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公主夜未眠之調教(第四部) — 10.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

巴黎郊区的丹枫峡谷是由丛山峻岭所以组成,这里有巍巍耸立的高山,和深不见底的峡谷。虽然道路曲折蜿蜒,却是从北方进入巴黎的重要门户。从北方监狱押解圣殿骑士团团长的囚车,在黎明破晓前并出发,伴随着马蹄扬起的灰尘,黑色囚车此刻也已经抵达峡谷下方。悬崖的两方,一双双专注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马车。

趁着夜色掩护道格和骑士们,在天未破晓前并先抵达峡谷上方守候。果不期然,监狱囚车一进入峡谷,底下的悬崖峭壁就从两旁射出数以百计的飞箭。当然素有北方铜墙铁壁之称的,北方监狱狱卒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发现中了埋伏,狱卒们第一时间并立刻展开反击。

双方你追我打缠斗的你死我活之际,骑士团骑士们也加入应援的行列。有这一群年轻骑士的加入,让狱卒们如虎添翼般,再次与逆贼展开延长赛。很快的圣殿骑士团不敌官方的强势武力败下阵来,最终,这个称霸欧陆各个战场的圣殿骑士团,再次给腓力王强势的武装部队。

整理完战场,接着里昂王子并宣布返回巴黎的消息。有别还带着俘虏的其他人,路易和菲利浦则显的轻松自在。兄弟俩最後才加入战斗,甚至连跟敌人过招的机会都没有战斗就结束了。於是毫无束缚的兄弟俩快马奔驰,准备在日落前返回皇宫。也就在此时,後方却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马蹄声?

「哥,那是怎麽一回事?」弟弟菲利浦策马回头,已经看到身後的骑士团成员及狱卒们,和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武装部队展开第二波战斗?

「我怎麽知道,战斗不是结束了?」路易搔搔头也是一脸懵了。

比起眼前混乱的场面,其实路易更在乎一件事。他碧绿双瞳闪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了一件事,一直让人耿耿於怀。话说第一轮战事结束後,因为百般无聊也基於好奇,自己打开了囚禁圣殿骑士团团长的马车门,下一秒却被大哥一把拦住。

虽然门没完全被打开,只是匆匆瞥过一眼,却也发现马车内坐的根本只是一只人偶。当下他惊觉这根本是个调虎离山之计!想当然尔团长这样重要的人犯,以父王一向谨慎的性格,怎麽能随便让他离开重兵防守的北方监狱。

想到这他不禁闷闷的垂下头,却也忆起嘉年华结束後的隔天,大哥去接父王来参加早餐会。进场前父王似乎在跟大哥说什麽?现在回想起当时他们神神秘秘的眼神,似乎说明了一切。

这一切大哥应该从一开始就知情吧?结果他们一群人不只被告耍的团团转,甚至有人因此付出性命!父王嘴巴上虽然说表现好的人能赢得王储宝座,事实是从头到尾父王属意的根本只有一个人!

路易还在想时,冲动的菲利浦不只侧马回头,甚至已经打算往混乱里冲了。他急忙拉住弟弟的披风阻止。「喂,你干嘛?」

「回去帮忙啊……」

「等等,你忘了叔公交代的事吗……」路易放声斥喝弟弟,下一秒却直接噤声。

『战斗一结束就立刻离开!』这是宫相查理送他们出城前特别交代的事。因为宫相很凶,兄弟俩也没胆多问,现在却苦恼於无法理解宫相口中,所谓的战斗结束是指哪一轮?

路易和查理兄弟俩有志一同,将目光投向身後的一团混乱。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男人们很能打,也很耐打,感觉不是普通人,那样熟练的身手肯定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因为看不出他们是隶属於那一个军团,只从男人身上穿着的陈旧又称差不齐的军服推断出,这群来路不名的人应该是领钱办事的佣兵。甚至他们全将目标全锁定在一个人……

看着大哥里昂被佣兵们层层包围,兄弟俩面面相觑,一向沉不住气的菲利浦紧张的说话。「路易哥,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我们是亲兄弟,既然是亲兄弟哪能见死不救?」

这是哪门子的兄弟啊?如果大哥真当大家是兄弟,为什麽不一开始就把所有的计画全盘托出?路易抓着马鞭想痛斥弟弟的愚蠢,菲利浦却已经按奈不住冲入战局……

「菲利浦!」

*

法兰西皇城

「来人啊,快叫医官!」

当灰头土脸,浑身沾满血淋淋痕迹的里昂王子乘着骏马,出现在城堡大门口时,看门的守卫几乎吓到魂不守舍。王子不理会他们,迳自快马加鞭策马入城。很快的马匹在城堡内的中庭广场停下来,然後佣人们一拥而上,将王子背後受了重伤的道格从马背上拖下来。

「怎麽会这样?」

佣人们七嘴八舌搀扶虚弱的道格进入房间时,收到消息的蕾莉丝公主也慌慌张张走进来。

接着医官匆匆进入房间,为了不妨碍治疗,里昂王子直接退到一旁。他独自来到房间角落,颓势着脸坐在椅子上。「原本……我们已经打败圣殿骑士团的人了,战斗结束之後大家准备返回时,突然出现一些佣兵朝我们攻击……」

「您没事吧?要不我请医官过来……」蕾莉丝弯腰靠向他,边拿着手帕想擦掉里昂脸上的斑斑血迹。

「我没事!」里昂挥开她的手,下一秒却撞间她眼中的惧色。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接着放软声调说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只是我心情很乱……但是我真的没事……因为这些都是道格的血……」

「所以……道格是为了保护您而身受重伤?」蕾莉丝依偎在他怀里,神情复杂的凝视着里昂王子。王子的身上混杂着尘土和血液的气味,那味道不免让她感到心惊胆颤。因为照王子所言,如果他身上的血都是道格的,让蕾莉丝不禁为道格的伤势感到忧心忡忡。

「……」蕾莉丝公主的一席话让里昂王子脸色铁青。

当那些佣兵攻过来时,一开始他们以为这些人也是冲着圣殿骑士团团长而来。後来才发现,其实佣兵的目标只有一个人,就是里昂王子!但是自己却早一步和道格交换了盔甲,所以穿着自己盔甲的道格几乎成了箭靶!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和道格交换了衣服,现在躺在床上身受重伤的可能是自己……

这趟旅程出发前天官就预言了道格的意外,也让道格心情受到影响。偏偏自己的不信邪,硬是要他随行,却因此遭遇到无情攻击。他无法理解这究竟是命中注定,还是纯属巧合?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不想就这样失去多年挚友!

思索同时,他一边将手探进外套口袋,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这会里昂王子将用布料摊开在桌上,眼前出现一把来自中东的月牙形状的弯刀,甚至刀具外壳还镶嵌着昂贵的七彩宝石。这是从死掉的佣兵首领身上掉出来的东西,奇特的外型让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

他抽出刀具,锐利的刀锋在黑暗角落闪着微光,经历了一番苦战後,大部分的佣兵都已阵亡,活下来的泰半也是些没用的喽喽,现在能找到的线索,恐怕只剩下这把弯刀了。

此刻里昂王子紧紧握住刀柄,他才不相信那个衣着普通的佣兵首领会是弯刀的主人,这件事肯定背後还有其他主使者。此刻里昂王子握着刀具,碧绿双曈流露出憎恨神情。他对天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让那个可恶的人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还在想时,满头白发的医官悄悄靠了过来。「殿下,道格大人应该不行了……」

里昂怔怔的盯着他,脸庞微微抽动,下一秒霍然起身着握住医官的身体咆哮。「什麽不行,我千里迢迢把人送回来,不是来听你说不行了!你立刻去帮我急救,听到没,如果人救不起来你也别想活了!」

「殿下,您别激动……」

佣人们一拥而上拉住里昂王子,试着安抚他的情绪。里昂王子狠狠的推开医官,颓丧的走向病床。

「蜜拉……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再陪你喝茶了……」道格躺在床上,他的手脚全是伤,最严重的胸口被綑上层层纱巾,却仍抑制不了不断漫延而出的鲜血,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人不忍卒睹。

「不……不会的,我要你陪我一起喝茶。而且这次我不会在搞怪,会帮你在茶汤里加糖……」蜜坐在病床旁拉着他的手,泪水抑制不住流下来。

「蜜拉,你的茶就算不加糖……也很甜……但是我可能快不行了,以後你得找别人陪你喝茶了……」虽然道格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这个性格温和的男人却依旧撑着一口气将话说完。

「你在说什麽蠢话啊!你这笨蛋怎麽会死,现在地狱被我塞满了圣殿骑士团的浑蛋。地狱已经人满为患,不可能再收你这个蠢蛋……」道格一直把死死死挂在嘴边,让里昂王子气急败坏的反驳。说着说着却忍不住落泪,里昂连忙别开头,不想让别人瞧见自己脆弱模样。

「殿下……我很高兴,你还能这麽有活力……真的,幸好你没事……」道格牵动嘴角笑了笑,却忍不住频频乾咳,吐出来的却全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你这个笨蛋,担心你自己吧。」听到道格的话,里昂王子微微一愣,全因道格说的事其实只有彼此明白。

虽然里昂王子嘴巴硬说话很冲,心里对道格有满满不舍。如果可以他很想将道格从死神镰刀下夺回,事实是死神近在眼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想到伤心处,里昂王子抬起手臂默默拭去泪水。

随着道格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房间里的气氛也陷入一片哀戚,蕾莉丝公主走上前拥抱住王子。摇曳烛光中,他们凝视着道格苍白面容,默默流下不舍的泪水。没有来的一阵风呼啸,吹的桌面上的烛火摇曳,风中残烛般的年轻生命,在孤单的冷冽北风中挣扎闪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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