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篇星球 — #1 你知道嗎?

平凡无奇的早晨,带着一颗快要爆炸的心,故作镇定的站在教室门口,只为了一件事,

「早…早安!」欧买尬!明明在家练习了好几次,实际执行却还是结巴了,

「嗯?喔。」

该死的心跳,都是你害我出差错的!

「这个…给你。」手僵直的递出了纸盒,里头装着的,是我特别研发的起司蛋糕,口感绵密,是特别给你做的,但我猜你还是一样吧,一样的不以为然……

「喔,谢谢。」出乎意料的,你收下了。真的好开心,开心的想大叫,开心到想给你一个拥抱,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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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於夏天烦躁的气息,秋天有种特别的香味,加上那枯黄却耀眼的落叶,就和你一样,你残缺却又不需任何填补,你就是这般独特的存在。

「金晨宇!」一如既往,友人们在走廊上呼喊着你的名字,你只是眯着眼笑的合不拢嘴,双眼後的眼褶子,更是迷人的很。

一成不变的打闹,却不枯燥乏味,我想,这大概是学校这炼狱唯一使人着迷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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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给你!」不等你说谢谢就逃跑的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愚蠢呢?但,我又何必去在意?因为你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吧!这样愚蠢的我……

「她又给你什麽啊哈哈哈…?」

「该不会又是起司蛋糕吧?」

「我也要吃啦!」

不管走了多远,耳畔旁还是会周旋着这种嘻笑声。我习惯了,习惯他们幼稚的行为,反正我又不是为你们做的,

「闭嘴啦!吵死了。」明明告诉自己别总是注意你又说了什麽,但潜意识仍然不听使唤的照着本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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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很开心,每天给你送蛋糕,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即便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但只要想到一切都是为了你,便觉得这都是值得的,直到那次雨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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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金晨宇!你看我做了什麽!」你被同学强拉到垃圾桶旁。

「什麽啦哈哈哈!你很糟糕耶!」你笑得特别好看,我想,应该会是好事吧。

「反正你又不吃,你不是带回家就是丢掉耶,有差吗?难道你带回家会吃?」心头一紧,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只希望这真的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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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後,空荡荡的教室,外头下着大雨,我默默地看着垃圾桶里,那被雨水泡得发烂的纸盒,里头的起司蛋糕也被撞得歪七扭八。

身上也没带伞,只好硬生生地走进滂沱的雨中。又大又重的透明水晶硬生生打在我身上,但这种皮肉之痛已经无法盖过我心里的失望。我没有哭,但我的脸颊上有着多行温热和冰冷的水滴交错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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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难过,但,你知道吗?

了无新意的早晨,背着装满教科书的书包,前往那个重复过着相同日子的地方。

一路上,只觉得无趣乏味,除了无趣地过一天,还得思考如何面对那块起司蛋糕。

虽然那蛋糕屡屡遭受到其他人的糟蹋,说实在的,那蛋糕的生命总是被我那群幼稚的朋友了结。但其实,我很想尝尝看,那块蛋糕。但大家都看着,要是真的吃了的话,被那些脑袋开发未成熟的人误会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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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却没办法办到,这种感觉真得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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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烦人的考试,烦人的课程,烦人的……嗯?什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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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宋沐雪!」你和朋友在聊天,很正常的,可为什麽,有一股不习惯的感觉。但我不在乎(说是不在乎,其实是强迫自己不去在乎),只是默默地走到位子上……,没有,什麽都没有,用小纸盒装着的起司蛋糕不在我桌上,只有一张空空的桌垫,上头只有一个不知道上次放屁是什麽时候的屁股,

「唉?蛋糕呢?」朋友喊着,看似又要做一些浪费食物的行为了。有时候,我真想给他一巴掌。

「咦?不是你拿走的吗?」

「没有啊!看来她今天没有送呢!真罕见!」

「她撞到头了吗?哈哈哈」

「真过份呢你!哈哈哈」

「是吗……」我有些失望,又有些罪恶感,有点希望能收到你的起司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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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没有对话,没有交流,没有接触,这不是我认识的宋沐雪。你到底怎麽了,我很好奇,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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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状态维持了好几个礼拜,那些幼稚鬼们说你移情别恋了,我是不太相信啦!只是我自己也觉得怪异,总觉得少了什麽。明明只是你不再理我了,没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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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的某节下课,你离开了位子,好奇心的诱使,我绕到你的座位旁,瞧了瞧你的桌子。桌垫下压着许多五彩缤纷的手抄食谱,其中有张充满桃红色墨水的食谱吸引了我,下意识抽出了那张食谱。上头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步骤,几处空白还有几个颇可爱的插画,很明显就是叫别人帮她画的(大家都只到宋沐雪美术成绩不太优),食谱的左下角还写着「晨宇Only」的小字,心里感觉被重重的捶了一下。明明你是那麽用心,而那些真心却被我这样糟蹋,我,还真糟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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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突然叫了一声,我没有吓到,只是被罪恶感狠狠甩了一巴掌。

「喔!抱歉。」我不是故意冷淡,而是我不知道要以什麽样的心情和态度面对你。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你低着头沉默不语,看起来气色很差,黑眼圈比几周前还要黑,

「对不起……」你嘀咕着,

「什麽?」

「……对不起造成你那麽多的困扰,我以後不会再来烦你了。」你转身就跑,即便是转过身去,也很难使我不注意你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你留下充满悔恨的我,空气彷佛结冻了一般,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不曾在乎过他人言语的我,为什麽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影响我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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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茫然,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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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金晨宇!你太过分了吧!」你的朋友拍了桌子,指着我的鼻头臭骂。我放下手中的小说,翘着二郎腿瞪着她,

「崔少雅!我哪里过分了!」我给了她一记白眼,她更火大了。

「你知道沐雪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只为了给你起司蛋糕吗?」她激动得快抓狂,感觉得到她正压抑着把我掐死的冲动,也许是因为我这张天生就写着「Idon\'tcare~」的脸吧!

「我知道。」我淡淡的说,心情十分沉重。我早就已经发觉,但当时的那个金晨宇,是个没血没泪没良心的浑蛋,

「知道?哈!」崔少雅冷冷的笑了一声,听得出她口中对你的维护和珍惜,「那你有想过自己花了数个小时的心血,躺在垃圾桶里泡水发烂的感觉吗?我想,你大概不会懂吧!」她眼神中是满满的不屑,

「沐雪因为你,哭了好几回,也不知道多少餐没吃呢。」丢下这句话,她转身朝你走去。

我看向你白皙的脸庞,消瘦了许多,双眼也哭得红肿,眼下的黑眼圈深得令人心疼。

「……是笨蛋吗……」

难得视线被眼眶中的雾气弄得一片模糊,这次是因为你,但,你知道吗?

虽然已经好几个礼拜没给你起司蛋糕,但还是好不习惯。我好想再听听你冷淡的「喔,谢谢。」但我好害怕,好怕那块心血的一生仍是在垃圾桶中结束,好怕再一次的被你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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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害怕,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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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早晨,故意无视你,心很痛,但我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地叫你的名字,甚至是碰触到你的任何一丝一毫,我只想一个人躲得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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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面无表情,在我的桌上放了一张纸条就转身离开。隐约之中,我貌似看见你眼神闪过一丝忏悔。

纸条上写着「放学中庭谈谈」。

有什麽好谈的?我已经尽力不去打扰你的生活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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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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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放学了,我依约来到中庭,而你已经在中庭等我。心跳得好快,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满满的不安感吞噬着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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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你看似有些羞涩,脸颊稍稍泛红。

「这是什麽?」我战战兢兢地接过你手中的袋子,袋子内装着一个小盒子。小盒子外观十分精致,看不到盒子内部。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里头是一个歪七扭八的起司蛋糕。

「这是我的极限……即使看了食谱还是不太懂……」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右手遮住半张脸,害羞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好想摸摸他的头啊!

「哈哈哈!」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不是因为蛋糕,而是因为你。

「我想说的昰……」你一步一步地逼近,但我的双腿因为紧张而动弹不得,心也好似要蹦出来了一样。

「我希望我……往後的每天,都能拿到一块…沐雪纯手工起司蛋糕……」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金晨宇只是轻轻的将我拉进他的胸怀,

「而且,我会吃掉!我会在你面前,一口一口吃掉。」你搂着我,沉稳的心跳声,彻底断了我的理智线。泪水开始溃堤,斗大的泪珠滴落,我在你怀里嚎啕大哭,

「你真得很过分!你知道吗!」我不停地咒骂你,而你只是温柔地抱着我,不发一语,

「我因为那一个被你丢掉的蛋糕哭了好久……你知道吗!我好想讨厌你!真的好想讨厌你!」

「对不起。」即便只是对不起,我也感觉得到你的改变,

「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晨宇,很喜欢。」用力的捶打你的胸膛,而你只是任我发着牢骚,

「嗯…我也是,我也很喜欢你。」

我们都知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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