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很巧。』我说,『会在那边补习,是我们猜拳决定的。』
「太乱来了。」小夏瞥了我一眼。
『其实是觉得不管选哪一间补习班,找多有名的老师,自己不认真也没用。』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就找几间离便利商店比较近的......。』
「总之,最後还是猜拳决定。」小夏笑了出来,「这样说是我姑姑地点找得好罗!」
『应该是吧!』我说。
绕了两圈之後,我们在公园中间的秋千上坐了下来,夏夜的微风,从远处徐徐吹来,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说实话......,」隔了好一会儿,小夏才又开口,「我还蛮羡慕你的。」
『羡慕我?』我语气平淡,心里却激起了不小的涟漪,『有什麽好羡慕的。』
现在的我,除了比她高之外,实在找不出自己有什麽值得她羡慕的,更何况应该羡慕对方的人是我才对吧!
「有什麽好羡慕的?」小夏也丢出一个问句。
像在问我,更像在问她自己。
没有接话,我抬头,天空的上弦月正安静地注视我们。
「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跷课,」小夏也抬头和我看着同一个方向,「还有从来不交作业。」
『干嘛!』我开玩笑,『你羡慕我跷课还有不交作业。』
「倒不是指某一件事,是一种率性而为的感觉。」小夏说,「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想上课就直接跷课,不想写作业就直接说没带。」
『所以常常被老师打得唉唉叫。』我摇头苦笑,『惨痛的童年啊!』
她的话让我联想到一件国中上体育课时发生,看起来没什麽关连的事。
「你们看。」体育老师点名时,指着前方正在教室里上课的班级。
我们全部的人回头,七嘴八舌的,不知道体育老师的用意,只知道那个班级也有不少人正往这边看。
「看他们羡慕的样子,这个阶段能上体育课是多幸福的事。」身材壮硕的体育老师,没头没脑笑咪咪地说:「没事了没事了,总之没有什麽是绝对的。」
国中时我念的班级属於不前不後的中段班,那个阶段,总觉得自己在师长眼中矮了别人一截。
我明白体育老师的意思,所谓师长眼中的资优生,却没有在健全环境中成长的权利,不论是体育课、美术课、工艺课还是家政课,只要和联考无关的课,通通借来随堂测验,所以我们应该觉得庆幸。
不过那份明白,只是在脑中一闪即逝,完全没有对当下不长进的我带来任何改变。
「每次看到你被罚站,还朝其他人扮鬼脸,」小夏微笑,「就会想像如果自己站在那边是什麽心情。」
『杨若夏,』我学老师的语气,指着前方,『没带作业去那边罚站。』
「是。」小夏马上站起来,低着头走到我指的地方。
『给我站到下课,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带作业。』我假装生气。
「不敢了。」小夏笑着吐舌头。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没在反省。』我接着说。
小夏赶紧收起笑容,正经八百地站着。
『体会到了吗?就是这种感觉。』我笑,『可以回来了。』
「体会到了,」小夏看了看表,「不过也该下课了。」
『是该下课了。』我也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十二点二十分。
「走吧!」小夏微笑。
沿着原路回去,不到一百公尺的距离,我们并肩走着,几乎没人开口,一直到她家门口,才互道再见。
「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小夏说。
『下星期见。』我说。
「嗯!下星期见。」小夏站在原地,看着我将机车发动後才转身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