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堂鳥 — 第二章 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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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聊聊吗?」我看着他的双眼,似乎从以前就是这样,不管过了多久,我都无法拒绝眼前的这个男人。

「小曦……你们认识?」妈妈在旁边拉着我的衣角,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某些熟悉的东西,我其实……很讨厌的东西。

「阿姨,我是安洐澈。」他礼貌的朝我妈微笑,我静静的站在一旁。良久,妈妈似乎想起来了,「是小澈啊!」那眼里的光芒又更胜了些,我知道我没有看错,所以我的失望又更多了一点,在她又想说什麽之前我淡淡的提醒她,「妈,你先去看看爸吧!」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抹了抹眼角的泪笑道:「好,我先去看你爸,你们年轻人慢慢聊。」

坐在医院外,安洐澈端着两杯饮料回来,他把热的巧克力牛奶递给我,自己则喝着无糖的咖啡,我伸手接过,「谢谢。」他不知道,其实我很久都没有喝巧克力牛奶了,学设计的压力很大,也常常熬夜,现在我也像他一样,喝着黑咖啡。

「没想到你竟然当医生了。」

「嗯。」他坐到我旁边,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也没想到。」

「过的好吗?」我问。

「就这样吧!反正每天几乎都待在医院,就算睡觉也要随时待命,你也知道,医生很忙的。」他调侃道。

「还是要注意身体,别自己比别人先垮了,少喝点咖啡吧!要不加点牛奶也好,不然很伤胃的。」我淡淡的叮咛,医生这种职业在我的世界观里,跟设计一样都是非人的。

「知道了。」安洐澈侧头凝望我,问:「你呢?这几年,过得好吗?什麽时候回来的?」

过得好吗?也就这样吧!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好,「回来一年了,不过当年的手机在美国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所以换了新的,但你们的电话都存在里面,结果回来後也不知道该怎麽联络。」

到美国後爸爸给了我一支新手机,原来的那一支被我藏起来了,那时候刚到新环境,亚洲人总是容易被欺负,我的英文又不是说的非常好,刚开始他们说什麽我常常都听不懂,所以也被霸凌了一阵子,手机就是在那时候被坏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也是在那时候消失的……那段日子,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吧!」我把手机拿给安洐澈,他输入自己的号码後顺便拨通,然後挂断还给我,「这样我也有你的号码了。」他笑道。

我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安洐澈应该会有那个人的手机吧?「澈,那个……」

「嗯?」我刚想开口问,他医师袍里的电话就响了,「你等我一下。」他到一旁接电话,我偷偷的叹口气,在想什麽呢?怎麽会想跟他问那个人的电话?就算他们还有联络,人家也没有义务跟我说吧!况且,这样对安洐澈来说……太残忍了。

「小曦,抱歉。」他一脸歉意的走过来,「急诊那边临时缺人,我得先过去忙了,改天再聊吧!」

「去吧!」知道他还想问我什麽,我催促着他,「放心,我这几天都会在医院。」

听到了答案,他的脸上又扬起温暖的微笑,「好,再见。」

回到病房,妈妈果然抓着我追问了一堆,当年妈妈第一次见到安洐澈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让我很害怕、很厌恶,还觉得很丢脸。

虽然安洐澈总是笑着说没关系,但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让他知道我有一个这样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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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起吃过饭後,我常常在放学经过小学时放慢脚步,总能在篮球场上看见穆玗晋和安洐澈。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明明以前我每天都走这条路,但却从来没有注意到他们,可是自从认识後,原来只有我独自一人走的道路,就多了他们的陪伴。

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坐在一旁看他们打球,有时候会和他们一起去吃饭,通常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安洐澈在说话,穆玗晋只有偶尔回他才会开口,对我则是完全当成空气,所以安洐澈就像是我们之间的调解剂,现在想想我还挺感谢他的,如果只有我和穆玗晋两个人大概气氛马上就会乾掉了。

有一次余倩放学的时候突然说要跟我一起走,我不解地问:「你不是有司机载你吗?」

她鼻子凑近我闻了闻,「我最近啊……在你身上闻到一种粉红色的味道。」

我用手指把她的头推开,觉得有些好笑,「什麽啊?你最近是又看了哪本少女漫画?抽了什麽风?」

「不管,我今天就是要跟你一起走,去你家蹭饭吃!」余倩一副事情就这麽定了的模样,「反正明天星期六,我刚刚打电话跟阿姨说过了,她说很欢迎我喔!」

「真是的。」下周要段考了,余倩肯定是拿要跟我一起读书当理由,妈妈当然同意了,她一直希望我跟余倩的关系最好能像亲姊妹一样好,每次余倩到家里来,她总是面带微笑,就像一个普通的妈妈一样,就算只是假装的,也不可否认,我很盼望看到这样的她。

段考接近,就算是学霸,我想安洐澈也是要专心准备考试吧!毕竟第一志愿可不是开玩笑的,肯定各个都很强,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生就会读书的,还是要靠後天努力,虽然我真的挺羡慕那种堪称「书本扫描机」的同学。

可是我没想到,当我经过小学的时候,他们竟然还在那里,安洐澈率先叫我,「小曦。」他看见我旁边的余倩,也一起打招呼,「你朋友吗?嗨。」

「你、你好。」就算是傍晚灯光昏暗,我还是清楚的看见了余倩白皙的脸庞上此刻正绯红着,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安洐澈像往常对我一样对余倩打招呼,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塞。

穆玗晋抱着篮球走过来,余倩用手肘撞了下我的肩膀,我只能尴尬的和他打招呼,「嗨。」

「嗯。」难得听见穆玗晋回我,害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曦也要段考了吧!」

「嗯,现在要回去读书。」高中生的考试一次都七八科,学期末的时候更是一次十几科,不是开玩笑的。每次段考对我都很重要,对妈妈也很重要,她不要求我要第一名,只要考得好,不丢她的面子就行。

「我也要准备回去了,我们学校段考竞争也很激烈的。」安洐澈对我眨眨眼。

余倩忽然提议道:「不然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到小曦家读书吧!」

「余倩!」她丝毫不理会我,只是抓着我的手对安洐澈说:「看你身上的衣服……你是一中的吧!成绩一定很好,我们一起读书的话,如果我和小曦有不懂的也可以问你啊!」

「余倩,你别闹了。」我还想说些什麽,安洐澈却突然看着我问:「小曦,可以吗?」

又一次,他的声音有种稳定人心的力量,像是平静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朝我涌来,我知道我又没办法拒绝了,可是……我看了眼一旁的穆玗晋,他从刚刚就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感觉到我盯着他看,他淡淡开口:「我要回家帮爷爷,先走了。」

望着渐行渐远他的背影,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被人绷紧的弦忽然松掉,却没有解脱的感觉。有钱人家的家里,他大概厌恶到怎麽样也坐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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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过年那麽字数就不那麽计较呗~

这张篇幅比较长,就当是送倪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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