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分16秒 愛的戀習曲 — Chapter 10-1 愛其實一直都在

「现在病患须做紧急急救手术,麻烦你们在外面等候!」随着医护人员的一声命令,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陷入昏迷的赵日晨被推进手术室。当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和手术中的红灯亮起时,我思绪混乱地站在原地。

也似乎让我忘记了,从我手腕上不断滴落下来的鲜血。你问我会不会痛,痛?

此时我也已经分不出痛是什麽感觉了……因为我的心彷佛就像被掏空了一半,此刻一霎时的安静,也显得多麽孤寂。

这时吴靖他们和蓝芽儿,担忧地从走廊另一头,快步地向我走上前,尤其蓝芽儿看起来情绪波动最大,她双眼发红,自责地向我开口:「以路哥……日晨她还好吗?」

我看着手术室冰冷的门,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没两样,控制着讲话的速度说着:「正在手术中。倒是你,身上应该很多擦伤和局部的挫伤,」我看向吴靖他们,「你们赶快带她去处理一下伤口。」

蓝芽儿咬着唇,眼角泛着泪光地摇着头,「我没关系的……这些痛跟日晨比起来根本不算什麽──」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如果你还想在演戏圈继续活耀的话,就不要让没必要的伤疤留在身上。而且……」我莫名的鼻酸了起来,「小鬼她醒来後,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大炮听完我的话後,就使力地捏捏鼻头,「对!晨晨她会没事的!我们别再露出这一副哭丧脸了!」

小林冈崎轻轻地拍了蓝芽儿的肩膀,「芽儿小姐走吧,别让日晨担心了。」

蓝芽儿含着泪点点头後,就准备跟着吴靖他们离开的时候,李勳突然从走廊的转角走了出来,他直盯盯地看向我手腕上,还没被止住的鲜血,质问着我:「那神以路先生你呢?你以为日晨会想看到你自以为没事的样子吗?」

我先不自觉愣了一下,但随後就冷冰冰的回应起李勳:「这种小伤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麽,我自己可以处理,把你的担心放在赵日晨身上就好。」

「是吗?」李勳迅速的一步往我向前,抓起了我滴着鲜血的手腕,加重力道地掐着我的伤口,「这样还不痛吗?」

我隐忍着所有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上传来的痛觉,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你在干嘛?我打电话通知你,可不是要看你做这些幼稚的事。」

吴靖紧抓起李勳的肩膀,「李先生请自重!放手,这样神以路会痛的!」然後小林冈崎和大炮想要拉开李勳,但他还是没想要放手的意思,轻哼了一声,「当事人都觉得不痛了,你们干嘛要为这种人担心?明明心也在滴血,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神以路你以为这样很帅气啊!」李勳甩开了我的手,抓起了我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日晨看了会有多麽的心疼!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你要她怎麽放心的──」李勳既愤怒又掺杂了些许的不舍,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下去的话,松开了我的衣领。

李勳刚刚所讲的一字一句,都让我没有反驳的余地,尤其是最後一句,不知道为什麽更揪着我的心,让我快无法呼吸,「……你什麽意思?那一天是指什麽?」

李勳没有回答我,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比怒气更难解的伤痛。

我缓缓地逼近李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麽?」

李勳皱起了眉头,但他眉宇之间散发出的不是敌意,而是像哥哥一样,要帮妹妹守住秘密的心疼,所以他还是没有回答我。

这也让我突然想起,赵日晨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胸痛和呼吸困难的徵兆,尤其是在方英乐工作室的那次,她怎麽劝都不愿意来医院,所以……

我脸色一沉,「所以……赵日晨现在会在手术室里急救,不是因为一时的身体不适,而是她的身体状况早就出了问题,只是你们没有告诉我对吧?」看着李勳持续不发一语,像是被讲中的反应和神情,让我莫名慌了起来,不自觉地握起拳头,就在我快要把他逼到墙角的时候,一股无力和自责无法守护好赵日晨的愤怒瞬间涌上,让我控制不住将拳头往墙壁上重重地打了上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这样失控的举动愣住了。

我垂下了眼帘,「……我明明在你面前说过,不管怎麽样我都会保护赵日晨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但我还是失责了……」

「不是……你没有。」李勳和我对上眼神,「日晨就是因为知道你凡事都保护着她,所以才不知道要怎麽向你开口,她怕她会过於依赖你,导致可能不能永远在你面前,只让你看到笑脸……」

什……麽?

我心头一征,慢慢地松开了拳头,脑海中都被赵日晨那天真的笑脸占据,所以她其实一直默默一个人在承受我所不知道的痛苦吗……

李勳恳请地弯下腰来,表情痛苦不已,「所以……可不可请你接下来不管发生事,都请陪着日晨一起走到最後好吗?拜托你了!」

心理的答案明明就是那麽的确定,但我却无法马上说出口,因为我开始会害怕这个最後,就在即将不久的将来……

这时蓝芽儿开口打破了沉默,「……李先生你到底在说些什麽?讲的好像日晨一定会发生什麽事情一样!我相信日晨她等一下醒来後就会没事的!她是一个这麽好的女孩……如果不是她那一天对我讲的那番话……」

就在蓝芽儿此刻讲着和赵日晨之间发生了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时,她们那天的画面,也同时在我的脑中拨放着……就在拍摄公益广告的前夕,赵日晨去到了蓝芽儿正在拍摄MV的公园现场,那天风和日丽,当来到中午的休息时间,蓝芽儿一个人正在大树下休息的时候……

「芽儿小姐,我今天也有带你最爱喝的桂圆红枣茶喔!」赵日晨拿着一大罐铁灰色的保温瓶,出现在蓝芽儿面前。

蓝芽儿一看到赵日晨,马上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和口气,「你是不是真的很闲啊?连续好几天都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你不烦我都觉得烦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不会出席拍摄那支公益广告的,我没有这麽蠢到会再跟你们合作!还有你也真是奇怪,那支广告就算是换成其他女星拍摄,也一样拍的成,所以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还有──」蓝芽儿把赵日晨手上的桂圆红枣茶抢过来,往旁边用力的一摔,「……不要再带这种东西出现在我面前了,因为我现在非常非常讨厌喝这种东西!」

但赵日晨并没有因此而打退堂鼓,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保温瓶,「……我会希望芽儿小姐能出席那支广告,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为了神帅乐团,而是因为……芽儿小姐的出道作,也是一支公益广告对吧?所以我知道那是芽儿小姐的起点啊!」

这时蓝芽儿睁大了双眼,握起了挂在胸前的四叶草项链,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一样地低下了头,「……那又怎麽样?」

「芽儿小姐会进入到演艺圈,是因为何伟前辈的关系吧?也是你第一个经纪人。」

蓝芽儿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眶瞬间泛红。

赵日晨则继续讲着:「当初何伟前辈已经是个很有名气的经纪人,他发掘过的艺人,都一定会成为大明星,芽儿小姐你也是其中一个。但你不一样的是,你是何伟前辈唯一一个亲自从默默无名的时候就开始带起的新人。但当初就引来爱慕何伟前辈的女明星忌妒,处处阻饶着不让你出道,但何伟前辈却不因此放弃,他希望你的善良和才华被大家看见,所以和你一起携手渡过了难关,最後还让你拍摄公益广告,以良好的形象出道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蓝芽儿摀住耳朵,情绪崩溃地吼着:「但他还是离开,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所以我讨厌像你这种跟他一样善良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太相信人,也不会被陷害背上害练习生去自杀的罪名!」讲到这里,她原本激动的情绪,慢慢的沉淀了下来,眼泪也不断的从眼角滑落,原本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的保护色,好像在此刻一层一层的打开了,「……三年前……他最後因为承受不了舆论压力,还有……他不想拖累我看似大好的前程,所以他最终还是……走上了结束生命这条路……但他怎麽可以这麽自私!他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个人是怎麽过的!」现在的蓝芽儿不再是从前对人都高高在上的大明星,而是像个失去最珍爱东西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难过得无法自拔。

赵日晨蹲在蓝芽儿面前,打开保温瓶,倒出了桂圆红枣茶,轻轻地握起了蓝芽儿的手,将杯子放到她的手上,「所以芽儿小姐你之前会把曾经的善良隐藏起来,好像拒人於千里之外,不再与人交心,是因为这是你扞卫何伟前辈的方式对吧?但是……就算你现在不再喝何伟前辈每次在你工作的时候,都会帮你备上的桂圆红枣茶,也不代表何伟前辈曾经给你的爱会消失啊……」

蓝芽儿紧握着那杯温暖的桂圆红枣茶,眼泪还是再次落下了,但她这时不再是仇恨和不谅解,而是似乎明白了什麽,「……可是……我们说好要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他也曾经答应我……说要等我长大,然後事业逐渐稳定後,要牵着我走入礼堂的……他骗我……但他明明知道就算他离开了,我还是一样会爱着他啊……实在是太狡猾了……」她将桂圆红枣茶,放到鼻子前,轻轻吸着令人舒服的甜味,「……虽然我也遵守了曾经答应过的约定,永远不放弃歌唱这个梦想,要让更多人听到我的歌声。可是我似乎却忘了……他当初爱上的是那个善良,单纯喜欢唱歌,对梦想有冲劲的女孩……而不是现在见不得别人幸福,忘记唱歌会为我带来快乐的这个我啊……」

「就算现在找回来也不迟喔。」赵日晨轻轻地把蓝芽儿扶起,诚恳带着希望地看向蓝芽儿,「芽儿小姐你愿意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先试着喝喝看你曾经最喜欢的桂圆红枣茶吧。这可是我打听很久,才得到何伟前辈专属泡给你的配方喔。」

蓝芽儿先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慢慢地把嘴唇放到杯子的边缘,将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扬起,喝下了一口桂圆红枣茶後,她的眼眶瞬间溢出了喜极而泣的眼泪,「……这真的是何伟哥曾经的味道和……爱……原来他一直还在……」

「芽儿小姐,就像你始终都还挂着何伟前辈送你的那条四叶草项链,我想他一定比谁都还希望你能将这份让你们相爱过的幸运,一直一直好好的幸福下去!」这时赵日晨将手放到心脏上,露出了一抹甜笑,「我最爱的那个人之前对我说过

……学会懂得放下,并不是遗忘,而是证明我们曾经勇敢的爱过啊。」

蓝芽儿含着泪,挤出了微笑点着头,一口一口地喝下曾经带给她幸福的桂圆红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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