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啊,我是如此的了解你啊!可是你却没有你想像中的那样了解我啊。
五点半一到,我再次地成为了公司最准时下班的主管,不禁由衷的赞叹,我简直是表率!
夏远看到我时,说了句:「姊,你要去找乔姐啊?晚餐我自己处理吗?」我摇了摇头,「帮我买份沙拉回来,我要回家睡会。」早说了乔没有求救就不会帮的,这笨蛋弟弟竟然还不信。
在心底鄙视了他一番,我越过他,不再继续逗留。「欸?姊!姊——」一路撇下在後头一直叫着姊的人,开着车直奔家里,闭眼睡了一会,又起来洗了澡然後挑衣服,直到夏远回来时,我已经把脸上的妆给画好了。
「你要出门?」
「嗯。」我吃了几口沙拉,把剩下的丢回去给夏远,「剩下的给你解决啦!年轻人多吃点菜。」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突然回头对着夏远说:「下次别买超商的,吃不惯又贵。」说完後,我就离开了,徒留夏远一脸懵逼。
晚上八点多,开在小区外的路上,一直有一台车缓慢地跟着我,跟踪的手法拙劣,不像是一般的狗仔,我想了想,也想不起什麽头绪,便任由他去了。
我将车停在Venus的VIP专用停车场里,我笑着看那台车慌乱找着车位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人不仅愚蠢还犯呆,无奈的替那人叹了口气後,我才走进Venus里。老实说,把音乐酒吧取名叫做维纳斯,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灵感。
与一般的酒吧不同,没有电音、没有喧嚣,柔和的钢琴声响雕刻出一股平静。我走进吧台,对在那忙碌的人问道:「任先生今天有来吗?」他先是一愣,然後绽放笑颜,「夏小姐,好久不见了。」
「嗯,我找任先生,他……?」
「他在包厢里跟我们老板聊天。」我挑了挑眉,「我去找他谈些事情,等等帮我送杯酒来。」
「要什麽样的?」我想了想,拉出了诡谲的笑容,「长岛冰茶。」调酒员比了OK,我这才满意的上楼。
Venus的包厢不多,任天成因为和老板有些关系,所以每次都会预留一间包厢给他,和他交往的日子里,他曾带我来过几次,但我不喜欢这里的气氛,所以後续就没再陪着他来。
走到了他常来的那间包厢,我敲了门,任天成浑厚的嗓音从里头传来,只是当我开门进去时,他看着我,连笑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怎麽会来?」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也没有仇人相见的剑拔弩张,他只是淡淡地说着这一句话。
「有事找你。」我随意的坐在他的右手边,「听我的秘书说,你除了第一通电话有接外,後面不是打不进去就是没人接听。」
任天成喝了口酒,「投资案的事情吗?」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答覆,本来还坐着的酒店老板起了身,默默的离开,「我还没准备好可以见你。」
「我知道,但我没有那麽多时间等你准备好。」
「你可以找其他人,想投资泓枫的人多的是,不一定要是我吧?而且,我也没那麽多钱。」
「天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实说,我只能相信你……」他明显地受到了动摇,「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认为赚钱的事情,不应该被这件事情影响。」
任天成看着我,摇了头,「你刚说没时间了,是夏董事长那边吗?」
「他对我和小远已经渐渐的连父亲的戏都不演了,我必须有自己的後盾才行,否则总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
「但就算我投资泓枫也没有意义,我的资金连撼动它都有问题。」
我笑了笑,「我没有要你投资泓枫。」我起身走近他,靠着他的耳朵说出我的计画。
泓枫怎麽说都是父亲手底下的资产,就算我在里头多努力地建立自己的势力,也都只是白费工夫而已,所以我要做的,是让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创造一间足以矗立在这商业战场里的公司,让那家公司成为我的後盾,即便失去了泓枫,我仍旧可以与父亲相抗衡。
为此,我需要一个开发的人才,而这人,便是任天成。
「你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而且风险……」
「投资都有风险,而风险越大的投资,利润越高。天成,我将成为这家公司背後的藏镜人,也可以跟你保证在专业上我绝对不会干涉,但你必须先跨出第一步才行,不论是你,还是我。」
任天成还在思考着,这个赌本太大,我知道不可能一瞬间要他同意。门外响起敲门声时,任天成专心的连眼都没抬,服务员把我的酒送来後又退了下去,我把那杯长岛冰茶移到了任天成的眼前,「虽然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有人推开了门,用着极为愤怒的声音喊着:「夏妤——!」
我看着那个人,谁?
我努力地搜索着脑内的记忆,不行……我对这个人完全的没有印象,他如见仇人的声音也同时唤回了任天成的注意,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觉得我彷佛都在我们的眼里看到了同一个问句——他是谁?
「他谁?」任天成看着我,我只是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我不记得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而向另外一边,「先生你……」
「不记得了?!夏妤,我们还上过床!而你他妈的还在床头留了一叠现金!怎麽,有钱了不起是不是!」
听着他说的话,我倒是有了一点印象了,「我记得我後来有跟你说我对你腻了。」任天成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散发着你自找的,我耸了耸肩,「所以呢?你找我还有什麽事情?」
「你把别人的感情当什麽了?!想简单的用钱就打发了吗?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情告上媒体!」
任天成把我送的长岛冰茶推去了一边,又倒了一威士忌在自己的杯子里,一脸气定悠闲的插话,「你难道不知道夏妤的恶名远播,连媒体都不太想报了吗?」
我瞪了任天成一眼,他仍旧悠悠的说着:「况且,不想要这麽卑微地被用钱打发,就把钱吐出来啊?拿来砸在这个女人的脸上,我想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被砸过。」
「哦?原来是找了个大款啊。」那人酸言酸语的回着任天成,反倒是华丽丽的无视了把钱吐出来这句话,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为什麽莫名其妙地成了旁观者,看着任天成和那人斗嘴。
我索性的玩着长岛冰茶外的水珠,直到任天成的朋友带着保镳上来把人架走才消停下来,「这样值得吗?」任天成说。
「我不是来这和你讨论这些事情的。」我避开话题,感情的事情和任天成扯上关系就显得麻烦,「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就连络我的秘书,我们会是很好的商业夥伴,天成。」
「商业夥伴?」任天成笑了笑,「送长岛冰茶?流连在酒店的你应该知道那代表着什麽吧。」
「那麽你还想跟我成为什麽关系呢?炮友?还是男女朋友?」我反问着他,「长岛冰茶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但我欣赏你这点并没有改变,只是,无关感情。」
「你就不怕我背後捅你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天成,如果你真的捅我刀的话,我也只会把它当作我伤害你的报应。这就是我的觉悟,我所有的一切,赌在你的一念之间。」我看着任天成,要成就一场赌局,就要拿出相对应的赌本才行,「我可以用尽一切为你创造一个舞台,但你也必须为我赌上一切,我们这艘船,不会有退路让我们可以去犹豫。」
我重新将那杯长岛冰茶放在任天成的面前,「你慢慢考虑吧,天成,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