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佳节,有四天的连假。
黄家萱想到要回家去,心里就很烦躁!只要一想到回家,要面对妈妈和弟弟,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是闷的,只能放任自己跟着天上的白云游荡。
「今年的端午节听说要连放四天耶,真好。」同学A女,开心的跟身边的同学哈啦。
「对啊,我爸妈要带我们去宜兰礁溪,我们一家人要去洗温泉,哥哥还说要去台北逛逛九份跟吃芋圆。」同学B女眉开眼笑的,很是兴奋的跟身旁的A女同学聊着。
「阿泰,你家四天的生意一定很好,要不要我们几个去帮你?」同学甲男一巴掌,拍向被喊作阿泰的同学。
「是啊阿泰,我们这群哥儿们都会去帮忙。」围在甲男身边的一群男同学,同学乙男马上附和。
一时间班上的同学都热烈的讨论起连续假期的去处和过法。
四天的假期,有人开心就有人发愁,有心事的人许芳琇也算一个,她的脸上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芳琇,你呢?这四天你要怎麽过?你家一定又是出国玩吧,你们一家今年要去哪个国家呢?」坐在隔壁位置的同学C女,转头随意的问起。
「今年我还没听我爸爸说。」许芳琇不擅长和同学交谈,害羞的小小声回应。
「琪琪,你是没看报纸还是新闻吗?许芳琇家的鹤翔公司倒了。」某同学男不顾他人感受的话,想说就说。
「对耶,我也有看到电视报导过,好像报纸也是这样写的。」某同学女也加入发言。
「我就说嘛,班上自习课时怎麽都没有点心吃了,也没有外送了,原来是这样啊。」某同学男也加入话题发表。
「听说是资金周转不灵,当然没钱再请客啦。」
「谁知道真的还假的?」
「听报导说是资金被朋友借走,周转不灵才倒的。」
「真笨喔,哪有人借人家钱,借到自己公司倒的?」
班上同学开始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许芳琇只是听着,都没有回应任何话,但是脸色越来越苍白,脸整个低到几乎抵在桌面上。
「你们都不要再讲了,一样是班上同学,能不能不要这样。」某同学女看见许芳琇的模样,不忍心而开口制止大家。
「少假了你,你平常还不是在背後说许芳琇一堆坏话,现在来装什麽好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某同学女,心虚、不高兴的回呛。
「就是装咩,还以为自己是模范生,装什麽装。班上大概除了黄家萱以外,谁敢说自己没讲过许芳琇的坏话!」刚刚带头讲出取笑话语的某同学男,也开始反击。
一时间,班上的吵架声四起,大家开始互骂、互相指责,没有人注意到许芳琇的情绪,没有人顾虑到她的心情。
许芳琇嘴唇紧紧咬着,看着身边同学们的取笑,内心不断的想着—“我爸爸、妈妈哪里得罪你们了?”
—我爸爸请你们吃东西、喝饮料时,你们不是满脸开心,嘴上满是感谢?
—我妈妈请外送送点心和糕点到学校时,大家不是还说很好吃,很期待下一次的午餐时间?
—大家不是说会跟我好好相处吗?怎麽现在大家说的话,让我的心很痛?
—各位同学今天是在开玩笑吗?为什麽大家都在笑,我却觉得心里很闷?
许芳琇脑子越想,心里越痛,感觉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眼前开始出现黑影,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
大家在吵什麽,还是在讨论什麽,黄家萱一概没有听进去,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天地里,任由自己神游太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出的秘密,与无法开口对他人讲的事情;看着窗外随风飘向,变化各种形状的云朵,她的心里突然好羡慕、好羡慕。
『真好,白云有风当手足,一定不会寂寞……』黄家萱在心中自言自语着,『你们有天空这个家,时时刻刻都在欢迎你们回家……我呢?』此刻的心里突然很酸、很酸,『我弟弟什麽都想争,妈妈从小就要我让着少我四岁的弟弟,妈妈心里只在乎文庆;以前有爸爸疼我,国二时爸爸过世後,开始觉得在家里很多余。我没有恨妈妈,更没有讨厌弟弟,只是希望家里能有人会关心我,如此而已。』
「你们别说了,这样很伤许芳琇。」又有一个男同学看不过去,出言帮腔。
「陈志祥你什麽时候会怜香惜玉了?少装了好不好,你以为现在当英雄,就什麽都没你的事?」某同学女开始反唇相讥,「还是你喜欢上许芳琇了?」
「我哪有,郑淑敏你别乱讲,我只是想我们都是同学,话没必要讲得这麽伤人。」陈志祥觉得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他只是帮许芳琇说句话而已。
「我哪里伤人啦,很多人都有讲,你为什麽就讲我!」
「你这样讲许芳琇的爸爸妈妈和我,这是人格攻击。」
「小胖、小许和佳佳他们都有讲啊,为什麽只骂我?」
「因为你拿我开玩笑,我有女朋友了,要是她听到,真的误会怎麽办。」
班上许多人看不下去,纷纷出言制止:「郑淑敏、陈志祥你们都别吵了,大家都是同学有必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班上开始了一阵瞎吵,有越吵越大声的现象。
黄家萱身为风纪股长,终於受不了吵闹回神了。
「吵够了没,都要午睡了,中午大家是吃午餐还是吃炸药?」黄家萱大姐头的气势一出来,大家才慢慢停止吵架。
黄家萱平时看起来很温顺,但是霸气一出来时,却莫名的有一种让人顺从的魔力。
「凶什麽凶,你一直在发呆,又不知道我们在讲什麽。」小胖马上回嘴,但是口气却是越讲越小声。
「小胖你怎样,这麽凶是怎样?」黄家萱原本只是想制止大家,毕竟自己是风纪股长,现在听到小胖这麽回自己,情绪也开始火大了。
就在大家眼看着要吵起来时,"砰"的一声,让大家都一起转头看过去。
「许芳琇昏倒了……」有几个同学,同时惊呼出声来。
黄家萱转头看见时,马上跑了过去:「芳琇你怎麽了,芳琇?」从地上扶起许芳琇的时候,内心焦急极了。「班长,你是男的力气比较大,快背芳琇到保健室,我在後面帮忙扶着。」
「好,女同学快帮忙扶起许芳琇到我背上,黄家萱在後面扶着。」班长看见也紧张了,马上指挥同学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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