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凡默默的开口:「我来说吧!这件事情是我哥一直以来的心魔,由我开口会好一些。
大约十年前的暑假,我们两家相约一起去海边玩,哥哥那时突然不知道为什麽来了兴致跟蓉蓉姊说要跟她比赛游泳,而且还开了赌局,输家必须无条件答应赢家的任何要求。」
青泽伸出手阻止青凡继续说下去:「接下来我自己说吧!我也是时候该试着面对了。」
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那时候才11岁还是12岁左右,气焰正盛,总被一个女生比下去,心里着实是有些不舒坦的,所以我就想哪怕一次,我一定要赢过蓉蓉,因此我就在那天两家人一起出游去海边玩时提出了要跟蓉蓉比赛游泳,也是那场我自己愚蠢荣誉心的比赛让我真的从第二变成了第一。」
雪晟看着青泽有些难看得脸色,轻声询问:「青泽哥,你没事吧!免强的话就不要说了。」
青泽再次挤起笑容,摆了摆手:「我没事。」
他揉了揉脸,继续说着:「当时远处岛上的水域附近有一种特殊的植物,我就以此为提议向蓉蓉发出挑战,谁先游到那做岛上找到那种植物,赢家能使唤输家做自己的奴役。」
蓉蓉有些趣味的看着我,笑着说:「别说奴役难听了,输的人日後要无条件无怨言的帮赢家做事这样如何?」
我说:「好,那我们开始比赛吧!」
就在比赛的途中,我们游到了岛上,找到那特殊的植物,准备游回去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有一个男人突然朝着我们开枪,虽没有击中要害,但那子弹射进我的手臂里,当时真够疼的。
男子发现射偏了,又举起枪准备开枪,蓉蓉发现了他的意图,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立刻跑过来,推了我一把,我躲过了一劫,但那发子弹却直接射中了蓉蓉的背部。
当时蓉蓉没有太多的犹豫,立刻拉着我跳进了水里,我们快速的想游回岸边时,就那麽巧的一辆水上摩托车居然朝我直直的撞过来。
我被撞得飞了出去,还好水有些阻力,没让我伤的太重,但头还是晕昏昏的,我浑噩中看到那摩托车上的人从不知道什麽地方,亮出一个发亮的东西,我第一直觉,不妙是刀,但头太晕了根本没办法行动。
我看到那刀离我越来越近,我闭上了眼睛有些快晕厥过去,但良久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只感觉有人拉着我往前游。
直到回到岸上我才睁开了眼睛,她背上是乎被砍了几刀详细多严重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沙地上都是血,把跑过来的昀婕阿姨和我妈吓的差点晕过去。
她脸上看不出来伤的很重,到是表现的泰然自若问我有没有事情?头没事吧!等等劈哩啪啦她问了很多,但我头太晕不记得了。
不过她蛮傻的,明明伤的最重的是她,她居然问我这个轻微脑震荡伤的怎麽样?
在我终於从晕眩回了一点神之後,点点头跟她说我还好没事,在得到我没事的保证後她就昏厥过去了。
好像有人提早叫过救护车,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把昏迷的蓉蓉和我送进了医院。
我除了轻微脑震荡和肩膀的子弹以外,基本没大碍,躺着休息了一下,点滴吊一吊,隔天就出院了。
蓉蓉比较惨,她动了长达4个小时多的手术,昀婕阿姨在手术房门口哭肿了眼睛,我妈也是不断的哭。
4个多小时後,手术门打开了,医生说明她的受伤状况,昀婕阿姨当时听得差点晕过去,还好我妈在一旁扶住了她。
医生说她中了三枪,而且正中要害,枪枪都要她的命,她能撑住真的是奇蹟,可是我不记得在岛上那男人有开那麽多枪,还是我记错了。
她背上也有多处刀伤,血肉模糊,几乎见骨了,脊椎损伤可能後半生要靠轮椅过日子,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雪晟听到这里,震惊的问:「这麽严重,可是蓉蓉她现在始终行走自如,不像是受伤的人?」
青泽嘲讽般的笑了笑:「她做了很大的努力才有今天的,只能说她意志力强大到无敌了。」
後来蓉蓉昏睡了三天,这三天她反反覆覆的发烧退烧,把大家吓得够呛,三天後醒了过来。
意识到很清楚没有发生失忆那种狗血的事情,只是皱着眉说着背很痛,为什麽脚动不了之类的。
昀婕阿姨看到蓉蓉醒过来高兴的不得了,只是一直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而我当时从脑震荡恢复过来後,就觉得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提议要比赛,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不断的道歉,就差没跪下来了,我还承诺说,我愿意为她推轮椅到老。
昀婕阿姨没有责怪我,只是拍拍我:「小泽,不要这样,你自己差点连命都赔了,我们蓉蓉命大只是损伤了背,医师也说了,只要复健治疗做得好就能够痊癒的,不要怪自己了。」
蓉蓉当时明明是病人,但是始终是一贯的毒舌和骄傲自信:「又不是不会好,你这样像只败犬是做什麽?怕我不兑现承诺吗?我说话算话,比赛确实是你赢了,你有什麽要求快点说。」
我的命还是他救的,我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什麽要求都没提,我只要她没事其他我都不要。
蓉蓉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後,昀婕阿姨决定带蓉蓉去国外的一间专门的治癒她这种病患的复健中心治疗,就带着蓉蓉出国了,一走就是三年。
那时在机场我的父母心头感激的说:「我儿子的命多归了蓉蓉,你们在国外缺什麽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忙到底。」
姬昀婕:「谢谢你们,这一个多月以来,你们已经做了很多了,送到这就好了。」
昀婕阿姨带着蓉蓉去国外三年,也没向欧家讨要过什麽,那三年的时间跟我联络的时间不多,一两个星期会跟我说说她复健的情况,但在第三年完全消失匿迹。
直到三年後回来,已经能跑能跳能走了,听蓉蓉说在国外经历了三次的大手术和十多次的小手术,以及长达3年的艰辛的复健。
也因为手术的缘故,背上有非常难看的手术伤疤,昀婕阿姨为了帮她遮盖疤痕,请人帮她设计了一个天使的吻痕的刺青,刺在背上遮盖难看的疤痕。
她从国外回来後,有些事情看似没变但还是变了,就比如她回国後没在上过一节体育课或者从事任何的体育项目,她的衣服只要露背的绝对不穿。
绍晨:「蓉蓉姐不是康复了吗?为什麽还不上体育课?」
青泽摩娑着下巴:「这问题我问过她,她说康复是康复了,只是不能从事过於激烈的运动,静态最好,站不能久坐也不行,最好是躺着什麽之类的。」
「十年过去了,看来你是终於的释然了,那我终於可以放心了。」
突然一道清丽女声赫然的响起,惊的大家纷纷抬起头,果然看到某个清冷的身影,身上穿着黑色的劲装,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转着某男家里的钥匙,身体慵懒得靠在一侧的墙壁上。
青泽惊呼的喊了出来:「蓉蓉,你怎麽会过来?」
蓉蓉慢步的走到沙发坐下,扫了众人一眼,舒服的伸展了一下,才开口:「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解释的蛮清楚的,应该没有人还有问题的对吧!」
由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背上真的有大片的疤痕吗?真的用刺青盖掉了?」
由芝还没问完,瑶瑶就抢着问:「你有因为背上的疤痕自卑过吗?」
蓉蓉笑得很坦然,点点头,没隐瞒:「自卑过是一定的,哪个人身上又那麽难看的疤痕还不自卑的,就算刺上刺青还是挺自卑的,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遮盖了就能忘记的。」
由芝:「那你对现在对疤痕释然了吗?」
蓉蓉俏皮的复诵着,母亲大人曾经像念经般说过的话:「我记得我母亲说我有上天的眷顾,那是天使怜悯我留下的印记,我比别人多了更多的祝福、多了一对翅膀,因为我要比别人飞的更高,这样才不会辜负了上天对我的厚爱。啪啦啪啦。
我妈那时候为了安慰我说了很多类似这样的话,但这些安慰并没有让我释然的去接受身上的不完美。
直到那刺青刺上背後开始,我才算是慢慢能接受了那份不完美了,也就算是释然了。只是我在名流圈里头生活着,虽说刺青是为了遮盖疤痕,但不理解的难免还是会说闲话,我也懒得解释,索性不露出让人看就行了吧!。」
绍晨竖起拇指:「蓉蓉姊,你让我敬佩,能看的如此开不容易。」
蓉蓉挑挑眉,挑衅的对着青泽说:「不然我该像你们的『泽哥』这样活在懊悔与愧疚中十多年才愿意释然?那太累了,我想轻松点过日子。」
绍晨笑了几声:「你有理。」
蓉蓉笑着说:「那当然。」她转过身,拍了拍青泽的肩膀:「泽,不管过了多久有些事我始终不後悔,就比如说救你这件事情。」
她抬期头,对大家甜甜的笑了笑:「我来这里,主要还是想劝你几句,我知所以躲了起来,不跟你说明我的状况,是怕你又会因为这件事情陷入自责的圈圈出不来,我听不到的事情跟你无关,不要在带着愧救赎罪的心情数着日子了,向前看吧!这世界还算挺美好的。」
青泽挂起暖阳般的笑着说:「我向前看了,是不是该你换你了?」
蓉蓉狐疑的看着青泽,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她怎麽没向前看了?
青泽对着青凡和绍晨递了一个眼神,两人马上心领神会的会意一笑,两人力马扛着雪晟往蓉蓉的方向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