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定要为不二帮助高桥的事寻找一个理由,也许不二周助会很乐意告诉你他只是好奇——假使没有高桥美里,忍足侑士会不会和迹部景吾在一起。
如今,距离婚宴风波已经过去两个半月,迹部和忍足还是老样子,忙碌的时候打一通电话道一声晚安,闲暇的时候就去约会——喝酒,飙车或者找一家五星宾馆。不二曾好奇他们之间谁会先行告白,彼时迹部轻晃着香槟,迷醉的眼扫过迷醉的夜,一声轻笑,道谁也不会告白。
“结婚需要的不是爱情。”
迹部说他爱惨了忍足吊儿郎当的正经,可这不足够成为他们在一起的理由。很多人说迹部唯我独尊的个性从不在意街巷里的流言蜚语,很多人说忍足愿意为了迹部抛弃整个家族,很多人说爱就要在一起。迹部拍着不二的肩,说这就是上帝为爱情烙下的诅咒——
“他们说对了。”迹部耸耸肩,“本大爷是不在意流言蜚语,忍足也可以抛弃家族产业,我们的确有资本不顾一切。可问题是——然后呢?”
“窝在高档别墅卿卿我我?公司街巷低头不见抬头见?别逗了,成天黏在一起的不叫爱情,那不过是热恋时的表象。
“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不二周助,本大爷来问你,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实话说吧,本大爷爱肖邦一点儿不比爱他忍足侑士少,难道本大爷还要掘地三尺挖出肖邦和他在一起?别说这不一样,感情并不能单纯划为亲友爱,说到底都是内心的情感渴求。
“我们没必要非得在一起。”
那好像是跳出上帝的轭之后所呈现的离奇的爱情观,他们彼此相爱,却不以爱为名。不二没有怀疑过自己对幸村的心情,从二十年前,从他们相遇的夏至午后,从少年握着球拍说出喜欢网球的人一定不是坏人。他一度如此崇敬着幸村——对于所选择的道路坚定不移,目光如炬并且毫不妥协。
他们都是企图走在上帝之轭以外的独行者,却因彼此的存在惺惺相惜。裕太曾质疑这种感情或许不是爱情,可不二并不在乎,他不会爱上其他人,也不会再为任何人停驻目光。
直到三个月后,幸村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
他说我真搞不懂你。
他说可就算这样我还是想看着你。
他说没有鬼怪存在的这个世界单调又无聊。
不二笑着点头。他冲进幸村的怀里,断断续续的说生活很好,可为什么总是这么枯燥。既不开心,也不难过,既不忧郁,也不快活。灰蒙蒙一片找不到方向,可是——
因为有你,这世界还不算太坏。
“这也是我来找回你的原因吧。”
透彻的彼此理解,坦诚的毫无隐瞒,这最透明的形态不可能存在。因为思维的封闭性,设身处地也成为笑谈,可正因为如此,生活才多了趣味,明天才充满未知。
后来幸村没有说我们在一起,不二没有说我好爱你。不二按部就班的在编辑部上班,幸村还是会帮白石的忙赚点儿外快。手冢向不二告白,不二婉拒的第二天辞职向北,走遍大半个欧洲。
那时候,不二理解了迹部,也懂得了忍足。
上帝为凡世套上温和的轭,却告诉你如果愿意请大胆挣脱。而迷雾的远方充满未知,望而却步,激流勇退,这是这个世界通行的准则。
可总有那么一些人,会有那么一些事,他们打破常规,走在我们的常识之外。不以爱情禁锢自由,不以未来桎梏现在。
走在温和之轭以外的青年们,有两个美好的名字——
不二周助,幸村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