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OT】沒有英雄 — 第二章 既定的结局

夏蝉依旧不知疲倦的鸣叫着,青绿色的草地上,刚刚结束比赛的幸村精市信步走向仁王,似乎惊讶于自家部长竟然没有去关注立海下一任支柱的切原却转而来看不二周助和越前的比赛,仁王下意识的将视线投向了越前龙马,那个武士的儿子,那个打破了幸村不败神话的大男孩——果然就算是“神之子”也无法释怀的似乎永远没有极限的网球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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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一局不二成功破了越前的发球局,越前也毫不示弱的展开了反击,褪去了试探性的接发球,越前的单脚小碎步明显的增加了反应能力,更加刁钻的回球路线和正手火力十足的斜线球很快也破了不二周助的发球局。

呵,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仁王雅治小小的感慨了一下——保发是不败的基础,破发是取胜的关键。然而如今场上的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保发的意识,完全的攻击似乎将防守舍弃,更何况一向以防守着称的不二周助,出现这样的对局,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并不是没有防守。”

幸村精市似乎一眼洞穿了仁王的想法,平和的语气没有波澜,似乎这样不合常理的打球方式从未出乎他的意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当然,也不止如此。”

末了,幸村补充道,一贯温和的微笑多了不易察觉的凌厉,紫罗兰的眼眸中燃烧着战意,有那么一瞬间,仁王似乎感受到幸村那令人窒息的气场全开,也许,他在期盼着,渴望着,如果站在场上的是自己……

一记落点很深的对角球。

越前没有多想,敏捷的身形微闪,迅速跑位,毫不客气的回以同样的对角球,右侧空出了大半场地,如果这个时候,不二周助一记直线球……无需迟疑的迅速在底线外横向移动,只要回到球场中央,无论不二周助打出直线球还是斜线球,利用单脚小碎步快半步至一步的优势,越前无比肯定他一定能够成功回击。

如果不二周助打出的不是短球。

底线放小球。

真是不二周助做得出来的事情呢,总是这样的令人意外。看着挽救无望的绿色小球低低在地上弹跳了两下便滚向了一边,越前龙马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这位总是微笑着的,永远让人摸不着头脑,从不按套路出牌的学长,在他那随心所欲的网球背后,隐藏的如此之深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的实力。

越前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样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愉快,与和手冢或者幸村打球时的那种跃跃欲试完全不同,不同于手冢国光成熟凌厉的球风或者幸村精市霸气压抑的风格,与不二周助打球总是在兴奋中胆颤不已,无法预判的下一步行动,永远超乎预料的回球,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想要挑战的了。

反拍一记软球,同样打在不二周助的反拍。

越前清楚的记得,几个月前雨幕中比赛,那个时候的不二周助并不擅长反拍,又或者其实也是一种隐藏?那么,就让我来看清吧,越前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微微抬头对上越前眼眸中流传的光芒,不二周助想他大概是略略猜到了越前的想法,侧身绕道正拍位置准备回球,侧身的动作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攻击路线,无论选择直线或者斜线,只是准备动作,越前是无法从自己的姿势中得出结论的。

奔跑中得越前难得的想要苦笑——明明是想要看对方的反手啊。

总是这样的不能让人称心如意么。

对角短球,落点很浅。

飞身鱼跃救球,刚刚触及拍面,小球欢快的腾空而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候在网前的不二周助毫不迟疑的一记扣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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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破发。

“真不愧是不二前辈啊,不过,还差得远呢。”

不二周助的发球着实不能算的上是优势,无论是球速还是落点,仅仅是优秀而已,尽管这个优秀对于一般的中学生而言已经相当出色,但对于越前这类的高手,发球几乎不具有太大威胁。

然而并不是毫无优点可言,惯用的大陆式握拍法,高高的将球抛起,后摆球拍,背弓击球随挥,动作一气呵成——最完美的击球姿势,最恰当的击球时机。

三个来回的强力抽球,这大概也是一种擅长,越前一贯这么认为。然而下一个回球越前聪明的改变了球速,不再是强力的抽球,反而改放对角短球,这对于一般的球员而言放小球显然比抽球的效果更加明显。而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小球,大概也只有反射神经堪称国中第一的菊丸英二能够做出及时的反应了吧。

“出其不意的小球吗,不错的策略。”

幸村微笑着看向越前,原以为越前是那种从来不把战略策略放在眼里的小鬼,而现在看来,自全国大赛后,又是成长了不少呢。

网前被迫半截击。

理智告诉越前这个时候攻击性的回球几乎不可能,那么就只有选择正前方的半截击,继续上网贴近网前,任何企图打出穿越球的行为都会被截断在网前,越前想,他还是有点享受这种给对方施压的感觉。

不二周助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既然穿越球已经行不通,那么就只有——上旋挑高球,为下一次穿越球制造机会。你看,网球不止有一种方式,就像,生活不止有一种模式。

那么,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只有胜利,仿佛永远都一成不变?

转身回后场防守,奔跑中得越前大脑飞转,选择在半场扭头一记穿越还是后场打挑高球?显然,如果他的穿越没有好的落点那几乎对他毫无帮助,而如果选择挑高球,至少还可以退回底线为下一次回球做准备。

如此看来,此刻最好的选择——

挑高球。

后拉拍打出弧度很高的挑高球,迅速撤回底线中间区域,弓身准备迎击下一次的接球。

强烈的上旋球,越前紧盯着来球,他十分清楚当不二周助真正的决定打出高质量的上旋球时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威力,飞速的旋转以及落地后产生的极大前冲力,完美的稳定性和欺骗性。

简直——神乎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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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真不愧是越前……”

高速回球至前半场,早已来不及补救的不二干脆没有动作,站在原地微笑的回望越前,禁不住的感慨,真是一刻都无法放松啊。

奔跑至中场回球,不二周助略微意外的看到越前一记高球直赴后场,来不及跑回后场的不二临时起意,如果采用——

抽球式的的截击方式直接杀球。

“啊恩,真是不二想得到的方式。”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比赛的迹部景吾缓步走向场边的幸村精市,仁王雅治识趣的让开了旁边的位置,毕竟眼前的这两大高手对越前那是有着异常的执着,都曾经败在越前手下大概都渴望着能够再次站在这个令无数人移不开目光的小鬼的对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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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鬼,是时候反击了吧!”

迹部张扬的冲着越前高喊道,毫不意外的接收到几乎所有人都被评价过的——还差得远呢。不在意的耸耸肩,迹部当然清楚越前是不可能就此继续下去的,不二灵活而让人难以捉摸的打球风格,拖延并不能称得上是明智的选择,尽管不二自己承认他的体能确实算不上优秀,但采取拖延站的前提是,你能够坚持到不二筋疲力尽之时还没有输得一败涂地无法挽回。更何况这仅是一盘制的比赛,就算体力再不济,坚持下来一盘对不二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更明智的方式——快攻。

与不二周旋你永远猜不到他的下一步,而掌握主动权以最快的速度在那些猝不及防的变化到来之前结束比赛,这大概就是手冢国光的经验告诉越前的道理吧。

发球上网,至不二的反拍一侧。

对于越前来说,进攻永远是最好的武器,最好的防御。预判不二大概是不会随球上网的,尽管对于不二高质量的进攻性切削球感到惊讶,但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并不容易改变,底线型选手想要转变成为全面型的选手,仅仅是这种程度还不能够做得到。

因而,对于现在的不二,无论他是否决定转变,此刻的他相比于上网攻击,防守仍旧是他的拿手好戏。

果不其然,不二勉力采用切球方式接发回到反手位,越前迅速后退,绕过球侧身打正手,既可以选择正手直线,又可以选择正手Inside-out。

“果然,是越前的话,还是Inside-out比较合适,你说呢,迹部?”

“啊恩,那当然。”

反手位侧身用正拍打大斜线球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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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更像是网前VS底线,真是有趣。”

当越前再次回球上网,毫不意外的看到不二打出又平又稳的穿越球企图将越前逼回底线,然而越前冷静的挡击直线,在不二重心未来得及恢复之时回球无疑使不二难于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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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要,想想办法了呢。

失去主动权的不二被越前在底线左右调动,疲于奔跑。不二忽然想起比赛开始之前,越前那句充满挑衅的话语——被打败不要紧吧?

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不二,第一次认真的思考着,如果,如果说,这一盘真的输掉的话……

就在几个月前,不二还能够信心满满的告诉越前——想赢我还早得很,然而几个月后的现在,他早已不是那个时候的不二周助,越前也不再是初入网球部的一年级小鬼。面对着那个曾经打败了真田,迹部,幸村,甚至是手冢的越前,他究竟还有多少胜算?

——喂,越前,成长的太快了啊。

偶尔,看着这个飞速成长似乎就要将他们这些学长远远甩在身后的小学弟,不二会想,他们也许生活在一部以越前为主角的漫画里,热血的男主角愈挫愈勇,不断成长,最后成为谁也无法匹敌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那样,或许不二周助输给越前龙马就该是宿命中的结局。

这算是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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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被……反超了?

“我说不二前辈,你该不会这样就放弃了吧?”

放弃吗?不二周助觉得有些恍惚——我放弃了吗?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总是不必尽全力就可以赢得比赛,经常性的胜利麻木了喜悦,不二再也感受不到赢球所带来的欢乐,当一场场胜利变得理所当然,不二忽然觉得,那就不再以胜利为目的愉快的打球就好了,反正总是会赢的,无论如何。

习惯性的配合对手的节奏,将对方逼迫到极限享受紧张刺激所带来的愉悦,这样恶趣味的享受着心跳的感觉,逐渐溶为生命的一部分。

直到——白石,那个终结了自己单打不败的少年;直到——手冢,那个唯一一个两次打败自己的部长;直到——现在。

他开始变得越发的迷茫,从最初时候快乐的打着网球,根本没有输赢概念的小孩子,成长为单打不败,取得奖杯的少年冠军,再到丢弃对胜利的执着享受刺激带来的兴奋,最后,他回到了起点——网球,究竟是什么呢?

——呐,姐姐,他们在做什么呢?

——在打网球哦,周助。

——呐,姐姐,网球是什么呢?

——网球是……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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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二早已经记不清楚了。也许是他第一次看到网球,也许是他第一次对那颗黄绿色的小球感到好奇,也许是他第一次感受不同于其他爱好所带来的快乐。

然而啊,第一次的快乐,却不是因为赢球呢。

不二这么想,与所有有关输赢的词汇全无关系,他只是对那颗跳动在苍翠的草地上的那颗小球感到欢乐,那个时候的他,似乎只是简单的希望着,如果有一天,他也可以让这颗小球跳动的那样愉快。

中路顶点搏杀深球。

化被动为主动,调动对手的重心不自觉前移,如果采用搏杀直线或者小斜线风险太大,更何况以目前的状态而言,这种举动极其不明智,而相反的,如果朝底线点刺杀一拍深球,就有可能令对手站位靠前的脚下避让不及,回出软球。而这样一来,左右调动的被动局面就轻易地打破了。

果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呢,越前迅速的调整状态,一记斜线穿越至不二的反手。

快速跟进的同时,不二抬头看了看越前的位置,如果这个时候截斜线深球回击,那就无法打乱他的步法,越前完全可以停下来,向侧面迈出一步,紧接着直线穿透,自己甚至没有回防的时机。而如果选择小角度斜线或者截击直线,那么越前想要打穿越的话就会格外困难了。所以——

直线截击越前的空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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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不二和小不点谁赢了?”

咋咋呼呼赶来的菊丸英二身后跟着同样刚结束比赛的真田弦一郎和忍足侑士,不远处大石秀一郎似乎有些懊恼的模样。幸村了然的笑了笑,看来是真田和菊丸赢了呢。当然至于迹部和切原的比赛,倒不是幸村不相信自家小学弟的实力,只是尚在成长中的少年依旧不具备抵挡迹部那洞穿一切的冰之世界,单纯的少年拥有着最直接的攻击模式,而恰恰是这样的简单粗暴,更是有他无法自顾的缺陷,那在迹部的眼里,怕是致命的弱点吧。

“目前平分。”

柳莲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到了四号场地,额头上的汗珠还没来得及擦净,手中的笔便已经在笔记本上刷出了一片符号,配合着他身旁乾贞治奋笔疾书的模样,场面意外的和谐。

“赢了?”真田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亚久津弃权了。”

柳莲二面无表情的记录着数据,即便回答着真田问题的同时,也完全没有慢下来的意思:“至于弃权的原因,数据不足,无法判断。”

“也就是说,目前只剩下白石和远山,还有不二和小不点的比赛没有结束咯?”

菊丸思忖着,抬头看着沐浴在西斜的阳光下的不二周助,不自觉的回想起,几天前的那场比赛,那场名为不二周助VS手冢国光的比赛,那场没有开始没有结局没有过程的比赛,那场不二第一次放下心防肆意的宣泄着心中的迷茫困惑难过的比赛。

他不清楚不二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那些隐藏在内心里困扰着他自己的问题,因为那些不二不曾言说的迷茫他从来也不知道,对于菊丸而言,网球就是一种简单的羁绊,深深的将他和大石,和不二,和桃城,和小不点,和网球部的每一个伙伴联系在一起。

他从不曾考虑过,对于不二,对于越前,甚至对于手冢,对于大石,网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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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笼罩——手腕旋转,正手削球,不规则球路带来的强烈回旋顷刻间得到化解。

赫卡通克瑞斯的守卫——利用正反拍面加之强烈的上旋球,不仅飞行幅度高,下降快,而且落地弹起的反射角度小,前冲力大。

星火花——无尽的挑高球,不仅能使回球短暂的离开对手的视线,同时也为自己跑位争取时间。

而接下来的——凤凰回闪,麒麟落地,白龙更是目不暇接,这简直就像是——

“独属不二周助的舞台。”

菊丸喃喃着,球场上的不二周助仿佛真的在发光一般,有那么一瞬间,菊丸替不二觉得高兴,他想不二大概是走出来了,在这场名为选拔赛的舞台上,不二将他的光芒毫无隐瞒的释放出来,宛如重生的凤凰,高歌着希望。

“又进化了啊,不二周助,还真是个令人期待的对手。”

结束了比赛的白石终于在最后一刻看到了那曾令人胆战又无比期待的守卫,他想无论如何,也许,他需要再和不二进行一次比赛,一次真正的较量。

4-6GamewonbyFujiSyusuke.

宿命般的对决,终于落下了既定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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