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雨茫茫 — 第七章 旋龜預言(2)

「玄麒麟的梦。」

「不错,梦中天地乌云笼罩、闪雷不断、海水翻腾、生灵涂炭,唯有一尾玄麒麟浴血傲立空中。」

「那如何能断定灾害乃玄麒麟所为?」

「我可从没说过玄麒麟会危害三界。」

「可出尘说预言指出玄麒麟是凶兆。」

红尾停在桌上,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大白菜问我:「小水神,你看见什麽了?」

「当然是大白菜。」

「我却看到极品佳肴。」红尾再次飞起、与我平视,「小水神你要记住,同样的事物在每个人眼中未必相同。」

红尾的言下之意我听明白了,所谓预言不过是一个景像,如何解读端看个人,既如此,玄麒麟就有救了。

「多谢红尾殿下。」

我得到满意的答案,急不可待想返回天宫面见天帝,可一转身,颈部即刻被一条湿黏的东西死死勒住,我回头一瞧,红尾吐出长长的舌头、眼神充满恶意与杀气。

尽管红尾是长辈,可牠对我动手了,我岂会坐以待毙,我握住牠缠在我脖子上的舌头,下咒将其结冰,红尾急忙收回长舌,我想趁机溜之大吉,怎知入口竟离奇消失了,八成是红尾设下结界故意困住我,牠露出满口尖牙、凶神恶煞的慢慢爬向我,我化出冰刃随时准备出手,就在红尾扑向我那一刻,结界被破,出尘飞身入内挡在我身前,红尾一见是他,收起利牙,回复本来正常的面貌。

「出尘,谁让你进来的?」牠没了杀气,多了怒火。

出尘跪地求牠:「祖父息怒,君落乃孙儿多年好友,求祖父放她一马。」

红尾看了我一眼,叹气说道:「罢了,留下祭品,走吧。」

「多谢祖父。」

出尘迅速割断我的一半长发,恭敬的放在红尾面前後,急忙将我拉出屋外。

我想我欠出尘一条命,若我们真打起来,红尾五十万年的修为我根本无力招架,庆幸红尾顾念亲情肯听出尘一句,否则玄麒麟还未被处死,我就先轮回去了,我总算明白朱华为何不想我见红尾,这回确实太冒失了。

「你没事吧?」出尘带我远离红尾的蘑菇屋。

「没事,就是被吸了点血。」我手腕上的咬伤已经癒合,但仍沾着些许血迹,我一边整理少掉一半长度的头发,一边问出尘:「祭品是何意?」

「那是祖父的规矩,询问有关预言者皆要奉上祭品。」

「可我看牠方才是想取我的命,莫不成牠想拿我的命作为祭品?」红尾张着血盆大口的模样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出尘默认。传闻中的长者红尾竟如此残忍蛮横。

「我能捡回一命真要感谢你。」用一段黑发换一条命实在划算。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今日正好可以向出尘确认,「出尘,去年群仙会上出现的两条钩蛇是否是你派去的?」

「是,我因祖父的预言想除去麒麟蛋,可祖父说与其就这麽毁了,不如吃了能增进修为、延年益寿,因此我便使唤钩蛇盗蛋。」

果真如我所料,我早知钩蛇背後定有高人,只不过没猜到那人竟是旋龟一族,红尾的诸番作为让我对这位老前辈敬意全消,麒麟与牠同为瑞兽,牠竟想吃了麒麟补身,刚才对我下手或许也是想吞了我一身修为吧,不知这五十万年间有多少生灵死在红尾手上?

出尘自红尾口中听闻预言後,开始在三界寻找麒麟踪影,最後寻至夜宸宫,为了维护旋龟的名誉,他只能让外人去盗蛋,於是在去年群仙会时他偷偷将钩蛇带入天宫,可我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画。

後来,出尘一直在想办法将麒麟蛋从夜宸宫偷出来,然而经过钩蛇事件後,麒麟蛋的戒护更严,天帝也派了天兵天将在夜宸宫周围多加巡逻,他本想利用今年群仙会再次潜入夜宸宫,可麒麟却破壳而出,他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玄麒麟带回四方林孝敬红尾,只得杀了他一了百了,未想我又阻碍了他。

「预言并未明说玄麒麟便是危害三界的元凶,你为何紧咬着牠不放?」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出尘一向有着以天下为己任的抱负,他想守护三界的心意我能理解。

「若你信我,便将玄麒麟交给我,我定会将牠养育成正人君子,不会让牠危害三界。」我与出尘私交不错,但我没有把握他是否会应承。

出尘犹豫良久,开口道:「若有一日玄麒麟步上邪道,你当如何?」

回想从我发现麒麟蛋至今日,三百年的时光过去了,我在玄麒麟身上付出了许多心血,这本不是我的性格,许多人问我原因,其实我自己也糊里糊涂,也许冥冥之中我与玄麒麟有着某种缘份,这羁绊使我无法对牠置之不理,我愿以水神之名为牠作保,不过若有一日玄麒麟误入歧途无法回头,我亦将负起责任了却一切。

「我会亲手杀了牠。」

出尘信了我,我带着他的亲笔信返回天宫,虽然我得到旋龟的解释,天帝是否接受还未可知,我想着人多势众,除了苍什,我打算请子玺及朱华也向天帝求情。

「我才不去,你忘了我现在是红梅花雀吗?」朱华一口拒绝,看来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我就知道你会不答应。」我虽开口问她,但她的回答早在我意料之中。

「你有帮我向旋龟他们下封口令吗?他们不会拆穿我吧?」

「我跟出尘说过了,倒是你怎麽不先提醒我红尾会吃人呢?我差点就没命出来了。」

「出尘那小子不是在吗?他肯定不会放任你出事的,况且即使我告诉你了,你难道就能放弃?」朱华一派轻松。

「也是。」我的性格自己最清楚,既然决定要救玄麒麟,谁的谏言我都不会理睬。

「这红尾也是,几十万年过去,臭毛病一点都没改,总想着吃了神灵来滋补,亏牠平时还吃素呢。」

「你这麽排斥见红尾,莫非也曾吃过牠的亏?」我故意调侃她。

「我说我曾经被红尾吸血到没了一条命你信吗?」朱华涅盘重生的次数难以计算,可那都是她故意寻死,因旁人所伤致死我是第一回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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