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初收录在11年出的“皇帝与左相”同人本里,隔了这么久现在贴出来,也应该可以了吧?(还是太懒……
以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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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左相给真田幸村帮忙的问题
“迹部。”
在御花园凉亭里喝茶嗑瓜子的手塚叫了声。
“嗯?”
迹部吐个瓜子壳,端茶吹吹,等他说话。
“昨天真田大人来我府上。”
迹部翻白眼:
“那家伙没别地方可去怎地……”
“他是有求而来。”
“压根没事找事。”
“他说幸村大人前日问了他一问。”手塚没理迹部的抱怨往下讲,“他思前想后一整天也不知该怎么答,便来问我。”
“幸村又刁难他什么呀,真是的这俩人……”
“幸村问他……”
手塚咳嗽咳嗽。
“若自己和我同时落水,真田大人先救哪个。”
“噗————!!!”
迹部一口碧螺春喷出了小彩虹。
于是整整笑够一盏茶时间,迹部才缓过点劲追问:
“那、那那你呢,你跟他说什么?”
手塚无奈瞥眼趴桌上一脸八卦的迹部:
“我会水。”
“噗!哈哈哈哈哈!!”
迹部新一轮狂笑开始。
“然后然后?他呢他呢?”
“他说幸村也会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快岔气的迹部捶桌捶的把瓜子盘都捶翻了,手塚只得朝听到动静赶来的小团子和白虎卫摆摆手,示意没大碍。
“末了怎、怎么样了?”
笑过头的迹部瘫在手塚身上捂着抽抽的肚子问。
“我让真田大人还是依着自己的心意自己思虑,他就犯难地回了。”手塚虽然方才起就很想揍迹部,但见他笑得那德性,便预见到他现在这副半死不活自作孽的样,姑且放他一马。
“就真田那钢板脑子、唔!铁定思虑不来的好吧。”
肚子连说话都痛的迹部总算后悔了。
“这是他与幸村之间的事,我确实不便多言。”手塚叹口气,伸手帮迹部按摩。
“可你又想帮真田,所以来问本大爷的意见?”迹部往手塚身上挤挤,“这种问题明显选谁都不对,幸村不就想听真田对他表忠心嘛。”
“那你让我怎么跟真田大人解释?”手塚为难的地方就在这里。
迹部汗——也是。
以真田那为人处事非黑即白的性格,要他放弃回答“救幸村还是救手塚”这个问题就已够难,还让他去跟幸村说肉麻话,太够呛了。
“幸村哪能不晓得真田答不答得上来?本大爷觉着吧,他除了欺负真田,也是在针对你跟真田交情太好吃味。”
享受按摩的迹部摸个瓜子,嗑出籽塞手塚嘴里。
“幸村大人‘吃味’吃得若有你一半明显,他们俩也不会如此纠结。”
手塚话里有话地斜看迹部。
迹部青筋:
“本大爷‘吃味’吃那么‘明显’也没见真田明白出二五六啊!”
和迹部商量完,手塚认为过天邀真田干脆地讲清楚比较妥当,毕竟跟真田绕弯子那绝对是绕出去就回不来的。
不料第二天早朝议完政,迹部一脸认真地对众臣提了个“朕昨日起就很犯难”的问题——
“挚友和心上人同时落水,该救谁哪?”
大家呆片刻,“啊哈哈哈”地黑线擦汗,揣测吾皇这到底什么意思该怎么答才对。
幸村高深莫测地瞥眼真田,真田一脸求确定地惊讶看手塚,手塚神情冷峻站姿挺拔地决定下朝以后去揍人。
在迹部强调不准答“谁不会水救谁”之类的情况下,众人求助眼神汇向忍足侑士——忍足大人您去投石探个路?
忍足无语,但想到反正迹部早晚也会点名让自己说,本着早死早投胎的觉悟第一个站出回答:
“先救挚友,再和心上人殉情。”
众臣眨眼,看迹部,迹部皇上“哦~”地为大家指明了方向,众臣忙纷纷表态“忍足大人高见啊高见”。
“那忍足卿讲讲为何这么答。”迹部饶有兴趣地注视忍足。
“遵旨。”忍足推眼镜,道,“臣以为提这种问题的一般不会是挚友,而是心上人,心上人这是有意刁难对方,目的是让对方对自己说——你是我心内最重之人。此实为爱人间的调情之问,故若想安全过关,关键不在‘救谁’,而在向心上人表白,让对方高兴。”
迹部恍然大悟状。
众臣忙“嗯嗯嗯”地附和,而真田已经一脸惊讶求确定地转向若无其事的幸村。
“忍足卿所言在理。那手塚爱卿呢?”
迹部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手塚,
“挚友和心上人同时落水,卿救谁哪~?啊嗯~”
众抽——皇上分明一副“说啊说啊说你最喜欢本大爷啊”的模样……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到手塚身上,面临“大危机”的手塚却不为所动,站姿挺拔神情冷峻地开口:
“救皇上。”
……
绝!!!
太绝了!!!
众臣倒抽凉气。
“噗!哈哈哈、哎!唔唔……”迹部仰头大笑没几声便消音弯腰捂肚子,他冲紧张的小团子和堂下众臣摆手,“没事没事,朕昨儿有点抽筋还没好而已。”
迹部扬起的笑脸闪亮得大家目不忍视,手塚严肃一如往常,似乎他刚才只说了句再平常不过的理所当然的话。
好吧,某种意义上的确是理所当然的平常话……
“诸卿不愧乃我朝支柱,应对自如哪。”迹部收了笑,端起皇帝架子道,“不过朕以为此类设问着实不妥。”
众臣愣,“哦”地反应过来“是啊是啊是不妥啊吾皇圣明啊”地应。
“哪怕忍足卿这样善解风情之人,被这么问亦多少不快吧?”
忍足汗——小景你就逮着我了怎地……
“回皇上,确实。”在迹部的眼神示意下,忍足只得接茬讲,“觉得有被威胁之意吧,拿挚友和心上人的安危逼着告白。”
迹部颔首表示认同,众臣跟着连连点头,唯独真田慌张地冲幸村直摇头,幸村看他一眼,真田才自觉失态地咳嗽咳嗽站直。
“如此得到的表白,臣以为并不真心,至少不完全真心。”忍足补充。
“忍足卿言之有理。”迹部再次认同,群臣同认同,真田小心地偷瞄幸村。
你要帮忙还是捣乱。
从堂下射来的一道犀利视线这么对御座上的迹部“警告”。
知道啦。
迹部撇嘴。
“虽然问的不厚道,但朕觉着,能让心上人问出这话的,肯定是个差劲的家伙,嗯~?”
大家“是啊是啊差劲啊”地附和,真田眨眼,一直淡定如常的幸村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眼力是明察秋毫级别的迹部把这些尽收眼底,露出一个手塚一看便知他要使坏的笑容——
“那诸卿觉得这种家伙会怎么个差劲法呢~?”
手塚相当地忍了一番,才没有当众扶额。
见大家没反应(傻了),迹部干劲十足地起头:
“比如说,肯定没跟心上人讲过我喜欢你!”
真田一惊。
“呃、嗯,臣以为,兴许陪心上人陪得不够?”在迹部的目光逼视下忍足边汗边随口提了个。
“诶?臣以为,那个,大概惹人生气了?”被迹部第二个逼视的宍户作为御前白虎卫不得不给皇上点面子。
“臣以为,估计是从来不懂主动亲热,呵呵~”不二司卿主动发表意见。
在四人的带动之下,众臣七嘴八舌说开:
“没送过东西!定情信物都没送!”
“冥顽不灵!死板没情趣!”
“一不称心张嘴就骂!”
“还就动手打!”
“在外头劈腿,跟人鬼混!”
“对对对,吃喝嫖赌,净是瞎话!”
“没错没错,骗财骗色!”
迹部俩眼放光地冲这个“嗯嗯”,冲那个“哦哦”,兴致高昂得不行,不时捂嘴抖肩,随后捂肚子。
真田脸色走马灯一样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黑;
幸村一会儿挑眉,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摸下巴,间或忍不住“哧”一声;
看得真田心惊肉跳。
而大石则产生了身旁塌天都岿然不动的手塚大人叹了口气的错觉。
朝堂上大家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地叫嚣着要把某人渣差劲男千刀万剐的时候,却见一人站出,群臣下意识地闭嘴,真田顿时觉得得救了。
“臣以为,应回到问题本身来看。”
手塚掷地有声道。
刚“得救”的真田心里咯噔一下。
收到最后通牒的迹部捂着笑痛的肚子,示意手塚继续。
“问题问的是‘挚友和心上人同时落水,该救谁’,若依忍足大人假设,是心上人问的——”
手塚顿顿,
“那许是被问者与挚友走得太近,冷落了心上人。”
啪——!!
迹部挥手一指:
“正解!”
众愣。
“手、手塚大人高见!吾皇圣明!”忍足第一个明白过来。
“吾皇圣明!!!”明白过来的其他人忙跟进大呼。
慢了若干拍才明白过来的真田忙看幸村,幸村不知何时已又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淡定。
“朕以为哪,确如手塚爱卿所言,‘心上人’倒也不真是对‘差劲家伙’跟‘挚友’走太近多火大,关键在被‘冷落’,没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把自己当‘心上人’。”迹部抚着眼角的泪痣轻笑道。
幸村微微垂目,真田欲言又止地紧了拳头。
莫名其妙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迹部今天旁敲侧击地到底要干嘛——瞧着皇上也不像说手塚大人和他自己呀???
……
“诶?你居然没生气?”做足心理准备的迹部没等到手塚的训,惊讶之余还怪不畅快的。
“效果不赖,嗯,应该说不会有效果更好的做法,至少我想不到。”手塚抿口茶,低声感慨,“哪怕是你这个法子,我想得到也做不到。”
难得听见手塚这么直接地夸自己,迹部得意不已。
“我脸皮没你厚。”
“喂!”
“我对真田大人亦狠不下这个心。”
“得了得了,你就对本大爷最狠得下心!”
“景吾。”
“啊?”
“谢谢。”
迹部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愣了,手塚起身走到个小柜子跟前,熟门熟路地拿出瓶药酒:
“躺椅上靠着去,我给你揉揉肚子。”
“……噗!哎哟!哎哎,真田那家伙欠朕人情欠得可大哪~”
“我替他还,你安分点吧,不然以后都笑不了。”
皇宫轮舞阁里在其乐融融地揉肚子,而立海骠骑营将军帐内,气氛就有些沉重了。
“弦一……”
“抱歉!幸、啊精市!”
真田抢在幸村前面大声说。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该逗你,这两日你烦恼得很吧。”
“呃不不,是我太愚钝……”
幸村不看背后人也知道,真田此时定是满脸通红。
“不愚钝就不是你了。”幸村半开玩笑地撩开衣摆坐下,抬头看低头的真田,“其实今天听大人们一议论,我发现我实在身在福中不知福。”
真田再愚钝也知道幸村讲的是反话。
“我没跟你讲反话。”
瞧出真田心思的幸村翻个茶杯给自己倒水喝口,
“你虽没明白跟我说过喜欢,可你也是尽量陪在我身边;
你虽然经常惹人火大,可你从不是有意;
虽然基本没主动过,可你会主动亲热一定是脑子烧坏了;
虽然你没给过定情信物,可拿到你亲笔写的‘无病息灾’大字和那堆番薯,我高兴了不少天……”
见真田头压得更低,幸村淡淡笑笑,又说:
“何况你吃喝嫖赌一样不沾,不贪财不好色,坦荡不诓言,对我更无论打骂,你这样的男人哪儿找去,嗯?”
真田抽搐。
“真田一定宁可被幸村揍一顿。”
帐外偷窥的立海参将丸井文太悄声嘀咕,被拉来的桑原无奈认同,领头的探子仁王雅治捂嘴窃笑。
因为仁王的“相好”柳生学士告诉他,待幸村真田下朝回营会有好戏看,仁王便叫上文太拉上桑原来蹲点。
果然有好戏~噗哩~
“精市,领兵操练我不在话下,然我没谈过情,对这个、着实不通。确如皇上所言,当‘心上人’我确是‘差劲’……”真田重重地叹气。
“嗯,是很‘差劲’,相当的。”
“…………”
“不过再‘差劲’你亦需当下去。”幸村起身拍拍真田后背,“我这辈子没有换人的打算,你明白吗?”
“是!”真田条件反射站定即答。
囧……………
是你个头啊是!幸村他在跟你告白不是叫你去领兵打仗啊笨蛋!!!
帐外的文太桑原仁王扶额。
“……弦一郎你、就是这种过分率性让人忍不住火大哪。”
“诶?”真田回神——刚精市讲什么?
尽管幸村没指望真田能会意多少,但完全没会意的真田还是让他颇感内伤。
“真田!”
幸村厉声一喝。
“在!”
真田第二次条件反射回应。
幸村迈步上前,攥住真田领口一拽,大脸迫近,往他粗糙的脸上喷着气凛然道:
“明天准你一日假,去左相府问问手塚大人,你该怎么改才稍微叫‘不那么差劲’,后日向我承报。”
真田汗,点头。
可头还没点下,真田便觉嘴被什么给堵了,眨眼片刻,他反应过来,脸噌地烧红,两手在空中比划挣扎,不知该放哪儿。
帐外三人激动不已。
“前辈你们蹲这儿干嘛啊?”
裙带菜头的立海小将切原赤也一句问,叫帐内帐外至少四人吓得半死。
“谁!谁不经通报擅立帐外!太松懈了!!!”
真田一阵风似的冲出去逮人,幸村愣愣,浅笑。
“赤也还在外头吗?”
“啊?哦,在!”
“进帐领我的牌,通令全营,不经通报擅立我帐外,三倍军法伺候,方才帐外之人,念及初犯,后山伐樵五日。”
“是!”
“另给真田府递份帖子,说真田大人我今晚留下了。”
“哦、哦。”
“本大爷打赌真田就算开窍了也不晓得该怎么干。”
“……嗯,我下次跟他讲讲。”
“你一次给我讲清楚,不然就写个册子给他,少让他找茬往你府跑。”
“你自己朝堂上不振振有词很明理不吃非醋的样么。”
“这两码子事!”
“以后肚子抽筋让团公公给你揉。”
“.==朕立下密旨令幸村精市看紧他家护军。”
“少添乱,还哪儿疼?”
“哪儿哪儿都疼~”
“……臣去召乾太医给皇上诊治。”
“等等等等!”
于是,跟迹部一起给真田幸村帮了忙的手塚,觉着迹部吃非醋,和幸村刁难真田的情况,貌似也没好转多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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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护军太可怜了XDDD
迹部皇上和手塚左相,可以算是他的损友了吧?呃虽然俩人都不会承认,迹部不会承认他跟真田是“友”,手塚不会承认他“损”(当然左相大人真没故意损真田,主要是真田太木了……
幸村再腹黑碰着耿直成这样的真田,也挺不容易的,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