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简直莫名其妙,谁想吃谁吃去!」根本是存心找碴,我都是个被提离婚的女人了你还管得着吗?
在我把心里的OS憋住时,苏俞桓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你就是这个样子,别人才以为你没老公!」他生气了,却踩到我的雷。
「那又怎样,我的确快要没老公了!」
啧,呛人就呛人,我哭什麽?
我赶紧抹了抹脸,奔回房间去,用力地把门甩上。
这个晚上我辗转难眠。半夜,外头刮起怪风,呼呼的风声让我无法安然入睡,以前,我最怕鬼了。
大三的时候我没有抽到学校宿舍,为了省钱,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很小的雅房,房间里放一张单人床和小书桌也就满了。
而那时候苏俞桓已经是大四生,学校都会给大四的学长姐优先住进最新、最大间的宿舍。
我的房间又是边间,只要遇到起风日,就会发出妖魔鬼怪的呼呼声,还会透过关不紧密的铝窗吹进来,常让我整个晚上睡不好或是做恶梦。
『苏俞桓,陪我讲话……』有一天晚上我巴着手机不挂,凌晨十二点要他陪我讲电话到睡着。
『那个……刚刚已经唱两首歌给你听了,还不想睡吗?』
『……睡不着,一直想到泰国鬼片的女鬼。』之前在宿舍陪凯玲看鬼片真是我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好,你等等。』他挂下电话後,立马从山上的宿舍奔下来,当我打开大门,看到他穿着风衣和夹脚拖,一张白皙的脸红扑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出现时,我幸福地笑了,彷佛房间里的鬼顿时烟消云散。
苏俞桓留在我房间里陪我睡,长手长脚的他只能缩在床和书桌间的狭小空间。後来我才知道他隔天有电力工程的期中考。
躺在床上陷入回忆的我,对於一直缅怀苏俞桓的好这件事情感到忧虑,这五年来我已经强迫自己独立、做很多以前不敢做的事,胆子大到连墓阿埔也敢去──扫墓跟大家一起的时候,所以现在对於怪风声已经不足为惧了。
想着想着我觉得口有点渴,开了门摸着黑走到厨房帮自己倒了杯水,转回房间的时候被站在走廊上的苏俞桓吓了一跳。
「干嘛啊?」我的声音有些低沉,皱着眉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底掠过一丝担心的神色,但随即又散去。
「没事,被你吵醒了。」苏俞桓说完,转进客房後将门关上。
我捏了捏後颈,感觉有些疲倦,也懒得猜测这个闷葫芦心里在想什麽,便再次摸上床去。
这段日子我们没有什麽互动,也没有交集,我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才会因为等不及而主动放弃房子,又或是我无法忍受跟他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屋檐下。
但是,只要我们还是已婚状态,就有个麻烦事儿。一年之中,有父亲节、母亲节、爸爸生日还有妈妈生日,而这天,我跟哥哥约了要回老家一起帮爸爸庆生,这等大事,另一半通常是要赏脸作陪的。
我没有问苏俞桓要不要去,但我在出发的前两个小时接到妈妈电话。
「涵涵啊,记得多带一件外套,南部最近因为下雨有点冷喔,也跟阿桓说一下。」
「什麽?妈你怎麽知道他回来了?」我又没讲。
「阿桓这好孩子一回国就打给我们问候身体,哪像你都没告诉我们他回来了,到底谁才是我生的啊?」妈碎念着,谁不知道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症头啊!
「好啦好啦下辈子我会记得带上小鸡鸡投胎的,真不好意思。」
当我说出「小鸡鸡」三个字的时候,苏俞桓正巧从我面前走过,还带着一个惊恐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好啦晚点见。」挂下电话後,我跟在苏俞桓身後进了客房,看他蹲在地上一副在打包衣物的样子,我赶紧出声问道:「你不会是要跟我回娘家吧?这不用喔,我随便掰个理由就好了,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要跟我妈说你回来了嘛,多麻烦。」我双手交叉在胸前,不耐烦地说。
「没关系,我也好久没看爸爸妈妈了,更何况你八成会跟他们说我得了梅毒还是菜花所以躺在家里休息这种理由,所以我还是亲自出席吧。」
「呿,还真聪明。」我撇撇嘴,「既然都要离婚了,何必在意我爸妈对你的看法。」
「我要离婚的对象是你,不是他们。」他看也不看我,卷了几双袜子丢进大提袋里後拉上拉链。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他一起搭高铁回娘家,更不高兴的是我难得回来,老妈一直帮苏俞桓挟菜挟肉的,把我当外人啊?
「阿桓,这次回台湾後就不要再回去了,你看我们涵涵也老大不小了,再这样下去就是老蚌生珠了啊。」妈突然一脸笑嘻嘻地对着苏俞桓说。
「靠腰啊妈你在说什麽。」我皱紧眉头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粒喷出来,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吗?
苏俞桓笑而不答,看那张老僧入定的脸,是以为我这颗老蚌只能跟你生珠吗?别傻了,後头Jason排着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