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快醒醒!」
「……」慕容柬竹回到房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陈羽绯跨坐在那女子身上,使命的摇着她的肩膀,不时拍拍她的脸颊。
「陈羽绯!」他几步向前,将陈羽绯拎起,拖着往门口走去。
「姑娘~姑娘~」陈羽绯当然不配合,她捉住床柱,扯着喉咙大叫。
「陈羽绯你不要太过分了喔!」慕容柬竹脸色铁青。
「到底是谁过份了?」陈羽绯冷笑。
「如梦…好吵…」床上的左初雪抓了抓脸颊,皱眉,喃喃的梦呓。
「姑娘~姑娘~你快醒醒!」陈羽绯见左初雪有醒来的迹象,更加激动的大喊着。
「陈羽绯!」慕容柬竹气的将陈羽绯抵在床柱上,一手摀着她的嘴,姿势极为暧昧。
「好吵…唔,好痛……咦……你们玩羞耻play也别在我这玩呀!」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接着我捧着脸颊惊呼。我一张开眼,便见慕容柬竹红着脸和一个女子抱在一起,紧紧贴在我所在床榻的柱子上,两人深情的相望着。我靠!一醒来旁边就有十八禁的活动…莫非这两人之中有人有特殊癖好,喜欢在睡着或昏迷的人旁边进行活动?我的老天鹅呀,那也别在我旁边呀!
「你说的是什麽?」慕容柬竹放开那个女子,往我这走来。
「啊~你这混蛋居然拿我去挡刀,真是太没义气了!下回我铁定不当你的人质!」我忽然想到昏死前的记忆,虽然伤口不痛,但是那濒死的疼痛,即使痛晕了过去,也让人难以忘怀,这家伙死没良心,好歹我也很配合的当了人质,居然拿我去挡,真没道义!
「天呀~他居然拿你挡刀啊!」女子惊呼,同情的看着我。
「对呀,太没道义了!」我点了点头,鄙视的盯着表情略微尴尬的慕容柬竹。
「拿女子挡刀还真不像男人!」女子啧了几声,我这时才仔细打量她,名嫒美姝,芳菲妩媚,就是脸上的妆浓了点,衣服质料轻透了点,风尘味厚重了些?
「就是嘛,就算是个断袖,也算半个男人呀!」
「断袖?」女子诡异的笑着。
「我不是断袖。」慕容柬竹脸色铁青的瞪着我。
「喔~我懂,男女通吃!」居然还敢瞪我,我喔了好大一声,朝他眨眨眼。
「雪子卿是假的名字,真的名字呢?」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我愣住了。
「在这之前你是否该向我道歉?」我手环着胸,注意到手臂的伤也不痛了呢!我不可能昏迷那麽久到伤好才清醒,再说包紮都还在,显然是他给我服了麻醉药?或者是上了麻醉药?
「对不起。」他自责的看了我一眼,鞠躬道歉。
「咦?」他的坦荡出乎我意外,我以为他会调侃我没用,没想到这麽乾脆就认错了?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慕容柬竹坐到床边,握住我的双手,十分诚恳的望着我。
「负责?」这个剧情发展……等等,这是什麽神展开?我不要这种支线呀!
「他会负责将你医好。」女子咳嗽。
「医…你脱我的衣服?」我见女子紧皱的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现在可是在古代,这身子给人看光了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这个我可以解释……」不知道为什麽,女子紧张的凑到床边,开口要解释,脱我衣服的又不是她,她为什麽要解释?
「我会负责的。」慕容柬竹满脸通红,捉我的手紧了紧。
「负责什麽?」我有不好的预感,额角抽了抽。
「娶你。」慕容柬竹低沉的声音传进我耳中,我脑袋轰了一声!
「蛤?」
「请问你家住何处?等风波平息我会上门提亲。」慕容柬竹红着脸。
「啥?」我惊吓的挣脱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个冷渊还不够,你还来凑一脚?你拿我挡刀,这口气老娘都还没咽下去呢!
「她一点也不向开心傻了的样子,反倒是很生气呢!」女子见我没有同意,开心的笑着,我聪慧的察觉到,这妹子心仪慕容柬竹。
「你这混蛋趁我中伤昏迷对我做了什麽!」我生气地戳了戳慕容柬竹的胸口,很结实,不愧是习武之人,体格不错。
「姑娘冷静,冷静,他就只是看看而已。」女子连忙澄清,看吧,就是喜欢他!
「看看而已?」等等,她说他看看而已?
「我们虽没有夫妻之实,但你的清白,我慕容柬竹会负责的。」慕容柬竹尴尬的咳着嗽,认真的说。这人,意外的纯情呢!
「不用,既然如此你忘掉便可。」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既然本人的贞节还在,委实不需要再摊上一个祸害,这不是本姑娘想要的後宫剧情。再说这慕容柬竹是个窃贼,又拿人挡刀,人品堪忧,不能信任!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记仇。
「这怎麽可以!」慕容柬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姑娘你太有前途了,要不要加入我楚绯楼?」女子开心的拍起手来。
「楚绯楼?」这名字……很像是妓院的抬头。
「这不是我夸大,楚绯楼可是风国第一酒楼呢!姑娘豪气,肯定能成为本店的红牌!」女子拍了拍胸口,她呼之欲出的白兔晃了晃,我随着白兔打量了她全身,难怪一身轻纱又浓妆,也难怪她风尘味重,因为她是风尘女子!
「酒楼、红牌,你是老鸨?慕容柬竹你居然把我卖了?」我瞪着慕容柬竹,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可却把我扔在妓院?这家伙果然不能相信。
「不…」慕容柬竹皱着眉。
「对呀~姑娘这种薄情的男子,你可千万别心系於他!」女子推开他凑到我面前。
「陈羽绯!」慕容柬竹捉住女子的手腕,将她扯开。陈羽绯、楚绯楼,看来她是这里的主人。
「居然连人都偷来卖…!」我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卖你,只是借地方疗伤。」慕容柬竹紧张的解释着。
「姑娘,你要信我?还是信这个拿你挡刀的男人?」
「都不信。」我看了他们各一眼,摊着手。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後沉默,有默契地哼跟转头。
「把伤药给我。」我没兴趣跟他们搅和,我得离开才行,但是我并没有忘记慕容柬竹的好药,我可不要回去却痛死。
「你要做什麽?」慕容柬竹警戒的问。
「回家。」我也没打算瞒他。
「你的伤还没好。」慕容柬竹摸了摸我的头,这让我很不满。
「我这伤要好不知道要多久,待在这也不是办法。」我不见了可是大事你知道吗?虽然就这样远离那是非之地一走了之也好,但是我没有钱,没有钱万万不能。
「你不喜欢,我买栋房子给你暂住。」
「我要跟你要求赔偿。」买房子说的这麽轻松真好,可是我住过去不就间接表示我同意要嫁了吗?这可不行,我还得拿钱跑路呢!拿钱?他要买房子...我眼睛一亮,我怎麽给忘了!这人也是个土豪,我开口要要赔偿不为过吧!
「赔偿?」
「就是你给我金钱跟土地,补偿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很大方的替他解惑。
「天呀~是个钱鬼。」陈羽绯啧啧了几声,很不认同的看着我。
「应该的…我们结婚後,那些都是你的。」慕容柬竹点了点头,当我以为他同意给我赔偿时,他话锋一转,露出奸诈的微笑。
「我要回家。」我掀起棉被跳下床。
「你家在哪?」慕容柬竹却将我打捞起来,塞回去被子里。
「不知道。」果然被风襄说中了,有机会回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麽回去。
「……」那两人奇怪的看着我,表情清楚的写着,这麽大的人还不知道回家的路,是不是傻子?
「我父亲是左玄之。」也只好表明身分了,左家想来也是大户人家,他们应该知道我家在哪吧!
「你是左府二小姐!那个脑袋坏掉的小姐?」陈羽绯惊呼连连。
「你才脑袋坏掉!」这外头都怎麽传的呀!气死人了!
「冷渊的未婚妻!」陈羽绯奇怪的盯着我。
「目前还是。」
「冷大人的眼光真是…独特。」你说这话不如还别说!
「目前还是?」慕容柬竹抓住我的词汇发问。
「我不打算嫁给他,同样的也不打算嫁给你。」我吐了吐舌头。
「我会娶你。」
「我靠!」这年代的人都听不懂人话的吗!
「慕容柬竹,你的婚事不是你说的算的!」陈羽绯冷冷地开口。
「左初雪,我慕容柬竹会娶你。」慕容柬竹无视她,诚恳地望着我。我说你呀,没看到那妹子想杀人的眼神吗?我还在她的地盘耶,你这是挖坑给我跳吧!
陈羽绯与慕容柬竹争执了起来,我想听清楚他们的话语,却一句也听不清,我头晕目眩起来,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左府,大厅里左玄之坐在正中间,一手拄着头,一手手指轻敲着扶手,目光冷冽的盯着客席的三人。他左边站着面无表情的冷渊,右边则是走来走去、焦躁不已的左秋铭,而客席的三人,风襄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左夏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李然满脸愧疚,大厅里的侍从皆跪在地上,深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大人……」一个侍从领着城里的将领进屋。
「可有消息?」左玄之开口。
「各个城门都没有慕容柬竹的身影,想来不是已经出城,便是还在城内。」
「两天的搜索你就给我这样的回覆?」左玄之哈哈大笑起来。
「属下无能,可那慕容柬竹可是赫赫有名的盗贼…。」将领自知理亏,但是为了众手下的活路,硬着头皮开口。
「所以呢?这是你们无能的藉口?」左玄之的表情冷了起来。
「属下无能。」
「好呀~你倒是爽快。」
「没日没夜也是尽心尽力了,下去吧!」听出左玄之的杀意,风襄站了起来,扶起将领便示意他离开。
「谢谢皇子,属下告退。」将领点点头,行礼後匆匆忙忙地离去。
「你少一副事不关己的,雪儿失踪都是你们擅自带她外出的错!」左秋铭心神不宁,见风襄如此理智线断了,指着他开口大骂。
「而且居然还让她伤上加伤,万一…」左秋铭见李然顿了一下,想到他说误伤了左初雪,一股火冒了上来。
「她有什麽三长两短,冷某只好请你们都陪葬了。」冷渊不等左秋铭说完,开口说了这两天的第一句话。他保持了两天的沉默,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因为他比想像中的还在乎,可是他必须压抑自己。带走左初雪的是慕容柬竹,慕容柬竹背後的势力,跟左玄之影子後的那人有关联,虽说以左玄之盛怒及烦躁的态度看来,慕容柬竹这次的行动应当是个人行为,不过他想知道左初雪的下落,最快的方式还是留在这里等。
「冷渊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左夏禾虽知理亏,但脾气上来还是忍不住。
「呵呵。」冷渊冷冷扫了三人,冷笑。
「李然让左小姐受伤便是不对,让左小姐被捉走更是大错,还请左大人责罚。」李然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这是他这两天来的第三十三次请罪。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何用处?」左秋铭不领情的调侃,左玄之脸色阴沉不发一语,李然被风襄拉了起来推回位置。
冷渊在心底抱怨第一百二十九遍跟这些笨蛋在这浪费时间,接着他余光捕捉到绿色的衣角晃过,进到左玄之身後的屏风,同时瞥到厅外他的侍从跪在门口,嘴角一扬,向左玄之行礼,转身便往外走。
「冷某告辞。」
「你要去哪?」左秋铭奇怪地望着他。
「冷某已经浪费三天了,无法继续指望你们。」冷渊停了一下脚步,冷笑。
「我也亲自去找。」左秋铭被刺激到,大步越过冷渊,离开前还回头对冷渊吐了舌头。
「秋铭你留着。」而他还没跨出大厅,左玄之开口阻止了他。
「父亲?」左秋铭看着冷渊对他扬着微笑越过他,不解的询问。
「还不清楚慕容柬竹的意图,左家不可轻举妄动。」左玄之轻啜一口侍女新上的茶,盯着茶杯里的倒影许久,脸色和缓了些。
「可是…」
「这两天大家也累了,散了各自休息。」左玄之打断左秋铭,再次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走出大厅,走向自己的厢房。
众人面面相觑,寒暄客套几句後各自回府,左秋铭想直接外出却给管家给拦了下来,说是左大人有交代,他虽不情愿也只能先回自己的院子再做打算。
左玄之回到房间後,里头已站着一位绿衫的青年,朝他点了点头。
「在哪?」
「楚绯楼。」
「居然在那。」左玄之意外也不意外的点头。
「要将小姐带回?」
「暂缓。」少年得到回覆,没有回话,跳出窗外。
左玄之知道左初雪被慕容柬竹带走时,虽然很火大却没有担心,但是他得知慕容柬竹拿左初雪挡了李然一刀後,当下气得想手刃那两人,不过他不能明目张胆的那样做,要报复来日方长,首先他必须知道左初雪的伤势。
他唤了楚寒调查此事,然而慕容柬竹这次行动甚是小心,一时之间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楚绯楼一开始也是矢口否认,直到方才,才放出消息说人在这养伤,说来倒是古怪,既然一开始否认,後来为何要承认?他不认为这是慕容柬竹的意思,那麽就是楚绯楼主人的意思了?
他笑了起来,走到床尾,朝墙壁戳了一下,墙壁与地板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他挂着奇怪的笑容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