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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搞笑下的各种平淡(财前:会有这东西存在吗?)
「不,我是来通知部长,今天我要代替椎名前辈值日,所以会议会迟来。」
话刚说毕,白石便已批准了他的迟到通知,彷佛早就知道椎名生病的事。自家部长到底如何得知,财前没有为此多问,但不代表他不会说:椎名前辈的病,可能是白石导致,因为他是所有疾病的pathogen(病原体),其论据是「集体生病」跑到保健室的女生。
「说是pathogen未免太过吧?」
「何止是pathogen,简直就是po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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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信メール[16/500]
22/04/20XX19:50
寄出者:椎名乃梨子
已到家。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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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信メール[1/500]
22/04/20XX19:52
寄出者:白石藏之介
主题:保重身体
没关系,谁都会有这种时候。
记住不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事,
感到疲倦无力时,一定要好好休息。
请你务必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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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椎名传来的讯息後,白石放下了心头大石。
锁上图书馆的大门,瞧她没刚才的虚弱,便问她住在哪里;到达车站,告诉对方应先联络家人到车站接她,白石也留下了手机号码︰假如家长无闲前来,或不在家,则要走安全的大路,回家後给他报平安。
其实白石曾有考虑要不送她回去,无奈今晚家人约了亲戚吃饭,故此念头很快打消了。
现在须做的都做齐,只能祈求椎名早日康复,再慢慢对抗心里的病魔。
与此同时,他再也收不到她的回讯了,却偶尔按捺不住去看手机。
对财前来说,无论是网球部部活,还是在图书馆值日,其实都一样的——一样有够麻烦。事源椎名前辈抱恙,短期内不能上学;经图书馆内部分配後,他需代她当值数天,包括今天放学後。
『反正那个春日部不会当值。』
从黑色的裤袋掏出手机,大姆指灵活地按着键盘,继而向某人发出讯息。他毫不在意对方是否回覆;或许,问他有没有发这条讯息,他只冷冷地矢口否认,说着:跟你无尤对吧?
『嘛、去通知部长吧。』他把手机放好之後,往三年二班出发。
欲知白石如何受女生欢迎,就试在午休时间到保健室,便能发现那里有很多「抱恙」的女生。白石藏之介是个尽责的保健委员,在一般情况之下,他绝不会贸然离去。财前经过保健室发现:只要值日的保健委员不是部长,身体不适的人就会大为减少。
他拉开教室的门,招来部分前辈的好奇目光,白石和谦也都包含其中。
「喔!财前!你来我们班干啥?找我们一起吃午饭吗?」最讨厌等待的谦也,率先向他抛出问题,然後被他冷冷地否定了。
「不,我是来通知部长,今天我要代替椎名前辈值日,所以会议会迟来。」话刚说毕,白石便已批准了他的迟到通知,彷佛早就知道椎名生病的事。自家部长到底如何得知,财前没有为此多问,但不代表他不会说:椎名前辈的病,可能是白石导致,因为他是所有疾病的pathogen(病原体),其论据是「集体生病」跑到保健室的女生。
「说是pathogen未免太过吧?」
「何止是pathogen,简直就是poison!」旁边的谦也附和後辈的说法,既认同白石是大帅哥的事实,同时羡慕他比自己更有魅力,更不明白为何白石说对主动的女生苦手。
无法充分了解别人的痛苦,不是因为欠缺同理心,只是你不是他、他不是你,罢了。白石没怪他,只勾起一道无奈的笑线,再邀请财前跟他们一起吃午饭。
冷酷如他,面对两位前辈的盛情邀请,仍面不改色地拒绝,并向他俩告辞,遗留两张感到有点可惜的脸。一记拉开门,前方却被人挡住了,少年抬头一看,亚麻色长发和他的黑发,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
「哇!财前发现!」天堂响起可爱的嗓音,爽朗地朝他挥手,挂起的笑容是永不落下的太阳,什麽大冰川暴风雪都要给她溶化,殊不知挡住别人的去路。
正当她意识到要让路给他,远处的竹马君向她打手势,天堂便动也不动地盯着财前。
「啊!不行不行!我要……じ——————」(盯)
「前辈你在干什麽?」
「我在等你跟我们一起吃午饭,你要快点答应喔!因为我实在没什麽耐性!」第三位要和他一起吃饭,同时是最麻烦难缠的前辈;继续和她对峙只会浪费时间,所以他果断地关门。
「竟然还有这招!」青梅竹马异口同声地喊着,财前很快地走到另一扇门,但她同时追了上来。
「抓到了……呜哇!」本来抓着他的手,却反射性地缩开。有半年为日照时期的南极,它的冰雪,并未因太阳长期照射而溶化,他的体温与个性亦然。
为何前辈们要执於和他吃饭?独个儿吃和一起吃其实差别不大……不,真的会差好多,例如被逼出席毒草讲座、无限单曲重播等等。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而且这就是他们的个人特色。
『他们……还真是难缠呢。』
「嘛、没办法啦。」无可奈何的神情表露人前,除了答应别无他法;活泼少女对着谦也他们单眼,做出OK的手势,正在昭彰前辈们的胜利。
以为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却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永远的模样,黑发少年差点儿吃不下饭——完美背後其实是毒草狂魔、稍微慢点就死掉的笨蛋星星,没心没肺神经大条的笨蛋少女……还是饶了我吧。
他拿起草地上的水瓶,放在嘴边,为了稍後还有精神和力气上课,看来必须疯狂吐槽他们,让世界回复平静:「部长一直说着毒草,听得我快要吐了,还有谦也前辈,难道你的人生就只有speed可言吗?」坐在谦也身旁的天堂,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正打算加入吐槽,怎料他只稍作停顿,矛头终於指向她。
「悠弦前辈,你能安静一点吗?你老是说谦也前辈是笨蛋,其实你们都是笨蛋。」
「喂!」不独是笨蛋青梅竹马,更是笨蛋双生儿,就连反应是同步的,惟一区别他俩的是言辞和关注点。两者都很讨厌被说笨蛋,但天堂也很在意被他说很吵。连倚着树干而坐的白石也看不过眼,责斥他的出言不逊。
「那麽,抱歉。」
亚麻色长发的少女撅着小嘴,极像她手上的章鱼香肠,朝他喷墨还击。基於十分锺爱她的家人曾言:活泼多言是悠弦的魅力所在,故此她觉得,像财前这座大冰山是不明白的。
但这不能怪责财前,因天堂拥有一副甜美可爱的容貌,就连死党谦也都曾被她「欺骗」,以为她是那种温柔大小姐,谁知……也该庆幸,她绝非那种外表可爱的心机女。
「开朗健谈是悠弦的特色,我觉得蛮不错呀!」
「嗯,我也这麽想。」
听见二人的话後,她猛地转向右边,伸出双手作势要抱:「太好了!谦也,你终於良心发现了!」
「别抱着我啦!你快吃饭呀!」
「谦也前辈,悠弦前辈,他们别放闪光弹好不?」难道嫌某对神烦情侣不够,还要多来一对谦也悠弦?看来四天宝寺不独搞笑,更盛产怒虐单身狗的笨蛋情侣。静观他俩的反应:男方把双手放在後脑杓,一脸轻松地环顾四周,惟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并重申「对方只是他最好的死党」。
「对嘛!对嘛!我怎——麽可能喜欢谦也?他和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差太太太太太远了!喂财前,你说放什麽鬼闪光弹啦?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好闺蜜才对!」连发炮珠似的说着,不知手中的章鱼香肠掉在地上,回神过来,谦也已清洁好餐具且还给她。
家里上至爷爷父亲,下至三位兄长,身为家中惟一的女生,习惯一直受人照顾;就算是朋友,也会把她当成妹妹;习惯成自然,天堂从不觉得受人恩惠是什麽大事,惟独这个「筒井筒」,每次受惠於他,内心总是鼓噪不已,不知何故。
是从何开始这样?这是什麽感觉?她也不知道,至少对着白石财前不会这样。
素来粗枝大叶,整天唤着学习好无聊的小女孩,竟然思考得出神,堪比四天宝寺的十大奇事:「悠弦你不快点吃就赶不及上课啦。」
『这到底是什麽呢?啊啊啊啊啊啊不管了!笨蛋谦也只是我的孽缘好友!』一不小心就把想法吐出来,还好只是「啊啊啊啊啊啊不管了!」的部分。慢着!为何是「还好只是」?
「嗄?待会儿你班是大山老师教的国语,你确定要迟到吗?」
听见「大山老师」这名字,白石稍微坐直身子,可在他们眼中只是转个坐姿,盛如他们不太清楚椎名的事般。
听谦也的口吻,大山老师该是这里鲜有的严师,好像是教文科那边的,若理科的同学认识她,就只因碰巧是她教该班国语。
「不啦!我就觉得她人挺幽默的,可能我班也是理科班,态度稍微轻松一点罗!」
——『还有大山老师,只是不回答,就要对人说这麽难听的话吗?』
不排除她仅对待文科生较严格,遂衍生出来的误会?然而,白石没十足的证据支持此说,只知道老师和後辈的事是导火线,而椎名的事本如四散的拼图,零碎地散布四周,以为找到一块,倏地狂风吹袭,任谁都抓不住,但原来线索一直在身边,从阿修要他和椎名到图书馆值日起,他便认定对方一定知道什麽的。
『开完会就问阿修吧!』
有时白石会想:其实椎名的事和他何干?最多只是好奇心被她的神秘感吸引,这种强行堆砌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他不会说「假如当天没碰到她」的蠢话来,事情发生了,我们只能继续前驱,即使一切无法尽如人意。
但可以肯定,她还欠自己一句话,照这样看,这不完然的「毫无关系」;好像听起来有点牵强,然而她确实有话想说,问题就在她有口难言。
要是她愿意倘开心扉,可能事情不至於如此复杂。
是日开会,除了讨论分区赛、府大会等事宜,还提醒各位部员期中考将至,为免影响他们的成绩,网球部的部活将会减少。这种铁一般的事实,别人大多不感兴趣,疑幻似真未曾证实的传言,总令人说得、听得津津乐道。
事隔三秋,手塚国光和千岁的妹妹仍毫无进展,如今却有另一件破事儿,顿时成为了正选队员的热话。没有裕次小春在八挂,白石也发觉阿修在会议期间,偶尔盯着或按着手机,他的动作十分敏捷,少一份敏锐就不会知道。
网球部的(伪)同性恋情侣断言,跟阿修发短讯的一定是椎名,因而引来一场小骚动……嗯、其实不全因为阿修和椎名,该这样说,椎名的部分占八成,一成半却是裕次,而阿修非常幸运地只属半成。
教练之所以能够「全身而退」,皆由裕次的「无心之失」而起:
「裕君~你看到吗?阿修四周散发着粉红色的爱心,错不了的!他一定在跟女生发信息!小春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极有可能是千岁之前说的椎名,啊啊~她可是位美人呢!」
「你竟在我面前赞美别的女生!!」
面对他俩的打情骂俏,网球部的诸位早已司空见惯,除了财前偶尔吐槽他们很吵、很呕心,他家的事还是由他们解决吧,更何况财前还未回来。那麽,看来图书馆的工作,果真没白石想的轻松。无论是椎名生病的缘故,还是图书馆的事务过於繁重,抑或人手不足,他并不打算深究。
把图书馆事务和阿修的秘密一同放在天秤上,後者明显更拿到他的关注;阿修越是隐瞒,他就越想揭开疑团。白石随意编个「正常且完美」的理由,把其他部员使开,然後走进里面只有教练的部室。
「怎麽啊,就连白石都相信那些传言吗?」语气不改一贯的轻佻。白石尚未提问,他便先下手为强,彷佛早已洞悉他的心思,就像早前跟椎名的误会一样。每当他唤起椎名的昵称,更令人怀疑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然而他毫无逃跑的企图,反倒靠着椅背,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随时准备好他的发问。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他绝不可能让自己空手而回,先为阿修助其一臂之力而道谢,继而问出他如何结识椎名、他们是什麽关系,还有如何得知自己心不在焉的真正原因。
「料不到你想知道的有那麽多。」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白石总觉得他的话正在调侃自己——仅仅为了一位女生,要他大费周章去打探情报,说他不是对椎名有意,真的想不出什麽理由来。事实上真的不是。
「也难怪你的,小乃梨跟你一样,是个任何事都藏在心里的人,不过她比你沉静多了。」然後准备了下台阶,好让他完美离场,自己则为主角的姿态继续「表演」。
原来阿修和椎名的母亲早已相识,所以认识椎名也很正常;往年年末,阿修受到椎名的母亲的拜托,把椎名推荐入学。在这种时候转学确不常见,可他没补充是什麽原因,穷追猛打绝对不合情理,因此,白石就只静心听着,从内容细节中寻找想要的答案。
他对椎名的态度确实有点亲昵,但听完这番话後,白石认为:顶多是长辈疼爱後辈的表现,正如他叫远山作小金一样。什麽不伦之恋根本不存在。
『所以才说不可能嘛。』挂在心里的其中一个担子,被刀锋割断绳索,坠落,四散。
「她们长得真的好像。」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像是忆起什麽往事来,他知道教练所说的「她们」,正是椎名及其母亲,若他待椎名的好是基於她的母亲,这岂不是……?
「嘛、不多说别的事了。」
左手扶在头顶上的草帽,往前压下,令对方看不清楚阿修的表情,想必他要把什麽秘密藏起来:「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怎知道你心不在焉的原因吧?」
「起初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谦也他们说,还有瞧你在网球部的表现,确是跟平时有丝毫差别。直到某天,你在教员室等我,回来时却看到你一直盯着小乃梨,虽然她没发现便是。」还记得那天,椎名也在教员室里,并将某信件交给图书馆的负责老师;之前她所说的「能做的都做了」,难道是指这件事吗?
「话说你们之间发生了啥事?小乃梨从没向我提过你的事,看来白石你……单相思她哩!」
「别乱说,我们……」没等他把话说完,教练已把他的话打断,又抛出一句「那天叫你去图书馆值日果然没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