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感到自卑。」克宁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不过是只牧羊犬罢了。」
『或许吧！』我认真回答，『确实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古人不是有说吗？」克宁说，「职业不分贵贱，物种不分尊卑，牧羊犬虽然威风，但是绵羊也很可爱啊！」
什麽鬼比喻？我愣住，看着克宁，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话反驳。
「物种不分尊卑？」亮言反驳，「最好有这句。」
「怎麽没有，不分系列的还有很多，要不要我再多举些例子？」克宁一脸得意。
『闭嘴。』我说。
「你就是成绩差了点。」亮言看了我一眼，「不然也不错。」
『我联考赢你整整六分。』这是我必须强调扞卫的事实。
「对了，」克宁忽然转移话题，「陈亮言同学，你怎麽联考後整个人都怪怪的。」
克宁说的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有吗？」亮言耸肩。
「有啊！怎麽没有，」克宁回答，「以前都是你在乱说话，现在逼得我不得不出来填补这个空缺，这样大家很容易对我印象变差。」
『你有在意过这种事吗？』我笑。
「我是怕抢了他的风采，」克宁皱眉，「还是你生了什麽难以启齿的病？」
「你才有病。」亮言二话不说从他头敲下去。
『应该是联考的事。』我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对吗？』
这几星期以来，亮言表面上看起来没什麽改变，但实际上则是承受了非常沈重的压力。
撇开乐天到近乎智障，家里又不太在意成绩的克宁不说，我父母大概生了几天气後，就决定面对现实，尊重我的意见，让我重考了。
三个人中，就属亮言的父母反应最大，除了一开始的生气失望之外，还一度要求他自己负担接下来一年的生活费以及补习费。
虽然最後没有真的这麽做。
「或许吧！」亮言不置可否，「反正也没得选择了。」
「以後每天多认真十分钟好了，」克宁乱七八糟地打气，「我们又不是没考上学校，只是不屑去念而已。」
「你说错了，是学校不屑我们。」亮言挑眉，「尤其是你这个低分王。」
「其实，」克宁刻意停了一下，「可以不用一直强调这件事。」
「我是在激励你。」亮言微笑。
『加把劲，看能不能上同一间学校。』我说。
「如果不能上同一间学校，」克宁皱眉，「那重考好像也没什意义。」
「一起努力吧！」亮言将手搭在我和克宁身上，「绵羊们。」
下午的课，我上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断分神，反而一旁的克宁和亮言非常认真。
我懂亮言面临的压力，也懂得克宁心无旁骛的理由。
而自己呢？
除了父母要求之外，还有什麽非得考上理想学校的原因？
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从来也没有思考过。
或许只是像参加旅行团似地，按部就班地照着这个世界帮我们规划好的行程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