看到别人的眼泪,心慌乱地脱口而出:「你干嘛哭啦!我没事啦!你让我该如何是好阿?别哭了!」

心淳抽了张卫生纸给雨霏,然後对着她安慰说:「别担心,只要晨希好好照顾伤口,她脸上应该不会留疤的。」

「可…她的伤口有点深,真的可以完全不留疤吗?」跟屁虫焦急的唇语,担心地对心淳询问。

她们正窃窃私语着,以为我听不见。

「欸!你们!别在我面前说悄悄话好吗?我一点都不担心脸上留疤,我还是以前不变的大正妹林晨希阿!」,我微笑,手指肉麻得比出爱心说,「我不在意疤痕,我在意的是你们,别为我担心哭泣了,这样我伤口怎会好得快呢?来!你们笑一个嘛!我等等就能出院了。」

「哼~林晨希,那你就快快好喔!我才不会担心!你阿,还欠我流星雨、欠我海生馆、欠我一堆棒棒糖,数也数不清,请你快快好,强制履行你的约定!」跟屁虫凶巴巴的语气,对着我讨债。

「哪有人趁人之危啊!我还躺在病床欸,何况我哪有欠你棒棒糖啦!又偷偷乱加一堆没有的事吼,你以为我神智不清了吗?」我不服气地跳起来说。

「我怕你把头壳撞坏了啊!看来应该脑袋还能用!」跟屁虫吐出舌头,白目嘴脸说。

心淳在旁遮着笑,肩膀颤动个不停。我和跟屁虫的斗嘴,没有因为夜晚的来临,而丧失能力。我们三人在病房里,溢满无限得笑声,和她们一起,我的伤一点都不痛。

隔天一早,余思萍来到病房探望我,她一脸忧心忡忡地凝视我不说话。而昨晚的跟屁虫和心淳依然留在我这不舍离开,她们睡意浓厚,余思萍来了,居然都不识相地迳自装睡。我叹口气无奈地看看她们,两只很有默契地一动不动摊在椅子上,再叹了口气定在余思萍身上。

「余思萍,你怎麽都不说话?」我轻声地说,深怕吵到两只瞌睡虫。

她关心的眼神盯着我伤口,终於脱口出第一句话,「你还好吗?伤口还疼吗?」

「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微微一笑,想舒缓她紧绷到不行的神经。

「真的吗?我好开心!我可是整晚担心到睡不着觉,我超内疚害你受伤的!」她勾起嘴角,声音激昂起来,面容展开,不再像颗沉重的石子般。

「那你跟王志森还好吗?」我小心翼翼提问,怕余思萍又送我一个愁云惨雾的她。

她欲言又止,眨眨眼看了我一下,才说:「你受伤之後我们就没多说什麽了,他只是传讯息问我你好不好,他想来看你,但又害怕你不想看到他,所以要我来跟你说声抱歉。」

「没关系!我没事!你们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我善解人意地说,并不想给余思萍任何的压力,况且大家的关注全数集中在我这了,我可还不适应,也不喜欢。我只是撞破头、划伤脸小伤一个,没什麽值得关心的!

「谁说没事的!就因为你们吵架,她无辜被牵连而受伤了,你们一句道歉就过了,但她可能会留下一道长疤痕欸!我们都超级心疼她得,可你呢?你从来都没替她做过什麽!」跟屁虫怒瞪余思萍,活像看见仇人一样,按耐不住地插了进来,炮火轰轰。

跟屁虫为我打抱不平,我很感动,但我不希望事情越演越糟,我只希望事情和平落幕就好。

「那你要我怎麽做?我对不起都说了,还要我怎样阿!」余思萍不甘示弱地回击,两个女人的战争宣告开打。

雨霏带着不屑,字字句句漫着火药,「没要你干嘛啊?只要你别再利用晨希就好了,请你好好对待她,珍惜她对你的好,不要觉得理所当然!」

余思萍冷笑了一声说:「说到底,你就是要我跟她在一起嘛?如果这样做,能抵过她的伤害,我倒也愿意!」

「你那麽不情愿,就别来害晨希了!你连跟个男人都处理不好,我麻烦你别再牵连晨希!」雨霏火药味依旧十足地呛余思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呛辣的表现,有点吃惊。

「你这样说,我就偏要招惹林晨希!她就喜欢我阿,所以你连个情人的边也沾不上嘛!」余思萍口不择言,女人的战火,可不输男人的火爆,她带着同归於尽的心斗争。

我冷冷出声了,阻断她们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干嘛?受伤的人可是我欸!我都没说话了,你们倒是说一堆了。」

我看向两人,她们一个气哼都不敢哼,接着我郑重投入一颗未爆弹。

「余思萍,我觉得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你,这样好像说不过去,既然你都说愿意跟我在一起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後我对着跟屁虫方向,装若无其事说,「雨霏谢谢你的帮忙!」

这一刻,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不再像个笨蛋单纯地去爱一个人。伤口隐隐作痛,同时,心底的那个无底洞,正需要一个补它的人,那…是谁伤的就让谁补吧!

余思萍,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是恨你,却也更加爱你了。

我不敢直视跟屁虫的失落,她离开的背影就当作意义不明,心的位置不曾变动,余思萍待在我眼前了,为什麽我有说不出口的淡淡难受,应该是伤口发疼了吧?我还是感觉到痛,抚着右心房,我和余思萍的爱情,今天开始了,会很幸福的吧?其实我没有丝毫把握。

我招招手,暖绵绵的语调向余思萍发送,「你不靠过来吗?我亲爱的女朋友!」

「林晨希,这是我第一次跟女生在一起,说真的我没信心。但你放心,你将会是我最後一个女朋友。」难得看到余思萍神情专注,她的诚实,着实让我又爱又恨,她不失温柔的残忍。

「那…请多指教,余思萍。」我微笑牵住她的手说。

她不自在应允了我,被牵上的那只手生硬地不知如何是好,我明白该给她多一点时间,去适应我们称谓情人的这个角色,而我也需要更多更多的练习,让她一步一步爱上我。

晚上,我不自觉来到了秘密基地,或许想不轻意地去碰见那个熟悉的家伙,还刻意戴上了葡萄棒棒糖以备不时之需。等上了楼,我就在门口瞧见到远方有一抹身影,她面向着我,一如往常的鬼灵精笑脸,没有任何异样。我回应给她一个灿烂笑容,并往她方向丢了一支棒棒糖,美丽的弧线,到不着她手上,却完美的落地。她老是接不到,我也习以为常了,而我又有一个揶揄她的机会了。

「跟屁虫,你接棒棒糖的功力未免也太差了吧!怎麽一点进步都没有阿,我都为你而羞愧了!」我小跑步到她身旁,故意用手肘轻轻碰她一下。

「你不觉得有可能是你的问题吗?我说实话,你丢的功力也没好到哪里好吗?还敢说人家咧!」她不服气地捡起棒棒糖,并恶狠狠地撕开糖果包装,啃咬下肚。

「痾…你要我说老实话吗?你的问题可比我更大罗!」

「哪有!」她一口吞下糖果,恼羞成怒的反驳。

「有啊!很明显欸!」我追击着她。

「没有!没有!」她幼稚地继续回我。

「有啦!有啦!」我比她还幼稚,继续无限鬼打墙的乐趣。

「没有没有没有啦!」

就这样我们一来一往,当安静的片刻来时,我怯怯地问了她,埋藏心底的话。

「那…你还好吗?」

「老实说,不好!」她眺望着每一颗灯火,苦苦的笑。

我眼睛朝着相同方向前行,「我能为你做什麽吗?」

她清澈的眼眸,淡淡笑说,「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喔!」

「我会努力的!」我认真回答。这一刻,围绕在我们身边的每一颗如星星的灯火,就是我明亮的承诺。

「怎麽只是努力,要加倍加倍绝对的把握才行,要有这样的决心才对!」她叨叨絮絮地念,念到我摀上耳朵还在喋喋不休。

我们的互动一如往常,就算我们停歇好一晌,都没说话,也不尴尬。各自默默品尝着夜晚的静谧,跟屁虫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问我,「一直以来,余思萍都是你心中追寻的那个人,对吧?」,她顿点一下才又说,「那你怎麽肯定,她就是你生命中对的人呢?」

我想了想,缓缓地说道:「我无法肯定她是不是对的人!所以我宁愿错爱任何一个人,也不愿就此错过可能是对的那个人。爱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麽,但错过了对的人,却是藏深里的遗憾。」

「是啊!至少相遇了,所以就别轻易错过了。」她豁然开朗,像解开一道难题的超脱表情。

「跟屁虫,儒虫可教也!」我拍拍她的头,以表鼓励。

「当然!虫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沾沾自喜说。

「唉呦~不错喔!举一反三欸!」我搞笑地学周杰伦招牌动作。

她搞怪地唱起蔡依林的倒带,玩得乐此不疲。

高挂医院上空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你的笑意也是,我看着你,怎麽可以如此笑不停呢?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只说出一半,另一半被我放置右心房里,关於跟屁虫。

「我一直都肯定,最重要的家人位置,你占有一席之地;对我来说,对的人,不管是我心里的什麽身分,都绝对要适用;诸如爱情、友情、亲情,你已是唯一符合最多的两项人。而遗漏的爱情,答案继续意义不明。」

▲林宥嘉-天真有邪

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麽最残忍

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奋不顾身的天真

瞬间化成一路走来的伤痕

我怀念我的笨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