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姚宛心到被对方扯住被迫对上J的双眸时,才真的害怕了起来,尽管方才那个男人再绅士有礼,终究只是个陌生人,她不应该说的如此直接,不,她本来就不应该答应跟他见面才是。
余光瞄过身旁的空位发现座位区里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她真的太大意了,应该选在座位区最外围坐才对,他们在最里面有任何动静根本不会被发现,尤其在感觉到J站起身後硬生生高过自己两个头的压迫感,更让姚宛心後悔自己的放松,她不应该以为有罗乔语在不会出什麽事情。
「我在问你话,你在跟我开玩笑吗?」J看她不回答更是火大,其实说到底这也没什麽,只是三人到超商後坐不到半个小时,这两人骗了两杯咖啡就想走连点解释也没有,看来倒像是两个小女生串通了看他笑话。
「不是......」姚宛心试图挣脱手腕却被抓得更紧更痛,到这一秒才真的感觉到男女力气的悬殊,她只能试图求救,往外看见杨大业正好经过玻璃前准备离开,她连忙挥手试图让杨大业帮帮忙,只是交错的视线一秒後收起,杨大业并没有如她预期的走近反而往另一头越走越远,他明明看见她了......以为成功求救的释然成了跌落谷底的失落。
J见她对外头挥手更确定她有同夥,早就和别人串通好了,搞不好只是个最近常见的恶整影片拍摄,想到自己方才的模样全被拍摄起来,原来就濒临失控的情绪冲破了出口,气得将原来紧抓的手甩开。
姚宛心一时没站稳撞上後头桌子摔在地上,桌子也因为她试图抓住站稳而一并倒下重压在她的腿上,桌上的玻璃片掉落击碎划伤了她的任一处的肌肤,姚宛心痛得尖叫出声。
J看着也怔了,他真的没想过真的要弄伤她,想说点什麽做点什麽解释,闻声而来的店员已经先冲上前帮忙把压在她身上的桌子扶起,「小姐你没事吧?」
「我的脚......」姚宛心痛的飙泪,想藉由店员的帮忙站起到旁边稍坐,双腿却痛得根本无法自己起身。
「我帮你吧。」「我不要!你不要靠近我!」J低声地说着想走近,姚宛心立刻吓得缩到店员身边颤抖着,他连忙止住动作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我真的很抱歉,但你们真的不应该为了拍影片还是任何目的做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弄伤你。」J解释道,见姚宛心不再如此防备才缓缓走近将她抱上椅子。
「你脚还好吗?」J简单看了一下她身上的外伤也不敢乱动她的脚,怕一动她脚拐得更严重。
「有点痛,我坐一下应该就会好一点了。」姚宛心吸吸鼻子平抚了情绪小声地说,见J起身和超商店员先协调好桌子玻璃的赔偿,後让她等一会先买了冰块让她冰敷,又去附近买了药品帮她处理伤口。
看J消气後替自己奔波的样子,姚宛心也有些过意不去地道歉,「真的很抱歉,我应该一开始我朋友说谎就该开口解释的。」
「所以Rei为什麽说谎?」J稍微冷静後也能听进她的解释了,边替她抹药边问道。
「她想替我介绍对象。」姚宛心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算了,我自己约你们出来也有错。但还是提醒你,下次小心一点,要是遇到别人你又一个人对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出事。」J叹了口气也懒得再追究,只是好心提醒她,後确定她脚上的伤真的没事可以自己走路,送她到捷运站才离开。
姚宛心直到上了回镇上的火车才真的感到一丝庆幸,庆幸今天遇到的不是坏人,还愿意听她解释送她一趟。出车站时天色已暗,姚宛心缓缓走回育幼院,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扬起微笑忍着双腿的疼痛大步跨步进门,只见院长听到开门声跟着出来关心地问,「怎麽这麽晚?」
「跟、跟乔语玩到忘了时间,对不起。」姚宛心撑着微笑充满歉意地说,面对院长妈妈的关心瞬时感觉红了眼眶,好险外头的灯还暗着不容易看出她的情绪。
「没关系,你这年纪贪玩点才是正常的,但下次找公共电话打通电话回来说知道吗?」院长妈妈没有放心上只是温柔提醒着,「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不饿。」姚宛心摇头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事实上连午餐她也没吃到,一整天全没了胃口只想上床好好休息。院长妈妈也大概能看出她眼里的疲倦,没硬逼她吃饭让她早点休息,姚宛心这才回房间拿衣物洗澡睡觉。
关了房里的灯双眼还睁的大大的,总觉得有些不平静,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今天的一切,翻来覆去好一会才连同那点说不出口的委屈一起藏进梦里。
翌日姚宛心一到学校罗乔语见她来了便冲上,兴奋地问起昨天的约会状况,「怎麽样?你们昨天去哪了?好玩吗?」
姚宛心面无表情地对上她的双眸,想回一句你觉得呢,却还是迟迟说不出口,只是淡淡地重申,「别再这麽做了,我真的不喜欢。」
「为......好吧,知道了,答应你就不会再做了。」罗乔语听言有些失落想追问,但见姚宛心严肃的很,立刻表示自己会信守承诺,还没问出答案看姚宛心走路有些怪异立刻慌张地问,「昨天到底出什麽事了?你脚怎麽了?」
「没事,有点拐到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姚宛心否认着,她今天换了长裤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腿上的伤。
「真的没事吗?跟体育老师说一声吧,你今天别跑步了。」罗乔语不用想也知道跟昨天的约会有关系,皱眉充满愧疚地劝着,姚宛心看她担心的神情哪还气得下去,如果罗乔语是最糟的那种人就算了,她一定就能次次都狠得下心拒绝她甚至不和她当朋友,可是偏偏她不是。
姚宛心本来还想和她争论什麽,罗乔语立刻搬出她最大的罩门反驳她,「你晚上不是还要上班,你脚伤再严重下去就不用上班了喔。」
「知道了,我会跟老师说的。」姚宛心无奈地点头。
罗乔语接着将她身上的包包全拿走,就怕加重她脚的负担,提醒着,「在你脚伤好以前,尽管使唤我,听到没?」
姚宛心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知道了。」
有时候为什麽会拒绝不了一个人,不一定是畏惧,而是特别喜欢,喜欢着别人看不见的那个好,罗乔语恐怕就是那个让她特别喜欢的人,明明也会被伤到、被气到,还是依旧喜欢着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