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当中,该是迎向冬季的高雄,手机上的气象温度显示着现在34゜C。
该抱怨人类活动使大气中温室气体增加,以致温室效应异常加剧,却因自身为人,无法将罪恶都排除在外,我对活在这地球上的其他生物感到愧疚,他们承担了我们的恶行。也无法接纳偏爱世人的神,因为祂间接地成为了纵容者。
「汪、汪……」丝毫不在乎天气的酷热,只因为牠最喜欢散步了。
我为了躲避阳光,像忍者般跳耀穿梭在暗处,无法与我同心的莫飞,常常与我走向不同的路,好几次被牠的牵绳拉住,牠沉重的身躯让我不得不冒着被晒伤的可能性。牠回头望了我,无奈地的眼神透露出:既然怕晒,又为何要出来呢?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家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在不远处传来的圣歌,一听就知道是由小孩子所唱,歌声单纯、清爽,让人忍不住想侧耳倾听。莫飞好奇地向前迈进。
「等一下。」抵挡不住牠热火的好奇心,既使脖子上的颈圈已经勒的牠发出了吼啸气声。只能眼睁睁地让绳子从我手中松脱,牠一溜眼地闯进屋顶插着十字架的新房子。
「不行,不可以跑进去。」就算我在後头怒气冲天的大吼,牠依旧是只进不出。
我快步向前,深怕听见主人家尖叫、谩骂的声音。
「好痛!」是我发出的声音。
才一踏进那神圣的领地,我撞上一道厚实的『墙』。
「是你!很高兴你也来了。」穿着白色T恤的他,流露出大男孩腼腆的笑容。
看到我摀着鼻子,他赶紧向我说声抱歉。反观罪魁祸首躲在别人的脚边,吐着舌头微笑,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我带莫飞出来散步。现在要回去了。」低着头对莫飞投射出:你死定了!
「等一下,我想带莫飞参观一个地方,可以吗?」一人一狗对我哈笑,似乎隐藏了我所不知道的阴谋。
「跟我来。」我都还没有回应,他们就直接对我甩脸,拍拍屁股走人。
─到底谁才是莫飞的主人啊!就算不把我当老大,也该对抚养者有一定的尊重态度吧!
「这边,快过来。」莫飞也对我发出了责备的吼叫声:快点,怎麽这麽慢。
我挑了眉──请相信,今晚莫飞只能吃牠最不爱吃的乾粮饲料。水煮鸡肉丝、狗狗零食、洁牙骨、水果等,门都没有。
向阳处的一道外墙,内镶了一个半圆弧形的凹槽,露出的一根管子因为采下的踏板而冒出水来。莫飞靠近,好奇的舔了几口。
「是喝水台,可以给附近的阿猫阿狗使用。」无论是眷养的,还是流浪的。
我弯下腰来抚摸着莫飞的头,牠看起来开心的模样渲染了我的心。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我只想要帮助牠们。
我红着脸,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让他记在了心里。
「我打算在教堂里养条狗,这个喝水台只是第一步,之後还会再盖一间狗舍。」见我疑惑的脸,他插起腰,摆出圣人明亮姿态为我解析养狗的好处。
「一来可以做教堂的看守犬,二来也可以陪伴小教友玩耍……」
「有小狗!」
「好可爱喔!」
「是大哥哥的吗?」
从教堂里走出来一群小朋友,是方才唱着美妙歌声的他们。在我眼中,他们的身上彷佛散发着圣光。
「不是,但以後我会养一只,或是很多只在这里。你们说好不好?」
小朋友兴奋地大叫、原地跳跃着鼓掌拍手。
「你是教堂的负责人吗,能决定在这里养狗?」这对我来说是一大疑问,他究竟是什麽人,事实上我根本就不清楚。
小朋友的嬉笑声在耳边回荡,在不知不觉中,莫飞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眼里看不见我,感觉有些落寞。
「我爸爸是这里的牧师,是这间教堂的主要管理者,我虽然不是神职人员,但放假空档都帮他打理教会事务,算是有点小权力可以做些抉择,况且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或是其他猫狗动物,我父亲都会很乐意的。神爱世人,其中也包含世间万物。」
「这是真的吗?」
对我突如起来的质疑,他脸上浮现一丝惊讶的表情。我开始後悔不该这麽口直心快,对方一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甚至把我认定为无神论者……不过我应该确实就是。
我没有真正的信仰,只是入乡随俗般的和别人进庙拜拜时,我也意思意思做做样子,但脑袋压根没有想着要和神明祈求什麽。
──因为不相信祂,我质疑祂的存在。
「在圣经里有一则故事,里面有提到狗的事,我想也许你会有兴趣听。」
「我知道,是关於迦南妇人想请求耶稣救治被鬼附身的女儿,但耶稣却说她拿儿女不吃的饼丢给小狗,藉机回绝妇人,但妇人却说小狗也吃耶稣桌上掉下来的碎渣。耶稣因此答应了妇人的要求,医治了她女儿。」其中最为年长的小朋友表示了最近在读圣经时刚好有看到这篇,他兴高采烈地想要表达出求知欲望。「但是我不太懂这故事要讲述的道理。」
就连我这大人也不懂,撇着嘴,一边的眼睛、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努力想咀嚼出耶稣答应妇人的原因。
他对我微笑着,而背後所代表的意义……不明。我简直快被耶稣和他的内心世界给烦死了。
「在故事中耶稣看来是利用狗来羞辱妇人,但实质是在考验妇人对主耶稣的信心和虔诚。对祂来说,在这世上信奉祂的人,都是祂圈内的羊,不分种族,一视同仁都受到祂的眷顾……」
我还是无法理解耶稣为何要利用狗来考验妇人对信仰的虔诚。神爱世人,但这世人只限於归顺於祂的人?
──可是……其他生物就能理解人类口中的神吗?无法去理解,就无法去信念,那又如何受到祂的眷爱……
「也许我讲述的话让你不够满意,要不要听听我父亲的传道,会比我有意思多了。」
我的脸一定非常纠结。很想告诉他,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不相信有神。弱者依旧被压在底下,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上,抵不过地球上最强者人类的摧残,不少生物已绝种殆尽。如果这是神允许的结果,那我宁可不要信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