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赫连莳提起要和赫连缭去校场查看士兵受训的状况,游雅歌见机不可失,当然要跟着去,既然大夫人要去,赫连莳乾脆也带上唐觉理,也该是时候让他们渐渐「金媪堡」的护卫队了。
他们搭着两辆马车,出了「丹青城」,走了几十里路才到「金媪堡」的校场,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几万人马正在场上受训,看得两位新夫人目瞪口呆。
「我们嫁的到底是商人还是乱臣贼子啊?」游雅歌对他们用有一支庞大军队相当讶异。
「『金媪堡』果真名不虚传,怪不得黑白两道都要看他们脸色。」唐觉理也惊讶不已。
之後来了几个看似将领的粗汉子,带着他们在校场巡视起来,沿途见到的所有军士都恭敬地向赫连兄弟行礼,两位夫人也跟着沾光。
「最近刚进了一批新马,正让士兵们练马!过去瞧瞧!」
带头的人这麽说着,带着他们来到马厩。一排望去,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批马,让人对「金媪堡」财力雄厚再次惊叹。
他们几个男人在那儿商议着正事,游雅歌和唐觉理觉得无趣,就在附近绕绕,随後赫连莳与赫连缭各自选了一匹马,开始在场内奔驰起来。他们也跟着在栏杆旁观赏起场内驯马的骑士,他们个个技术精炼、英姿飒爽。
「好无聊啊!」游雅歌趴在栏杆上发牢骚说:「早知道不来了。」
「不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这里还不都长一样!」
「夫人要是觉得无趣,要不要试试骑马,属下给您牵着。」一名正在喂马的军士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提议他们骑马。
「怎麽样?」游雅歌兴致勃勃。
「那试试吧!」
他们开始在马场里挑选马匹,唐觉理第一次骑马,在士兵的建议下,选了一匹温驯的母马,士兵将马匹牵入场内,唐觉理也进了场,此时赫连莳才发觉他们似乎有了活动。他骑着马回到唐觉理身边。
「你会骑吗?」赫连莳问。
「不会,我还是第一次要坐在马背上。」唐觉理既期待又害怕。
「我教你!」
赫连莳下马,一步一步教导唐觉理如何上马,好不容易做上马,唐觉理一下子还无法习惯,东摇西晃地坐不稳,赫连莳为了让她先习惯高度与摆动,就先徐步牵着马,让唐觉理先熟悉一下。
同时,游雅歌也选好了一匹看得顺眼的公马,她迫不及待牵着马走进场内。
「夫人,公马较野,这匹马也还没训练过,要不我再给您挑一匹吧!」随行的军士有些担心,赶紧劝说。
「不用了!我就喜欢牠!」
游雅歌一个踏蹬,熟练地上了马背,原来她早就骑过马,看上去还挺熟练的,她也不用人牵着,开始在场内悠然地慢步骑着马。
一路骑,不知不觉竟骑到赫连缭旁边了。
「你竟然会骑马,挺意外的。」那张千年不变的表情感觉不出一丝意外。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游雅歌不自觉得瑟起来。
「谁教你的?」
「……。」游雅歌愣了一下,却没有回话。
「是那个男人教你的?」看她的反应,赫连缭也猜到答案了。
「不记得了!」
游雅歌加快了速度,赫连缭也跟了上去。
「喂!你有自信能跑赢我吗?」游雅歌骑着骑着又想到了逼他离婚的方法。
「当然!」
「那我们来比一场,如果我能赢你,你就休了我!」
「我为甚麽要答应?」
「怕了?」
「来吧!」赫连缭最受不了别人使激将法,只好乖乖上钩,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红旗是终点,准备好了吗?」游雅歌指着远方的旗帜说。
「随时恭候。」
「一、二、三!」
当号令一出,赫连缭和游雅歌策马急奔,一开始先是赫连缭领先,但游雅歌也後来居上,甚至一度超越赫连缭,接着赫连缭再次赶上,势均力敌的赛马眼看就快分出胜负,红旗近在眼前,却不知突然从哪里窜出一名士兵横越场内。
赫连缭和游雅歌一看到他,立刻紧急勒马,但冲刺的速度太快,马匹被他们的缰绳一拉,受到惊吓,双双蹬起前脚,横冲直撞起来,幸好他们俩人都是骑马老手,重新调整步调後,马匹也都冷静下来。
现场的人目睹了这场意外,吓得魂都飞了,那名闯祸的士兵更是立刻跪地求饶。
「大、大堡主,请您饶命,小的、小的知错了!」
「金媪堡」铁令如山谁都知道,赫连缭的冷血也是人尽皆知,如今惊吓到他的座骑,那名士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叩头求饶。
「你们都没事吧?」唐觉理下了马,和赫连莳一起跑过去看看他们。
「没有!」吓了一大跳的游雅歌摇摇头。
「糊涂!怎麽能在场马场内横冲直撞呢?」领头的将士马上出来训斥。
「大哥,没事吧?」
「没事!」
「堡主饶命!堡主饶命!」
「大堡主,您的意思该如何处置这小兵?」领头将士问。
「军令处置!」
「大堡主,我看这士兵也不是故意的,就饶了他吧!」唐觉理看他吓成那样子,又好心起来。
「对啊!又没事,算了吧!」游雅歌也附和说。
「算你好狗运,两位夫人帮你求情,但,罚还是要罚的!统领,他就交给你处置吧!」赫连莳做出了结论。
一场风波後,他们搭上了马车,往「金媪堡」回去了……。
路上,唐觉理察觉同车游雅歌的手老握着,觉得奇怪。
「你怎麽啦?我看看!」唐觉理拿起她的手一瞧,发现她的手都让缰绳给勒破皮了,还渗出了些血。
「没事,骑马常这样。」
「回堡里之後我再帮你上药。」唐觉理说:「但你马骑得真好,完全不输男人!你是怎麽学会的?」
「……以前一个认识的人教的……。」游雅歌突然落寞起来。
「怎麽了?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没甚麽!」
「你还是想离开『金媪堡』?」
「当然!」
「我还是不理解究竟为甚麽?」唐觉理猜测:「是跟你那位『故人』有关吗?」
「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游雅歌说:「我想离开,是想为自己活得自由愉快,记得我说过我没家吗?」
「记得。」
「我从小就就每天为了吃饱饭做了好多事,每天都累得像狗,让人使唤来、使唤去,我最希望的就是能自己作主自己的事!我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好像懂,又有点不懂!」未经历过这些事的唐觉理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不说我了,你呢?看你的样子,是个小姐吧?你就不想回家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小姐?」
「说给我听听!」
「其实,我是父亲的私生女,母亲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大太太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都被寄养在远亲那边。」唐觉理说着说着,也难过起来。
「看来就算生在大户也不一定好!」
「阿莳是第一个对我这麽好的人,我是真的很想留在他身边!」从未感受过温暖的她从嫁进「金媪堡」才知道什麽是被疼爱的感觉,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你是爱上他了吧?」
「……。」唐觉理娇羞地笑着。
「你找到你要的生活了,我也要快点找到我的才行!」
回到堡内後,唐觉理帮游雅歌处理好手上的伤口,接着就去忙府里的事务了。游雅歌闲着没事,坐在园内新架好的秋千上晒着日光浴……。
她看着包紮好的双手,傻傻地发起呆……。
「想起你的男人了?」背後突然传来赫连缭的声音,这才将游雅歌唤醒。
「关你屁事!」突然被打扰,游雅歌感到不悦。
「真没用!」赫连缭看到她骑个马都能把手弄伤,讽刺说着。
「要不是有人冲出来,你早就输死了!」游雅歌不服气。
「说反了吧!」
「那就再比一场,你敢吗?」
「哼!」赫连缭嗤笑一声,表示没兴趣。
游雅歌看不惯他的态度,无视他地荡起秋千。过了好一会儿,赫连缭还在那儿,什麽话也不说,只是站着……。
「你怎麽还不走啊?」
「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
「你不是看上我了吧?」游雅歌半开玩笑地想赶他走。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你干嘛不肯休我?」游雅歌早就觉得奇怪,她千方百计找麻烦,赫连缭却一再容忍,换了别人早就受不了休妻了。
「休了你岂不是顺了你的意,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快活!」
「变态!」
「随你怎麽说!」
赫连缭嘴上不说,但游雅歌在校场飒爽的表现还是挺让他意外的,秀顺的女人见多了,像她这样的倒是第一回见,经过这一次,赫连缭也对游雅歌有所改观。加上游雅歌时不时谈到过去所流露出的神秘感,使得赫连缭更加好奇,究竟她曾经经历过什麽事?她心里的男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