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热腾腾的六菜一汤就送上来了,却只有一碗饭、一双筷子,显然是没有冷渊的份。她叹了口气,拿起碗筷便喂食起冷渊,想着自己不是伤患不时也吃几口,总饿不死。但当她伸手要喂食时,马上有人送了另一碗饭跟筷子进来。
两人相识笑了笑,食不语,安安静静的用餐,吃完就有人马上收走碗盘。
眼前的女子脸颊脏兮兮的,却掩盖不住她的面容出众,肤若白雪,她身上的衣服因不少折腾脏了也乱了,她看上去却还是高贵明媚。她的气质来自她自己,纵然想法古怪,和她的美、她的气势并不冲突。
他没想到她会自愿入狱。
起初找到她,她不用与他成婚又过的自在,他曾经想着他就不出现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他为什麽要硬拉着她进入这生死未卜的棋盘呢?但是他放不下呢。所以他自愿入局了,呵呵,因她入局。
因她入局,她便脱不了关系,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不管他。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偏激,他本以为她知道她是左初雪,会吵着见左玄之,这样他们便可以扯左玄之一把,人赃俱获。
但他终究错估了,这傻子却选择了一个正常人不会选择的处理方式。
「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冷渊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浅笑。
「你才应该解释吧?」我摸了发疼的额头,瞪着眼前风华绝待的落魄美男,我操,这笑容、这凌乱半开的衣领、垂在侧颜的青丝……这也太诱人了吧!尼马,我要流鼻血了!她赶紧改用手捏着鼻子,这时候流鼻血很丢人的。
「嗯?」见她用手捏着鼻子,以为她先前撞着了发疼了,他凑近想看清楚。
「我也没办法呀!无计可施救不了你。」见冷狐狸唇瓣轻启,眉头微皱,凤眼勾眼的凑近,她赶紧伸手阻止他靠近,在心里默念数次只是只狐狸。
「所以就跟我一起被关?」冷渊见她不愿,收回手笑了笑,语气却转硬了。
「这是我一时之间想到唯一保你性命的办法。」这时她已经冷静些了,正经八百的解释,她很担心冷狐狸就这样被搞死了。嗯,她绝对不说她也很担心监狱里都是男性,冷狐狸的贞洁……咳,总之眼下她觉得她还是做对了。
「雪儿……」他很想扯着她的耳朵咒骂她愚蠢至极,但看着她虚弱的浅笑,他又想她一个女子挟持皇子自愿入狱,这决心实属不易,他又怎麽好责怪她。
「他说这都是我爹策画的。」左初雪深呼一口气,心虚的说,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这都是左玄之设计的,想来一年前便设局了,而她则是蠢的可以。
「喔?」冷渊嘴角一勾,忍住笑声,好奇的问。
「你因我而中计,我有责任的。」只见少女拍着胸站着起来,大义凛然。
「与你何关?」冷渊再次忍笑,见少女一脸坚决,再次询问。
「若你因此怎麽了,我想我会内疚。」左初雪看了一眼这个狼狈的美男,瞥见他染血的衣服,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扑向他就脱起囚衣。
冷渊措手不及,但随着衣服被少女拉下,背上的伤口本沾黏衣服结痂,却被扯下,那痛度让他低吼一声。左初雪手顿了一下,脱下外袍,一嘴咬着一手撕,再用那条状的布缠绕冷渊的上半身。这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对了,那个神奇的药!
「谢谢你。」直到左初雪生涩的胡乱包紮完成,冷渊投以微笑。
「你没事就不该跑到水国,还一个人来!」那笑容炫目的脑袋砰了一声,心脏怦怦悸动不已,这…这该不会是恋爱吧?左初雪皱了眉梢,美的事物总是赏心悦目的,这是恋爱吗?但若我心里无他,他的死活与我何干?但他因我被设计,我总不能害他因我而死吧……。
「……为夫想你。」左初雪说着说着,红着脸低下头,他笑了一声,从前不管怎麽引诱她都没什麽效果,如今身陷囹圄,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委屈你了,这句话冷渊没有说出口,叹了一口气,换成了为夫想你。
「你怎麽知道我这在?」左初雪见冷渊一副认真,翻了翻白眼。问了好奇的事情,这一年他都相信她死了,又怎麽会在一年後找上她?若他不信她死了,又怎麽会一年都没找到她?
「真的很想你。」
「你…现在不用演戏。」冷渊的深情款款,让她很不自在。
「唉,真是个笨蛋。」冷渊调侃的笑了。
「那现在呢?」吃也吃饱了,问也问不出啥,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麽。
「既然吃饱了,也无事可做,睡觉吧?」冷渊笑了一下,拍了拍他身边的地板。
「啊?」
「这里好冷,雪儿给我抱着。」没等她反应,冷渊拉着一旁的少女倒下,侧身环着少女的腰,她身上的馨香入鼻,他身上的清香也窜入她的呼吸,後颈还感受到他的吐息。
「你……」
「男女有别,你们分开点!」不等左初雪开口,门口看守的大汉就红着脸叫了起来,另一人则慌慌张张跑了。
「冷。」冷渊眼睛也不张开的说。
「你去拿两床棉被过来。」左初雪想挣开冷渊,她一动却发现身後的人紧了紧手,而他的呼吸急促了些,更热了些,她脸颊一红,都什麽情况了!男人!咬牙切齿的瞪了门口的大汉一眼。
「什麽?」大汉愣了一下,这种时候他怎能走开!
「还不去?」身後的人似乎冷静些了,呼吸平缓起来,手也松了些,或许是太累睡了。
「小姐,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那就去找个做主的拿来呀?」左初雪奇怪的看着他。
「稍等。」他倒抽一口气,好一个自大的女人,偏偏上头交代了这是太子和六皇子的人不可怠慢,见那小子睡着连呼吸声都有了,他认命要去拿棉被。
「慢!」
「还有什麽事情?」
「顺便拿几本书、一张琴、一副棋来,被关着很无趣。」左初雪慢慢的将身体退了出来,跳了起来朝远处的大汉喊着。
「左初雪!」远处拐弯处一个紫衣男冲了过来,在瞥见冷渊躺在地上,左初雪站在牢房栏杆前後眼神缓了缓。
「是你……谁呀?」六皇子来了,她注意到六皇子身後跟着的是不久前看守牢房的另一人,原来是去告状了呀!也好,这六皇子有趣得很。
「你莫不是故意不记得本皇子,藉此引起本皇子的注意?」紫衣男清了清嗓子,风流倜傥的侧过身子,还不知从哪拿出了折扇,潇洒的搧着。
「啥?」左初雪瞥了一眼他卷在另一手的书,虽只看到前头两个字,也是够了。追女?这六皇子在搞笑吗?
「对…接下来要说……。」六皇子斜斜的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地牢内的翻书声清晰可闻。
「六皇子屈尊来这里所谓何事?」左初雪僵着笑容。
「本皇子做事要你管!」六皇子红着脸跳脚,还不是守门的说他们相拥而眠了她才跑来的!他恶狠狠的想瞪通风报信的家伙一眼,後者却已不在现场了。
「也是,那快给我棉被、书、象棋,再泡一壶茶过来就更好了。」既然他对我有别的意思,该怎麽惚悠他放人呢?
「莫不是忘了你们乃阶下囚?」紫衣男哈哈大笑了几声,对啊,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慌什麽,照着追女攻略,左家千金,他迟早拿下!
「呀,确实忘了!话说你叫什麽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你竟然连本皇子的名子都不知道!」他顿了一下,脸上一青一紫好不精彩。
「我怎麽会知道?」汪丞青的弟弟……她连见过数次的汪丞青都不久前才知道名字了,这个只见过两三次的人又没自报姓名谁知道呀?
「汪丞紫!汪丞紫!你可记好了。」这女人居然不知道?水国的黄金单身汉除了楚函雪就是皇族的皇子们了,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她居然不知道?
咳,他不知道的是,左初雪对於嫁给皇子,看对方三妻四妾,还要去争权夺位上演後宫剧真的没想法。
「所以才穿紫色的吗?」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不客气的扫视。
「你……」没见过这麽不可理喻的女人!汪丞紫从小被奉为惯了,如今出现个看的上眼的,又敢违逆他的,他虽然气,却也新奇。
「难不成你家是用颜色取名字的?」左初雪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顿悟的拍了一下手。
「左初雪!」汪丞紫瞪了她一眼,怒吼。正当她以为对方要开门揍人的时候,他甩袖走了。
半晌,她要求的东西一件不缺的有人送了过来,有趣的是,送过来的书都是妇经、女德那类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