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个礼拜的班,终於了解安恬儿所说的心里准备,还有陶渊不是人这一点。
──陶渊特不是人!
「晴妹……」
「有屁快放!我很忙。」
一早我的肝火就很旺盛,面对堆叠如山的文件需要翻译,将客户的要求做到尽善尽美,还要亲自验收成品。
进了公司才知道,负责接case就我们四人而已,其他人全是毫无经验的小工读生。
一得知差点没晕死在办公室,陶渊完全把一人当十人在使唤,每天都是早八晚十。
「上回在下醉酒一事,晴妹不知心里是否……过不去?」
翻了翻白眼,怎麽还在care这件事,工作两头烧,身为老板的他尽是拿些不相干的事来惹我。
「算了、没关系、不在意,哪个词你不懂?」盯着萤幕,我加重敲键盘的力道,语气很呛。
「晴妹你、你……看起来不是很好,那时在下真不知情,若晴妹要在下负责……」
「噗!嘻嘻……。」一旁默默看好戏的蕙央和安恬儿,瞥笑瞥红了脸。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我猛然拍桌起身。「你要是再问,我就去控诉老板性骚扰员工,顺便连压榨员工这笔一起算,就让你关到白发苍苍,老死监狱!」
整间工作室的人全被我一早的火势腾腾,烧得一致停下手边的工作。
蕙央双手交握,一脸景仰,讨好道:「说那麽大串,小晴一定渴了,我去倒茶!」
安恬儿拿着手机:「麻烦倒带!我要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肇事者陶渊则挂着两行泪:「晴妹你还说不气……」呜呜。
我才想哭。
下午,我和蕙央面谈完客户,一起偷个闲到附近的咖啡屋喝下午茶。
望着窗外,啜了一口香草奶茶,对面的蕙央支着下巴,大眼骨碌碌的转着:「头发长了,为了礼貌所以上了点妆,整体来说没什麽改变。」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麽?」
「一年不见,你好像没变,但好像又变了。」
蕙央仍在打量我。
说到改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梓莹学姊什麽时候离婚?」
「嗯,在你出国没多久。」蕙央感叹道,「谁会想到昔日枕边人,有一天竟是自己法庭上的敌人。」
「那她现在……过的怎麽样?」
「不清楚,不过你怎麽还有心思管她啊?」蕙央突然正色道:「学姊可是情敌!情敌!现在她离婚了,等於她单身,随时可以拐走薛赫……」
我将杯子凑到唇边,看着蕙央的笑容一僵,随後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啊!什麽人不提……」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一提到他,比起蕙央的焦虑,我显得云淡风轻。
「对不起哦小晴,我忘记你们……」
「都过那麽久了,早就不在意了。」我懒懒的朝她挥挥手,「再说,我们是和平分手。」
没有争吵,没有眼泪,没有不愉快,没有谁对谁错。
──与其彼此牵制,不如各退一步。
一切平静得连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只是一场梦而已。
蕙央支着下巴,搅着杯中液体。「其实当你跟我说你们分手後,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我太晚提了?」我玩笑道。
「这麽说有点怪。」蕙央没好气的看我一眼,「总觉得你们不会这麽简单就结束,至少我觉得薛赫不会这麽容易……放手。」
「讲得他像恐怖情人一样。」
「不是恐怖,而是当他真正爱上某个人,他的执着可会让人招架不住。」
蕙央盯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干、干麻啊你!就算真是那样,也是学姊禁不禁的起他的爱啊,关我什麽事?」
「谁知道?」蕙央的语气刻意上扬。
我呿她一声。
「不过薛赫有亲口告诉你,他喜欢学姊吗?」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薛赫喜欢梓莹学姊。
从大学开始就不是秘密了。
十人中有十一个笃定他喜欢她,多出那一个是薛赫自己,我很大爱的替他算了。
我就是这麽相信,这麽肯定!
本人不做回应,但就是感觉得出来。所有人把他归类为低调、不张扬,让他在女性的心中,「好男人」的标签又更加根深蒂固。
──但我知道他完完全全是个面恶心更恶劣的家伙。
蕙央咬了咬指甲,「两个如此优秀的人碰在一起,不觉得很恶心吗?吵架的时候搞不好表面说没关系,结果背地里捅对方一刀。」
「天作之合。」摇头,我答得简单明了。
「杨妤晴我现在才发觉你才是这场爱情最冷血的人。」
我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我可是很大爱的放薛赫去追求自己所爱耶,有这麽理性的女朋友,甚至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难道还不够豁达潇洒?
「真不知道该怎麽说你呦。」蕙央摇头叹气,「反正都分了,说再多也是屁话。」
「你才奇怪。」我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