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对门的女孩没有在家,关梓静煮了三人份的晚餐,和关梓语两个人一起吃完了,关梓语临走前还嚷着下回要带那女孩给她认识。
只是,还没等到关梓语来引见,她们就自己巧遇在先了。
"喂...舅妈...恩...吃过了...我还好..."
关梓静恰好要出门一趟到卖场采购生活用品,正在玄关穿鞋,听见楼梯间有年轻女生讲电话的声音,听着很陌生,想想应该是她们的新房客,犹豫了一会,选择开门出去巧遇一下这个女生。
女生背对着关梓静很专注在讲电话,一边往包包里翻找钥匙,专注地连关梓静开了门都没发现,这让关梓静有些尴尬,正想着自己是否该退回去的同时,女孩结束了通话,同时也找到了钥匙,手脚俐落地开了门就要进去,在回身正要关门的瞬间终於看见了对门傻站着的关梓静。
"啊,你好.......关老师?"
刚才看背影觉得有点熟悉,正在想在哪见过,见了正面才终於想起来,是那天晚上下课在人行道上把她拦下来的那个女学生。
时间倒回那天晚上
关梓语兴冲冲跑到对门去找人结果没找着,有些失望地走了回来,关梓静只要开始煮饭就不会停歇,一定是一次做到好到位,关梓语便站在厨房一边看着关梓静下厨,一边跟关梓静说着她们新来的房客环境多艰困身世多凄凉种种,关梓静无言以对,一个房东跟人家调查什麽身家背景,每个月房租交的出来就行了,管人家是单亲还是孤儿。
"听说她妈妈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死,她爸爸因为家里给的压力後来不得不再婚娶了别的女人,对方家里又有钱有势,不肯让小女生进家门半步..."
恩...听起来是真的有些凄凉,从小没了妈妈,成长过程又得不到父爱,关梓静心里有了几分猜想,估计是只有给了养育费,平常根本无法陪着孩子长大。
"那你房租有给人家算便宜了吗?"
"当然,我打了七折租她,她说她会去找工作,前两个月先欠着。"
关梓语说的头头是道理所当然,最後收房租的事还不是她来处理,每个月的房租都是她和关梓语拆帐,一人一半。
"女孩子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不然我先把前半年的房租给你,後面的我跟她收就好了。"
关梓静施舍了几秒转头看着关梓语,朝着她微微笑点点头,惹的关梓语一阵不习惯,嫌弃地看着她。
"你能不能别对谁都这麽好啊?滥好人欸真是..."
"刚刚是谁说人家有难不能袖手旁观的?"
"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是说你这人个性有很大的缺陷..."
然後,屋里又上演了一出妹妹碎念姊姊的戏码。
关梓静看着女生,花了点时间把前後发生过的事情衔接起来,接着微笑伸出手,说
"又见面了,同学。"
"是...是啊,关老师。"
"原来你就是我妹说的新房客。"
"恩,关小姐人很好,很谢谢她帮我这麽多,她还说房租可以..."
女生说到房租,突然有些不知怎麽说下去,因为她系上的教授竟然是她的房东,而且还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关梓静,她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交给我。"
"对...真的不知道是关老师..."
接着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若不是女生的手机响了,关梓静还真不知怎麽开启下一个话题。
"喂...是...我是...面试吗...好...我可以...好...谢谢你...谢谢..."
"有工作机会吗?我帮你吧。"
关梓静看她手忙脚乱的,走上前帮她拿过一些东西,让她开门进去,女生把手中的东西随意扔在桌上,把自己稍稍整理过才又转过身面对关梓静。
"对啊...说让我现在过去面试,所以...老师不好意思,没有时间招待你进来坐..."
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女生咬住自己的舌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时慌乱她都忘了这里本来就是关梓静的房子,还说什麽要招待她坐一下...
"你忙,我也正要出门。"
"不好意思,那我要先出门。"
关梓静和女生一起退出门外,女生点头示意一下之後便往楼下冲,关梓静脑海里突然闪过什麽,出声把女生叫住。
"同学,有空拿加签单给我,下礼拜记得准时上课。"
女生一开始还有些莫名的表情,在听见关梓静变相同意让她加选她的课程之後渐渐明亮起来,看见女生眼里闪烁的光芒,关梓静同样地回以淡淡的微笑,女生赶紧从包包里翻找着那张加签单,小跑着上楼交给关梓静。
"谢谢老师。"
"路上小心。"
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帮助了别人的欣慰让关梓静觉得这一天的开始都变得美好,走回屋内找了一枝笔正打算签下自己的名字,瞥了一眼上头的名字,忽然左胸口一阵刺痛,让她正好落下的笔尖在纸上画出一条歪扭的线。
夏羽熙
一手捂着胸口,关梓静试着调匀自己的呼吸,冷汗一阵一阵地冒出,她重新拿起笔在单子上签下名字,往大衣口袋里找着手机,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三十分钟後,有人带着口罩提着医疗器材箱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现在怎麽样?"
来的人是关梓静的心脏外科医师吴清怡,接到关梓静的电话三十分钟内从一个小时路程外的市立医院赶到她家。
"不知道,无缘无故的又痛了。"
"没有做什麽激烈的运动或是受到什麽刺激?"
严格说起来没有,她不过是要帮夏羽熙签个加选就莫名其妙的旧疾复发了。
关梓静摇头,吴清怡简单触诊一下,给关梓静做了一些检查後也跟着摇头,身体没有什麽异状,脉搏也都正常,心脏听起来没有异音,虽然心肌炎本就会有突发状况,但是她许久没听到关梓静喊痛了。
"你要出门?"
毛衣、围巾加上万年不变的黑色长版大衣,关梓静冬天出门的标准妆扮,她本身不是很怕冷,但是在吴清怡的要求下,她出门前总得先做足保暖的准备。
"本来要去卖场补货的。"
"把药吃了再去,打个电话给关梓语让她晚上过来陪你。"
"没有这麽严重吧..."
"你不要以为自己每一次都能度过难关。"
吴清怡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关梓静从患病以来便认识她,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吴清怡说一她也不敢做二,毕竟清冷惯了的女人也不好应付。
"照你说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