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戀未熟。 — 08.

08.

部门最近又有上架的产品,一波一波简直没完没了,虽说之前也一直是这样,但是不知怎麽的,这次却有些不同,她的工作比起他人明显要来得加重许多,不但要负责主动接洽引入新产品,就连厂商主动发了邀请过来,不论品项一律由她来过滤,同样性质的产品也都是由她来进行筛选分析,相较之下珍妮、小陈他们能做的事情倒简单得多,顶多就是发发消息,寄送试用品给部落客网美,或是和客服部他们交互分析客户回馈表,产出检讨报告书等等,项目虽繁琐但都是些不用动什麽脑的凉差。

不过无所谓,她挺乐在其中的,忙碌虽忙碌,辛苦归辛苦,但至少她明白自己是受到器重的,脑海中浮现那天回家和妈妈谈起最近工作的场景,妈妈不以为然的嗔道:「傻瓜!拿的钱不比别人多,做的事却比别人多,还能这麽开心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妈会这麽说肯定是心疼她了,可是她不知道的还有一件她没说的事。

回过头,她看向玻璃门内的办公室,向霆就着一室的明亮,抚额仔细盯着电脑萤幕正凝思着。

加班的人可不只她一个。

收回视线,满足的勾了勾嘴角,她笑着露出白亮的贝齿,咬着笔杆继续手边的工作,心底盈满了热切与暖意。

这是他们一天中靠得最近的一次独处,五点时刻一到,人群结伴离去,九点整,大办公室自动熄灯,他们的默契便是一盏小黄灯伴着一室的白光,十点半左右,细微声响便由後方传来,而这时她已收拾备妥等着他的步伐接近,有时为了不那麽明显,她会先一步离去接着在电梯口徘徊,直到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才匆匆按下电梯按钮。

然後,他们会打声招呼一道由电梯前往停车场,点头道别,他进入他的四个圈,她踏上她的小国产,上车後她总习惯看向手腕上的表,通常分针只过了六,欲至七。

其实他们之间什麽也没有发生,这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尽管如此细微,对她於而言却弥足珍贵。

在电梯里,他独有的气味充斥那不算窄小的空间,温润而不刺鼻,偶尔,他会与她交谈分享工作、索求看法,他细心倾听时的刚毅侧脸俊美如镌刻,那双微微拧眉思索的专注眼神,总莫名的令她心口一窒,而最令她无法自拔的,则是每每当他绅士般体贴的按着开门钮,让她经过他的身旁先行步出,体温隔着彼此的袖侧擦过……每一次的交错都令她震荡得不能自己。

这股迷恋掺着崇拜来得突然,连慕欣早由最初的抗拒鄙夷,转为犹豫,直至默许承受,那持续的鼓噪令人心烦,她终究骗不了自己,无法再忽视早已倾心於向霆的事实。

那是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情感,既是暗恋又单恋,高中念的是女校,大学考差了无心於交际,上一次这种情怀发生的时候大概要属懵懵懂懂的国中时期了,亦是友人亦是情人的暧昧交界,距离十年後的她而言,就像是上辈子发生似的那样遥远,拽着这份得来不易的情动她不敢太过声张,甚至不敢贸然定义这股激动究竟算得上什麽,是偶像般的迷恋崇拜还是别的其他,经验匮乏的她无从辨别,她只知道只要能多看他一眼,多和他相处一瞬,她就好满足了。

「喀登喀登」他的声响由背後袭来,打断了她的发呆沈思,连慕欣着急地看了眼手表,正懊恼着今天自己没拿捏好和向霆一起下班时间,定睛一看才发现时间才刚刚过了十点。

原来今天他不加班呀……

不愿多做什麽徒显刻意,她低着头失望地撅起嘴,心里沮丧却故作勤奋,心里隐隐期待或许他在经过她的身边时,能问候她一下顺道和她道个别。

老天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当属於他的味道随着脚步声窜入鼻尖,她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连慕欣,手边的事不急的话,现在和我一块去谈个合作案好吗?」

这是她第二次坐上这部四圈,她的心里怀着紧张、掺着雀跃、漾着欣喜,尽管车里的空调没开,但空气并不闷热,因为向霆将车上的四面窗户都留了细细的缝,她轻轻靠着椅垫,迎着从缝隙中灌入的微风,十月天里沁凉金风飘荡颊间,却止不住那股心底的躁热,她迫不及待观摩合作案的洽谈,迫不及待见识这个商业界,迫不及待……进入向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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