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老師。(GL) — 第十二章

「你真的不要自责了」我知道她还会一个人难过,所以再叮嘱一次。

「没想到我还会要学生安慰我,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她还是不太好意思的看着我。

「我的确因为你的生气满难过的,可是哭过就好多了,每个人都会有失控的时候啦」

面对你的失控,我会不知所措,我也会自责。

我希望,我是那个让你安心的人。

「如果说你不够成熟,那我也太幼稚了,竟然会弄成这样,我知道你们都是想为这个团体出一份力,谢谢你们,也要你们以後继续包容我了」看的出来她也松了一口气,本来眼神里的一丝忧郁也消失。

「希望我们不要再那麽常吵架就好,『老师』」我故意强调。

「少调侃我了」她轻轻打了一下我的手。

两个刚哭过的人一起在回家的路上大笑,参杂着一些泪水,如果今天没有遇见她,我可能还在公车上留着眼泪,有时候想靠自己吸收那些情绪,现在才知道找一个人说出来的感觉是多畅快,以前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跟老师级的人谈心。

因为是她,才能让我放心地说出来,也因为是她,才能跟我一起坐在路边哭。

「你记得上次我跟你走的时候吗,那时候感觉你好像很不愿意咧」她突然提起。

「你觉得哪个学生会愿意跟今天才认识的老师一起走回家?」我很惊讶的问。

「也是,其实我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听着音乐回家,不过那天就是特别想藉着这个机会认识你」

她拿出包包里的耳机,跟我的耳机竟然是同一个牌子的。

「我也喜欢一个人听着音乐回家」我说。

「如果当初我没说要跟你一起走,也许现在不会是这样」

「哪样?」

「让你听见了我那麽多内心话」她看着前面的红绿灯,我盯着她的侧脸。

她的一句话撼动了我的世界,这时我才确定,不是我自以为和她熟识,而是她早就跟我们交心了。

讲台上的她自然是充满自信的,而讲台下的脆弱跟旁徨,我似乎总在不经意间看到。

「我也不喜欢跟老师说太多话,不过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能跟你天南地北的聊一堆事情」我说。

「谢谢你,真的很贴心」她笑了一笑。

聊到这里,又到了公车站,跟上次一样,我和她是不同方向,所以我要去对面搭车。

「那我要去对面了,今天谢谢你」我指着她给我的卫生纸。

「我陪你到上车吧」她说。

「不用啦,在对面而已,而且现在不早了」平常这时候应该早就要到家了,刚刚真的在路边沉淀了很久。

「就是因为时间不早了我才要看着你上车啊」她很坚持,拉着我过马路。

这也是她的责任感吧,不想拒绝她,所以就这样被她拉着过斑马线。

「会不会送我上车後你自己没车回家啊」让她回不了家,换我要自责了。

「不会啦,真的没车再叫计程车就好」她推着我走路。

「你在对面也是能看我啊,坐计程车太贵了,不要因为我花那些钱啦」

「反正不亲眼看着你上车我没办法安心啦,别跟我争了」

只好妥协,不能再说什麽,就乖乖的跟她一起等公车。

「如果今天我没遇到你,你打算边哭边回家吗」她歪着头看我。

「我不知道,不过绝对不会哭着进家门的,爸妈会担心」说完这句,我迟疑了一会。

「你知道爸妈会担心,那你知道我也会担心吗?」她看着我。

「我现在知道了」我笑说。

「那下次再这样怎麽办,虽然我希望你不要再有这种状况」

「我会走快点以免被你遇到」

她假装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会每天都那麽晚下班,你放心。下次又心情不好了可以打给我,不要一个人边走边哭,太难看了」

打给她?打给老师?知道她只是正在尽自己身为代理导师的责任,哪个人会在难过的时候打给老师聊天的呢?话虽如此,难过的时候我一定会再想起她。

「我会的,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啦」

聊到这里,我的公车来了,本来还有点担心该不会要用走的回家,上公车前,她往前了一步,又抱住我一次。

「不要一个人难过,好吗」她用气音说着,说完就挥手跟我道别。

也许我们都喜欢一个人难过。

我确定,她也是把自己的故事藏在笑脸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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