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小光点停歇在他的手背上。
盯着手上的萤火,露出疑惑的表情,轻轻开口:「萤火虫?」
看着手上的萤火,思绪慢慢飘远。
「水殿清风玉户开,飞光千点去还来……」轻柔的声音婉转地传进在耳里,一抹纤细的身影亭亭玉立站在湖岸旁。
月下,她背对着他,对着光滑如镜的湖面吟诗。
一棵巨树依湖而生,树冠如同他手中的折扇,枝桠又如同伞状般在夜空中散开。依水而生的白莲漂浮在水面,花已阖上,少了幽香却多了几分静澜。
他走向她,从後侧把她纤纤细腰给一把搂住。闻者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芳香,那香气很独特,难以形容,唯她独有。
她慢慢把脸转过来,他们之间的就仅有四指距离,轻轻一碰便能触及到对方的嘴唇。她吐露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弄得他痒痒的。
「子郎,到你了。」柔情似水的眼眸对着他,反映着他俊俏的脸蛋。
被弄得痒痒的他勾起唇,微笑道:「你弄得我好痒啊,要我怎麽接啊?」
她把脸抽离了,与子郎拉开了距离,挑起眉,说道:「凭你的学识,这一点根本难不倒你啊。」
子郎使坏的把原本已经拉出一段距离的湘儿,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拉。
身子被突然这麽一拉,不稳,立马往子郎结实的胸膛上倒去。
不小心用力过猛,子郎自己也往後倒去,双双跌落在青翠的草上。青草承受两人的重量,护着他们没让他们受伤。
湘儿的脸就这样撞向子郎的厚实的胸膛,吃痛地抬起头来瞪着作恶的凶手,冷冷开口:「你、怎麽可以这样!」气得涨红了脸,握着双拳捶打着他的胸膛。
看着那张被气得涨红的小脸,子郎坏坏地笑了。「怎麽不可以这样?」反问道。
语毕,揉着怀中的纤细的人儿,薄唇轻轻往湘儿的脸上一亲。
这麽一亲,原本因生气而涨红的小脸,现在变得更红了。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微风轻抚,青草随风舞动,树叶婆娑起舞,一树的夜来香,随风飘落。空中弥漫着幽幽的夜来清香。
按住他的胸口,湘儿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端坐在草地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子郎,娇羞起来。不知要如何面对。可她的心里却乐得很,扑通扑通地彷佛淋浴在和煦的阳光下。
看着眼前对着地上的青草痴痴傻笑的丫头,子郎就觉得可爱。天地之下,怎麽还能找到这麽可爱的女子啊。
他嬉戏开口道:「被我吻傻啦?」
湘儿瞬间变脸,收起笑脸,开口道:「你才傻啊!老是欺负我!」
「呵呵呵。我的美娇妻啊,你是否可以先拉我一把,起来再说话啊?这样看着你说话确实有些疲惫。」露出坏坏笑容,盯着湘儿,等待她拉自己的举动。
啧了声,湘儿上前去把躺在地上的男子拉起来。
几个小小的绿色光点轻轻飞过。
其中一只停在湘儿的鼻尖上。湘儿斗鸡眼似的盯着鼻尖上的萤火虫,挥舞着双臂,囔道:「子郎,子郎!」示意他帮她赶走那只萤火虫。
捧腹大笑一番後,子郎才伸手把萤火虫赶走。
湘儿瞪着眼,鼓着腮,跑到远处湖岸边,不再理会子郎。
月色正浓。
湖岸旁,萤火飞舞。
自知不该取笑的子郎低着头,走到湘儿背後,从後方抱住湘儿的水蛇腰,下颚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耳语道:「对不起,是我错了。别生气啦……」不断在她的耳边磨蹭着。
湘儿那里受得了这麽磨蹭,整个人马上软了下来。刚刚的怒气也跟着一哄而散。
两人的衣角飘飘。
花落,一地。
等他回过神来,手背上的萤火虫已经飞远了。
那只萤火虫唤醒了段不久前的记忆,那时候他还没来到云南处理生意上出现的问题。时间过得很快,一晃间。已经过了三个月。原本打算,乘着这个月杪回到陶云县,可是奈何手中琐碎事物还未完全打点好而无法回去。
握着手上的锦盒,心里惦记着在白府里的傻丫头,光想到她打开锦盒那副欣喜的模样,他便觉得愉悦。黑底红纹的锦盒,大约一本书的大小,锦盒上层还会上漂亮的兰花,里头装着他在云南经商时所看见的漂亮饰品。在这三个月里,不知不觉的就买了那麽多。
看见心爱的人收到自己送的东西,怎麽不高兴呢?
那瞬间,他是多恨自己身上怎麽没长翅膀,那样他便能飞回去见湘儿。
此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他的心情,归心似箭。
然而,他并不知道湘儿因为他没回信而相思成疾。
其实这也不能怪子郎,湘儿给他写的信道现在为止,他依然一封也没收到。他在云南跑商的日子时常居无定所,到处漂泊,要找上他也有些困难。再加上,他有一段时间跑到山间里找沉香。一入山,一晃便是十天了。
抬头望望天空。高挂在天上的月亮正圆。
想想今日刚巧是十五。要是他每到云南,说不定今日他们就会在屋前花田下赏月。
「林老板,您饿了吗?」负责带领商团的一个健壮大汉问道。他是子郎聘请回来押镖的镖团头目,穆须。
子郎本想摇头说不饿的,可见到在场的各位辛苦为他押镖的大哥们,想必也饿了,於是便开口:「在下想各位大哥想必也饿了吧。要不我们到前方的驿站休息休息,再要老板给大夥下个面,如何?」
穆须露出爽朗的笑声,勾在子郎的肩上,「林老板果然豪爽啊!在下就先代大夥谢过林老板啦!」
随团的镖师纷纷露出愉悦,感激着子郎的厚待。
一团人浩浩荡荡地往驿站的方向走去。穿过树林小溪,在路上给马儿歇息喝水後,大夥便来到了十里外的驿站。
哒哒哒——喻——
驿站建在里树林不远的地方,所以大夥一踏出树林便见到。牵着马儿走进看起来有点简陋的驿站。
环顾四周,子郎发现这地方没有很大。一进来便能看见篱笆外挂着一盏小灯。在往里面走一点,一个大约可容纳的马槽出现在眼前。搭建在外的马槽里有一匹黑色的骏马。
当其中一个镖师靠近马槽时,那匹黑马发出不善的喘息声。
瞥了一眼,停下拉动马儿进马槽的动作。
穆须上前到驿站前,敲门。
竹制成的门发出清脆的叩阍声。
半晌,竹门打开了。
门咿呀打开後出现一个佝偻老夫。老伯身穿粗麻布,手上提着半截残烛步出,昏暗的驿站,让人无法真正瞧见他的容貌。
老伯提高了手中的残烛,蜡烛的光映出老夫布满皱纹的脸蛋。老伯眯起眼睛,注视起眼前这票人马,问道:「一共几人啊?」
穆须上前去,「十人。不知掌柜这里是否有真麽多间客房呢?」
老伯面无表情,没说什麽把门打开後,转身进入里面,示意他们跟随自己入内。
穆须第一个带头入内,尾随而来的是子郎。其他镖师把马牵进马槽後才陆续进来。
一踏入驿站,里头很暗,显然没有点灯。依稀可见不大的驿站里零星的摆着几张桌椅。子郎不禁纳闷他们来到已经很晚了吗?也没敢问上老伯为何不点灯,他们两个已经走远了。
跟随着老伯的脚步,走上了了二楼。踏在老旧的楼梯上,楼梯木板发出咿呀的声响,感觉上随时会断裂,让人走在上面很不踏实。
别看老伯已到了花甲之年,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要不是他手上握着那半载残烛,恐怕他们无法在黑暗中辨别出他身在何处。
拐个弯,老伯握住残烛停在一间客房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老夫这里只有八间客房,其中一间已经有人入宿了,剩下的可以全部租给你们。你们如果觉得没什麽问题,就可以把你们的行囊拿进客房里。」
推开房门,老伯径自走了进去,来到方桌前,点上蜡烛。
他们俩跟着老伯踏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