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我要说了，」湘如学姐深呼吸，「我以前有一个交往四年多的男朋友。」
我想这就是她刚才的若有所思吧！
「有一天忽然从我身边不见了。」湘如学姐迟疑了一下才又开口：「彻彻底底不见了，好像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彻彻底底不见？』我有些不能理解，她口中所谓彻彻底底不见的定义是什麽。
「嗯！不见，」湘如学姐点头，「明明从共同朋友口中知道他活得好好的，但就是完全不跟我联络。」
『你怎麽没问清楚？一定有什麽误会吧！』我说。
「要问什麽？能有什麽误会？」湘如学姐微笑，「除了不爱了还有什麽原因，你以为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得了癌症还是失忆之类的吗？」
看着眼前外貌和气质都出众的湘如学姐，很难相信会有男生这麽不珍惜她，还有她遇到事情的处理方式。
『看来，你是希望他得到癌症还是失忆之类的。』我故意开玩笑，想缓和一下还称不上凝重的气氛。
「说起来好像很轻松。」湘如学姐语气平淡，像说着别人的事一样，「其实，我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在想他，什麽事都不做，连联考也放弃了，家人以为我在认真念书的夜晚，我全都拿来想他。」
连联考也放弃，是指她和我一样经历重考吗？
我没有问，有没有重考对我而言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只是听完湘如学姐的事，心也不自觉地沉重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对你说这些。」湘如学姐仰起头，看了一眼没有一丝光亮的黑色天空。
『不知道为什麽没关系，』我说，『重要的是你愿意说出来。』
「嗯！」湘如学姐点头，「那换你说了。」
『可以让我欠着吗？』我挤出微笑。
说完时，我们已经走到自动贩卖机前面了。
「当然，」湘如学姐摇头，「不行啊！」
『我需要认真想一下要拿什麽秘密来交换，』我笑了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心理建设。』
原本以为随便说点什麽自以为有趣的事就能打混过去，但在听到湘如学姐的口中的秘密之後，就突然觉得要是这样，会显得自己相当没诚意。
「心理建设吗？」湘如学姐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露出好看地微笑，「好吧！先让你欠着。不过不能欠太久，不然会产生利息的。」
『一定。』我苦笑，『光听到会有利息我就怕了。』
「不用怕，我很有耐心的，」湘如学姐笑着说，「而且利息不会太重。」
『地下钱庄也都这样跟借钱的人说，』我拿出零钱，投了一罐饮料给她，『那先付你利息。』
「好吧！我就先收下你的利息。」湘如学姐接了过去，「不过，有时候女生可是比地下钱庄还恐怖。」
在将饮料递给湘如学姐的同时，我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面对小夏时的自卑，这也是我第一次，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说不上是什麽感觉，或许觉得眼前的湘如学姐，有一种让人能放心倾诉的特质，又或许只是一种单纯的秘密交换。
虽然，一直到最後我都没勇气说出口。
明明当下只是感觉沉重，回到家後一想到湘如学姐当下的神情和语气，这份沉重却立刻排山倒海在心里扩散开来，让人几乎无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