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絮語漸靜(GL) — 23

阳光从粉红色窗帘透进屋里,缓缓亮醒睡美人,在意识未明前,手机定时闹铃率先响起,从温暖被窝探出手捞来手机,一月的冷空气窜进空隙,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按掉闹铃,极少赖床的卓絮语俐落起身,忙取来挂在床边椅背的哆啦A梦毛毯披上,连附加的帽子都套上头,趿着拖鞋、抖着小身子进浴室梳洗。

换好衣服、上了点妆,卓絮语才走出房门,果然,只见采光明亮的客厅里,那人就坐在沙发上,优雅端着咖啡看着电视播放的CNN新闻。那是一位美人,一头乌黑长直发拢在右肩,早晨暖光打在她深邃精致侧脸上,化去她平时防备性的冷意,尽管只是随性穿着普通的灰色棉T,却唯美梦幻的像是不小心迷路凡间的天使。

这样的人……竟然喜欢自己……

察觉了声响,安镜也朝她望来,原本面无表情的五官随即绽放开。

「老师,早安。」

一双狭长凤眸柔情满溢,让卓絮语莫名一阵脸红心跳,忙调头钻进只被长桌隔开的半开放式厨房。

「早……你怎麽那麽早起?」

真是见鬼了!原来安镜的笑容那麽有杀伤力吗?卓絮语感觉愈来愈不能好好的以平常心去看安镜了,明明是自己要求像平常一样的……她懊恼咬了咬唇,从冰箱取出吐司、培根与蛋,开始准备早餐。

「比老师早一点而已。」

正在自我调适中的卓絮语没有听出那人的落寞难过,只是皱起眉头。

早一点是多早?都煮好一壼咖啡了。话说回来,好像自打住到这里以後,再也没见安镜赖床过,甚至比她都还要早起床。是睡不着还是睡不好?在得知安镜需靠安眠药入睡後,她已经全面没收,改由每晚睡前一杯安神茶代替。但现在看起来,这孩子失眠问题似乎仍持续着,可是两人一起睡时,安镜都能正常入眠……难道得要自己陪睡,她才能睡的好吗?

边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落下,不一会儿,两份简单的早餐便准备好了。在卓絮语刷锅子时,安镜也适时过来端走盘子放到餐桌上,并为卓絮语倒了杯热咖啡加进牛奶,乖乖等着卓絮语一起用餐。

很快洗好锅子的卓絮语转头便看到某位小朋友正襟危坐在位子上,还拿一双乖巧讨好的眼神望着她,与适才那截然不同的画风令人发噱。卓絮语擦乾手,走到她对面位置坐下。「好了,快吃吧。」

拉开窗帘的落地窗将冬日暖光迎进客厅,映满一室明亮,比之前更宽广的空间只有电视小声音量播放着的英文新闻,对面人儿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只是简单准备的早餐,嘴角不小心沾上了金黄色蛋液也没有发现。

卓絮语笑了笑,抽了纸巾为那大孩子擦拭,看着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掩饰性地忙端起黑咖啡就口,眸底不自觉漫上了温柔。

岁月静好的时光,如果能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时间脚步逼近,让两人也不得不结束悠闲时间,已换好衣服的卓絮语将安镜赶去换衣服,自己则收拾碗盘洗净,待她整理好厨房餐桌,便见换好一袭黑色套装变身冰山御姐的某人正在打包分类垃圾,一手一包,侧肩还背着唯一一个LV包包。

这微妙画面真是看几次都不会腻,卓絮语忍不住又笑出来,在安镜满是问号的目光中穿好外套,背起包包,同她一起出门。

进到电梯,安镜同时按了二十三与一楼按键,在卓絮语刚要开口时,电梯很快到达二十三楼,安镜也熟稔而飞快地将垃圾往还没开门的公司门口旁一放又钻回电梯里,终於能牵起卓絮语的手,一脸笑咪咪。

「其实你可以不用陪我去学校……」

学校上课时间比上班族早一些,卓絮语只是希望安镜能在家多休息一会儿再出门上班,然而才说着,便见那人漂亮的薄唇顿时从碗型垂成盖型,凤眸幽怨而委屈,瞧的卓絮语心头发软,只得无奈叹息,宠溺揉揉那人的小脸,这才让她重新面露霁光,牵着卓絮语的手步出电梯。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卓絮语还是没有挣开安镜,跟着她的步伐,任她牵着手。其实她并不排斥安镜亲近,甚至喜欢她的拥抱,在一起的感觉让人非常安心,只是安镜曾是她的学生,对她而言也是个孩子,加上她心疼安镜与自己都遭遇过不幸的童年,对她总特别照顾关怀,尽管说服自己要试着去接受安镜的感情,但她还是觉得两人还是顺其自然的相处,自己也能慢慢去调整两人之间的距离。

「老师,你後天有什麽安排吗?」安镜突然问。

卓絮语歪头想了想,摇摇头。「怎麽了吗?」星期六,她本来打算去找梁佑乔,不过那新任老板娘忙的还没法确定那天是否有空,只好先做罢。

安镜似乎有点紧张,连带手劲都稍微紧了些,「我、我们好久没有在外面吃饭……可以去、去逛逛街再去、去看个电影……」

闻言,卓絮语这才发现这孩子是意图想跟自己去约会呢!话说回来,她们还真的没有正式去约会过……侧头瞧安镜埋头走路,完全不敢多看自己,神色既慌恐又期待,那青涩害羞的表情犹如初恋少女一样可爱的表情再次实打实地击中卓絮语的心,让她忍不住噗笑出一声。

「好啊,那天我们可以出去走走。」捏了捏安镜疑惑转头过来的脸颊,卓絮语爽快答应。「你想看什麽电影?」

得到回应,神情完全灿烂开来的安镜几乎笑成了一朵花,美丽耀眼的令人移不开眼,难得启动话闸子,开始洋洋洒洒地为卓絮语详介最近的电影名单,供她挑选,卓絮语也感染她的开心,微笑听着她的介绍,也讶异她竟然对最近流行电影那麽了解。

「老师早!」

突如其来的男声充满了元气,从身边掠过,让卓絮语一惊,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如此临近校门,学生与老师也愈来愈多,不少人都朝安镜投以惊艳又好奇的目光,连带也将自己打量进去,卓絮语赶忙放开安镜的手,并向学生们点头予回应,不动声色拉开两人的距离。

以往安镜会在刚才的巷口自觉放开手,然後转过巷口,卓絮语直走去学校,而安镜便右转再绕回公司去,虽然安镜总会在卓絮语看不到的死角目送她到看不见身影才离开。然而今天却因为聊的太忘我而忘了,竟然一起交握着手走到校门口,卓絮语尴尬的冷汗直流,那些青春期高中生正是爱八卦的年纪……

「老师……」

「卓老师,早安呀!」

一脸受伤的安镜还来不及表达委屈,又一道急促男声传来,安镜寻声一看,眉眼瞬间变的凌厉,阴森森瞪着朝她们快迅直奔来的高大身影。

她认得这个人,时常缠着卓絮语的体育老师!

「陈老师,你也早。」察觉到安镜全身散发的冷意隐隐泛酸,卓絮语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孩子的独占欲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她转身歉然对安镜道:「快去上班吧,我们回去再说。」语毕,还安抚拍了拍安镜的手臂。

虽然很想把卓絮语身边的苍蝇捏死,安镜当然不会让卓絮语难看,她自诩是个成熟大人,於是很有肚量地只用眼神狠狠砍了体育老师好几刀,冷哼一声,但望向卓絮语时又立马柔化,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看得那体育老师目瞪口呆。

「我做了什麽事吗?」虽然被美人瞪视别有一奋风味,但那眼神实在太有杀伤力,他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卓絮语苦笑着摇摇头,没打算回应他的话,拉开话题道:「有什麽事吗?」她其实很困扰他的心意,却又怕破坏同事情谊,只好一直回避。

体育老师抓抓头,腼腆问:「想请问你星期六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想起适才同样有个人也如此害羞的问她,但她的心却不会为他悸动怜惜。卓絮语笑了,如此温柔而美丽,迷了他的目光,却毫不留情地打碎他的期待。

「不好意思,我有约会了。」

丢下话,她脚步轻快转了方向,愉悦向他挥手道别,头也不回地往美术教室走去。

喜欢上那孩子……好像不难。

不远处正往回走的某人碰巧遇到也正要去公司的秘书,某人认真向秘书军师报告刚才成果,途中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小秘书赶忙从包包摸出卫生纸递给总经理大人。

「感冒了吗?这可不行,要是影响到星期六约会就糟糕了!卓老师要是知道你身体不舒服,绝对会强迫你在家休息的!」秘书军师紧张又严肃道:「虽然这也是拉近距离的好方法,不过现在还不是生病的时候。」

闻言,某人也拧起眉,慎重点头。「说的对,那我们先去药局买药!」

星期六的约会,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阻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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