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雨的晨曦 — 第三回 在意。

那天以後,我狂听认输这首歌,单曲无限循环,想试图找出点端倪?反而整个人陷入迷茫中,我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只因为开始在意起余思萍的一切,她说的前男友这词在脑里转呀转不停,我急於想知道他和她之间发生的事,而我明白不再只是基於好奇心,未知的东西悄悄萌芽了,现在的我很不知所措。

爱情,对我来说很陌生,尤其单身的活到24岁了;不是没有人追,而是桃花满天飞,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有人爱,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常驻心里头,让我发出渴望爱的讯号。

其实之前,曾有两个让我觉得好感的人,他们短暂与我擦肩而过,然後回去茫茫人海里,有着各自生活圈。他们泛起的涟漪很快地消失不见,相对的水面比以往更加平静了。

他们,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我的记忆里轮廓不再清晰,但残存的感觉真真切切留下了,他们曾来过我的生活,给我一些微妙感受。

来说一下给我好感的他吧;记得那时我是青涩的国二生,遇见他的那天很冷,放学後的操场却热闹非凡,他认真跑过一圈又一圈,而我不专心地在做暖身操,因为看着他入迷了,他跑步的姿势很好看、专心的模样更帅气,於是我决定追随他身後一同跑,就这样我和他不可思议地认真跑完了十圈,没错,超出我的极限,为了跟上他差点休克,一跑完,我闭上眼立刻大字形平躺在学校司令台上,说不出话来的累。但嘴角泛起笑意,笑着自己干嘛逞强硬跟人家!

「嗨!」似乎有个男生的声音从我附近发出,我不确定是不是和我打招呼,所以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认真跑步哥,我极速坐起身,一脸茫然望着他。

他朝我点头并微微一笑,可爱的酒窝顿时让他亲和力大跃进,「嗨!你是读这间学校的吧?你应该是学妹?」

「对,读这里,我一年级!」我也跟随他笑,活像个花痴!

「学妹,没打扰到你吧?你看起来好像跑得很累,这罐舒跑给你喝吧!」他递一罐舒跑在我手边,我微微轻触瓶身的冰凉指尖,心中有一阵暖流经过。

「谢谢学长!你不喝吗?」我双手捧起舒跑,开心看着跑道上挥汗的人。

「你看起来比我需要!」学长爽朗笑着说,拿走他给我的舒跑,一个食指打开,又放回我手中。这次罐上依稀留了学长的手温,我喝了一口,是甜甜的滋味!

「你,有没有考虑加入田径队?能跟在我身後跑的人不多了。」学长搔头询问,似乎感到很不好意思。

「学长,你说什麽!不会是在开我玩笑吧?」我吃惊的模样毫不掩饰,可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地发展。

学长的酒窝凹的更深了,他认真盯着我说:「学妹,我很认真耶!如果你来参加田径队,比赛肯定能得到好成绩的喔。」

我脸都僵了,舒跑也喝了,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学长的田径队邀请,没等我回答,学长再补充说:「学妹,我讲的都是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随时都可以来田径队找我施文峰。」

我呆愣着傻笑,而学长背起书包准备离开,他转头又说,「学妹再见,希望下次见面是在田径队。你一定会有好成绩的,相信我!」

我屏住呼吸等学长的背影化为一个小黑点,才一口饮尽舒跑,不可置信地一路马不停蹄跑回家里,冲了一个热呼呼舒服的澡,让心情稍稍冷静下来。我在床上揉着脚,全身肌肉酸痛不说,脑袋烦得苦无出口,好不容易对人产生的好感,怎麽可以瞬间破灭!我依旧震惊当中。

有没有一个八卦是说对加入田径队的好感?没有,我本人绝对没有好感,於是今天我认真发了一个誓「国中三年再也不跑步了,除了体育课;国中三年,谁都不准说到田径队三个字,否则我翻脸,除了老师说。」

那晚夜里,我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梦见学长认真地追着我跑十圈,跑该死的十圈操场阿!自此,我再也不愿见学长,好感,彻底再见了。

对了,在那之後,学长确实有来找过我,为此我还跟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他依然认真到不罢休地邀请我入队,最後,逼不得已的我只好请医生开张假证明,病因心律不整。

这一段回忆我想起来,都会有心悸、腿软、呼吸困难的症状,真的有这麽夸张,夸张到我已多年没喝舒跑了,但还好我改喝宝矿力,所以,以後不准任何人叫我说这段好感,否则你知道的,翻脸跟翻书一样喔!

再来说说另一段好感的她吧;那时我是大一新生,而她碰巧是我直属学姊,大家都羡慕我有一个漂亮、身材好、冰山型的美人学姊关照我,我反而更无感。

我们一如学姊妹的互动,偶尔遇见会打打招呼、点个头就带过,直至选社团那天,有了新发展。我逛着各个社团,五花八门什麽社都有,其实我没打算参加,但无聊看看也无妨,经过一个不知什麽社的摊位,人群多到把它挤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见出什麽社团这麽热门,本来嫌麻烦要直接略过它,但有人用大声公叫了我名字,我只好停下脚步看看,前方的人群很识相地让出一条通道给我,这才让我看清楚前方是何许人也?原来是学姊,她竟是柔道社社长,以她漂亮的程度毫无疑问地担任招生的人形立牌,难怪那麽多人要参加,一定全冲着学姊来的!

我一脸不解看着学姊动作,只见她通过人群走道来至我面前,「嗨!晨希学妹,你该不会是想跳过你直属学姊的社团吧?这样是不是有点没道义阿!」学姊身穿柔道服,绑着俐落马尾,完全判若两人,让我眼睛一亮。

「学姊,你可误会我了!谁叫你的社团这麽热门,所以我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摸摸鼻子默默走过呀。我心情可沉重了,真的。」我头一次对学姊开了个夸张玩笑,以往我们都是正经八百的打招呼。

学姊轻轻地笑,那笑容足以融化每个人,尤其她穿着柔道服,有股冲击感官之美。「学妹,原来你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学姊可真的要好好认识认识你一下了!」

我环视了周遭,感到不自在,所有人的眼光全聚焦在我们身上,我实在不习惯如此高调,所以赶紧切入正题说:「那学姊叫住我,应该不只是想寒暄而已吧?」

「对阿,当然希望你能来看看我们柔道社啊!不要那麽肯定就直接跳过它嘛。」学姊带点撒娇口气说,虽然跟柔道服违和,不过众人听了心都会软软的,我怎麽招架得过来呢!

「好是好啦,不过想参加这社团的人那麽多,我实在没太多时间参观,因为等等得赶去打工!」我搭配为难眼神,勉强说出。其实一直隐约有奇怪的预感,因为我想到了舒跑学长,怕又一次步入不归路。说实在的我不急着打工,所以才会有空闲逛社团。

「你不用担心时间,等等就要表演了!给我十分钟,你看完再走,好吗?」学姊轻触我肩头,热情款款说。

没有拒绝余地,其实也不讨厌柔道,所以姑且看看的心态,我说了:「好吧!」

等个没几分钟,就听见学姊用大声公请群众们移师至柔道场观赏表演,这一看,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实在太精采了,尤其学姊专业又帅气的风采迷倒所有在场的人,每个人都想成为被她摔的人,包括我。

表演完毕後,很快的招生名额满了,现场充斥了一堆此起彼落的哀嚎声,多是扼腕着没能加入到,所有人祈求学姊能通融多开名额,但学姊实在无法再收了,全部人乾脆霸在柔道场不走,怎麽劝说死都不走。

於是学姊想出了一个好计谋,她大声公说:「好吧,我是真得超收了,所以为了满足你们想成为柔道人的心,我决定送你们小礼物,那拿完了就请自动离开,不然後果自行负责。」

现场气氛瞬时被炒热,有些人起哄要学姐亲一个才愿意走,有些人要学姐做柔道操,反正一堆奇怪的要求,我不免替学姊捏了一大把冷汗,大家的心很鼓噪,不断追问到底是什麽礼物,只见学姊一副神秘兮兮卖关子的模样,不禁让人好奇至最高点,连我也好想知道喔!

最後,学姊要众人排队到她面前,一个一个亲手接她的礼物。

第一个接礼物的是带着色眯眯眼神的宅男,还摆出猥亵笑容,我皱紧眉头有点担心学姊,就在他如此满心期待和众目睽睽下,学姊一个劲的过肩摔他,众人哄堂笑翻了,而倒一边的宅男似乎还没回神过来,我想应该是吓晕了;有些人开始脱离队伍放弃、有些人跃跃一试等着被处理,大家津津有味观赏着学姊使出柔道的各种招式制服众人,真的好精采!

碍於我真的打工时间快到了,否则会继续看下去的想法,这次真要摸摸鼻子走人了,我赶紧跑去学姐身旁小声说:「学姊,我得走了,赶着打工!」

「学妹,记得来报到喔,名额帮你填上了。」学姊老神在在的脸,似乎早算计好我加入了。

但我这人偏偏不吃硬来这套,其实有想要参加的说,可因为又想到那阴魂不散的舒跑学长,所以我故意说:「学姊,让我考..」,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过肩摔,这句话没能接着说完,应该说不敢再说了。是的,我被过肩摔了,但好笑的是我躺在地上迟迟不起,人呆傻的望着学姊说不出话来。心酿出一种很微妙感觉,有一瞬间我被学姊帅到着迷了。

「学妹,是不是应该好好听学姊的话呀!记得礼拜一来找我报到喔,不准不到!快去打工吧。」学姊无邪的脸,却充满霸道的话语,让我只敢点头不准吭声地狼狈离开。

回到现实面的考量,却有浓浓地狱之感,学姊原来是只披羊皮的狼,她一定会把我生吞活剥的,怎麽办?她比舒跑学长更难缠,柔道看起来肯定没轻松到哪去,之後的日子我要怎麽过?不敢想像阿!

日子比我想像得更加快乐,因为我彻底爱上了柔道,每天都和学姊一起练习,很勤劳认真地学习,学姐说我很有天分,进步很快,或许没个一年就能直起追上她,我听了当然不敢担阿,学姊可是万人偶像阿,何况她柔道黑带耶,我怎麽能比的上她,她完全让我佩服以及崇拜!

一个多月的练习,我和她天天黏在柔道场到最後的关灯,我们变得很好很熟,只能说我疯狂着迷於练习。随着一天天过,我和她的关系越是混淆不清;她对我有时会有一些亲昵动作,例如练习完她喜欢躺在我肩膀休息、骑车载她时总抱我特别紧、习惯拉着我的手做任何事,我没想过拒绝,因为我不讨厌,跟她在一起确实很快乐,时常思考自己喜欢她的这个问题。

我没想过我们相处的模式会有改变的一天,一直觉的这样维持下去也不错,但就在比赛前夕的几天前,起了大大变化,那时剩下我和她,依旧练习得很晚,那天,我才真正明白对她的感觉。

时间很晚了,所以我们决定最後一次的对打,前面我全输给学姊,所以最後一次我使出全力想扳倒学姊,我有无论如何都要赢一次的决心。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激战中,不知学姊是累了闪神或体力下降,竟然被我看见一个细小空隙,抓到了就不能放手,学姊拼命抵抗我的攻势,而我也不放弃猛追击她,终於,她倒在我眼前。

「晨希学妹,你好歹也拉我一下吧!」学姊哀怨的伸出手说。

「对不起学姊,我太开心了。这是我第一次赢你耶!」我掩不住开心说,并伸手要拉学姊一把。在拉学姊上来之际,她如上次出其不意的过肩摔般吻了我。我又呆愣地望着她,不过这次她却是害羞的脸红模样,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也没说话。黑夜衬托无声的我们更显安静。

学姊不如平常有气势,她柔声中些微的抖音说:「晨希,你喜欢我吗?」

其实在学姊吻我的那一刻,答案清晰了,我喜欢的是柔道里的她,就像对偶像的崇拜一样,喜欢和爱是不同的,我的心没加速跳动,它很诚实告诉了我答案。

「学姊,对不..」我犹豫很久,才说到一半,学姊就抱住我要我别说。

那一晚,她依然躺在我肩上休息、依然在机车上紧紧抱我,直至送她进宿舍前,我主动拉她入怀里,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她温热眼泪湿了我衣裳,我很抱歉无法回应她的爱。

之後她退出了柔道社,原因始终没说,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退出不久後,她跟一个追她很久的篮球队学长在一起,两人郎才女貌很般配,让全校的人广为流传好一阵子,大家该哭的心碎的崩溃的也蔚为另一种奇观。而我依然过着勤劳的柔道生活,没有学姊一起练习的日子,渐渐适应了。

到了学姐毕业那天,我很意外她会再来找我,她一次把那天没说完的话爽快地全吐光了。

「学妹,你知道吗?我很忌妒你,但我更爱你。」没有太多情绪,她平静地说出,彷佛是好久以前的事。

「我很忌妒你的柔道天分,当时会退出柔道不全然是因为你,大部分还是因为我自己的关系;那时我撞墙期好久好久了,我真的很喜欢柔道,但有时候到了一个地步就很难再进步,我得失心重,根本没办法接受,看着你一天一天进步,我很矛盾。」,学姊顿了一下,向我轻轻微笑,继续说:「学妹,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逃避了,面对柔道挫败和你的拒绝,我给了自己放弃的理由,我多麽轻易就放弃最爱的你们,根本没资格说爱。不过也谢谢你们,让我学习成长得更多。」

「学姊,对不..」这次学姊不来过肩摔,也没吻我,只是用食指轻轻摀住我嘴唇。

「林晨希学妹,你知道吗,我可不喜欢你对我说对不起!」说完,学姊率性地转身离开,我在她背後挥手说再见,以及谢谢。

想起这段好感,我心泛着酸,是她带领我进入柔道世界,是她教我喜欢和爱的分别,是她拿走我的初吻,我很怀念那段时光,把它埋进一个小抽屉里,成为我的一小部分回忆。如果你要我重提这段好感,我可能再也说不出了,当时的感受无法用言语形容,所以我想要你们好好记得无法言语的片段,那个属於自己的一小部分青涩美好,我轻轻抚过淡淡痕迹,浅浅一笑而过。

星期日,通常只会排两个人上班,今天我和阿哲搭班,余思萍理所当然放假去了。说真的我很无精打采,因为看不到她,现在每天期待上班的动力变成了她,她在我心中占了一个位置,无庸置疑,我正逐渐适应。

我泡了一杯热拿铁提提神,阿哲如果没生意就会去各柜位话个家常,因为他好像一刻都静不下来,再加上他很受婆婆妈妈们喜欢,这一去可能至少半小时才会回来,反正没客人,我随他去!

在这里工作一个多月了,我很习惯,自由度很大,完全让员工自主性做事,阿哲和余思萍人都很好,我其实是喜欢这份工作的,也从没想过就这麽喜欢上了余思萍。她应该只当我是同事而已吧?毕竟我们的互动也都仅止於工作,私下并没有约出来过。

「晨希,来来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阿哲和一个男子笑着走进柜位,他热情向我介绍身旁的人,「他叫陈宇和,我们餐厅的业务,不管机器、茶饮或者余思萍的问题都可以问他喔!」

「思萍和他有什麽关系吗?」我心情开始烦躁,想着眼前这长得像古代生物的人跟思萍会是什麽关系。

「晨希,你直接就问到重点了,他们关系可深的,好歹一起工作了半年,有这麽点革命情感!再加上公司的人都在凑合他和思萍阿,思萍老爱跟他斗嘴,他们其实说来关系匪浅呀。」阿哲这根藏不住秘密的广播头一直说,我越听脸越臭,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的关系!

陈宇和重重拍了一下阿哲,阻挡他继续说那不该说的话,「阿哲,别害我啦!你别在乱说一堆有的没的,等一下人家相信了,可就解释不清了!」

阿哲意犹未尽,再加码爆料,「你再装,我说的都嘛事实!今天没看到余思萍不是很失望吗?要来也不先说一声,你看,扑空罗~」

「阿哲,别再爆我料了!我来是因为公事,好吗?」陈宇和无奈的眼神说,他长得算极正派,我想着到底他像什麽古代生物,实在想不起那名字,只知道在生物课本看过他。

「好啦,你什麽时候约思萍去看电影阿?不是说要约,行不行啊?」阿哲白目嘴脸狂挖他说,我深深觉得他好可怜,他像住在透明玻璃的屋子一样,每个举动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陈宇和拿阿哲没办法,他接着淡淡问:「那思萍喜欢看什麽类型的电影啊?」

只见阿哲自得意满,他窃笑说:「问我就对了,你欠我一顿饭喔!她喜欢看恐怖片和鬼片之类的,最近刚好有听她说想看厉阴宅!」

可怜的陈宇和被平白ㄠ了一顿饭,他无奈点头说:「欠你一顿饭!我试着来约约看,要不然你跟林晨希也一同来看阿?」

「我才不要当电灯泡,晨希也不想吧?」阿哲坚决地摇头说,同时看向了我,我没搭理他,做着自个儿的事。

「你约得出来再说吧?」阿哲一针见血说,陈宇和没再多做表示,他开始今天来这里的公事。

晚上下班後,我很在意陈宇和到底有没有约出余思萍看电影,不停左思右想,最後还是决定传line讯息给她,「听说厉阴宅不错看喔,找个时间要不要一起去看?」

等到睡觉时间,她依然未读,整夜我都难以入眠。隔天特别早就醒来,她已读了,却没有回覆我。我想知道她为何不回我?或许忙,或许有事,或许我想破头都想不出来的理由,但有什麽样的事让回个讯息的时间都没有呢。

或许她,不在意我吧?

▲韦礼安在意

在意说过的话在意没说的话

在意你的眼里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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