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審神者的日常 — 第二任務:認識本丸

本丸占地宽广,类似日本中古世纪上流阶级的府邸,所有建筑物都是传统日式设计风格。

完成解说工作的狐之助化作白烟消失,留下她和自家初始刀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最後决定一起去参观今後的生活环境。

两人目前的所在地是一间采光良好的十五叠和室,附有和室常见的床之间,床之间的前方摆放着两个造型精致的刀架。随着刚才榻榻米上放着的、歌仙兼定以外的四把打刀被狐之助带走後,整个房间看起来格外宽敞。

她拉开门走出去。

刚才狐之助带她走过的是左边的桥梁,右边有另一道桥梁通往看起来像是工坊的地方。她猜测那里是锻造刀剑的地方--实际上,其中一个房间看起来确实是铸造室,而另一个亦有火炉的房间却令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两间锻刀室?」她疑惑地环视房间里的设备。「看起来又不太像是锻刀室的样子……」

歌仙兼定从一旁的铁盒里拿出一颗水晶球。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制造刀装的地方。」他将水晶球递给她。「你看看。」

「这是……」她凝神看着沉睡在水晶球内的小人儿。「拿着弓箭的士兵?」

「弓兵刀装。」

刀装也需要审神者唤醒才能辅助刀剑男士。双手捧着刀装,她回想一遍之前唤醒刀剑付丧神的过程用同样的方法将里头的士兵唤醒,同时原本透明的水晶球也变成了银白色。

「原来是上等的弓兵。」她将刀装还给歌仙兼定。「歌仙你收着吧!以後上战场时应该派得上用场。」

歌仙兼定摇头。

「这个刀装我不能用,先放在这里让以後出现的刀剑男士用吧!」他一边说,一边将弓兵刀装放进旁边的玻璃柜。

「不能用?」她惊讶地看着他。「为甚麽?」

「因为打刀无法使用弓兵刀装。」

「那打刀能使用的兵装有哪几种?」

「步兵、轻骑兵、投石兵和盾兵。」歌仙兼定示意她看向被搁在桌上的铁盒。「不能使用的有重骑兵、弓兵、精锐兵、矛兵和枪兵。我不清楚等其他刀剑能使用哪些刀装,你以後可以问当事人。」

闻言,她挑出轻重步兵、轻骑兵、投石兵和盾兵并唤醒这几个刀装,但是,由於歌仙兼定表示他最多只能带两种上战场,她想了一下将轻步兵和轻骑兵的刀装交给歌仙兼定,剩下的和弓兵一起收藏在玻璃柜里。

离开工坊,她和歌仙兼定来到主屋--根据歌仙兼定的说法是本丸的『表御殿』。表御殿是日常起居空间,有三间不同大小的和室、厨房、澡堂等,以及刀剑男士专用的治疗室和练武场。表御殿另一段还有一栋较小的建筑物,里面只有两间和室,玄关正对着紧闭中的大门,看起来应该是待客室之类的地方。

表御殿两端各有桥梁连接着两栋看起来和表御殿差不多大小的建筑物,里面有许多间和室,继续往後方走即是歌仙兼定所说的『奥御殿』,也就是审神者的起居空间,主要由藏书室、工作室以及审神者的寝室和专用浴室组成。

她对自己的寝室没有太多要求,确定寝室里备有睡床枕头等基本寝具就好了。她更在意的是空荡荡只有一个书架的藏书室。

翻了翻书架上仅有的几本书,她不禁叹气。

「这麽大的藏书室居然只有这几本审神者入门书……好歹也给我多些书本填满这里的唯一一个书架啊……」

话刚落下,一道紫色光线划过,在她目瞪口呆的当儿逐渐在她的面前形成科幻影片中常见的无实体萤幕。

『审神者身分确认中』

『确认完毕』

『开启审神者专用页面』

『请选择』

萤幕上显示着『书籍』『日用品』『现金』『狐之助』等字眼,她迟疑地点击『书籍』,萤幕上便跳出『审神者指南』『实用书』『漫画』『小说』『杂志』等书籍种类。

「……审神者指南吧。」她低喃。

点开『审神者指南』选了几本书,由於每本书的价格皆是零,她犹豫了一下便尝试性地点击『购买』。

下一瞬间,刚才挑选的那几本书出现在空荡的书架上。

「……欸?」

她呆住了。

「主子,我觉得……」从她的寝室走出来的歌仙兼定发现她的神情有异。「怎麽了?」

她摇头。

「没甚麽。」只是被审神者的『特殊能力』惊到而已。「有事吗?」

「嗯。」歌仙兼定没有追问。「我发现你的寝室没有厚棉被,现在是秋天用现有的棉被还可以,到了冬天可不太适合。」

「哦。」她想起刚才的萤幕上有『日用品』的字眼,忍不住跃跃欲试。「让我试试看。」

「试?」

歌仙兼定一脸疑惑。当他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家主人面前的奇异画面以及凭空出现的厚棉被时,他的表情从疑惑转变成吃惊。

「主子,难道这就是刚才狐之助所说的『审神者的创造能力』?」

「呃,大概是吧。」虽然这个『创造』过程好像跟创造的真正含意有所出入……

「这个能力会伤害到你吗?我记得狐之助说过这个能力是有限制的。」对歌仙兼定来说这个能力太神奇,他不禁有点担心。

「应该……不会吧?」她不觉得自己有甚麽地方不对劲。「放心,我会量力使用。」

奥御殿的一端有天守阁的通道,甫踏进天守阁她很自然而然地晓得这里是穿越过去的出入口。

「这个天守阁和我所知的天守阁不太一样。」歌仙兼定环视四周,视线最後落在地板上的阵形。「这是甚麽?」

「穿越时空的装置。」

歌仙兼定理解地点头,蹲下身子伸手触碰那个阵形。

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奇地也跟着伸手摸了一下阵形。

只见阵形迅速发出亮眼的粉红色光芒,几秒後又恢复原来的黯淡状态。

「看来只有审神者能启动这个装置。」歌仙兼定如是结论。

阵形两旁有柜子,一个放着类似怀表但表面上仅有本丸两个字的小装备,另一个则放着御守和空白的水晶球。歌仙兼定似乎并不清楚这些东西有甚麽作用,但身为审神者的她几乎立刻就知道这是甚麽应该怎麽使用。

「这是刀剑男士用的穿越时空装置,审神者没有一同前往时就需要用到这个。」没等歌仙兼定问出口,她就指着柜子里的小装备一一说明。「御守能够保护重伤的刀剑男士免於毁坏,而那些水晶球则是马匹装备,事先将马匹装进去就可以带马匹上战场。」

表御殿和奥御殿的中央是十分有平安时代风格的庭园,而靠近厨房的本丸一角则有农耕地和马寮。

「……身为文系刀,我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亲手进行耕种和照料马匹。」

歌仙兼定目光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农耕地和摇头晃脑的马儿。

「我也没想过。」她颇有同感,毕竟大半辈子都在都市生活的她可说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类活动,不过--「既然生活所需就没办法了,当作一种生活体验吧!」

「……你也要做!?」歌仙兼定错愕地看着她。

「审神者也是本丸的一员,参与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不解地反问。「狐之助没说这些是刀剑男士的工作啊?」

「话虽如此,你毕竟是主子,而且是女性……」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能够做到甚麽程度……种菜甚麽的还好,我担心自己会把马儿养死了……」比起蔬菜,马匹是她一点儿都不熟悉、顶多在动物园见过摸过的生物,她不得不为此担忧。「待会儿要找一些养马相关的书来阅读才行。」

「……」

歌仙兼定瞅着她半晌後低头笑叹。

--哎呀,自家主子都做好心理准备要亲自动手了,自己怎麽可以束手旁观呢?

「别担心,我见过之前的主人照料马儿,多少懂得如何养马。」

「太好了!到时候麻烦你指导我!」

「乐意至极。」

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参观完整座本丸,她只有一个感想--

「这里的范围真大!」她忍不住咋舌。

「会吗?」和她一起环绕本丸一圈的歌仙兼定完全无动於衷。「以这个大小来看,我觉得这里仅算是中型本丸。」

「……」

她怎麽忘了自家初始刀是活跃於战国时代的刀剑……那个时代大名们居住的可是大城堡,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只住过套房的平凡人根本没法跟那些大名比较……

她有冲动要做失意体前屈的动作。

「主子?」歌仙兼定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

「……没事。」她深呼吸调整好心情。「不知道本丸的外面是怎样的地方?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

本丸有两扇通往外面世界的门扉,就在表御殿的两端--位於东方的是典雅而沉重的大门,正对着待客专用的建筑物,门外地面上有一个和天守阁里的阵形十分相似的图案;相对於大门,位於西方的门扉则比较小也不起眼,一看就知道是本丸居民平时外出用的後门。後门外是一大片森林,令她感到安心的是这片森林并不阴森,也不像热带雨林般湿热到处都是她避之不及的昆虫和水蛭。

一大群鱼儿在水流平缓的河川悠闲地游过。她看到大摇大摆走在林间小道上的野鸡群、受到惊扰奔逃而去的鹿只,甚至望见不远处一只野猪从灌木探出头来然後缩回头跑了。

「看来我们不会缺乏荤食的材料。」她轻笑。

从森林地势较高的地方可以望见远处闪闪发亮的海洋,但距离实在太远,她没有想去海边看看的强烈慾望而对海洋觉得好奇的歌仙兼定也不觉得非今天去不可,於是两人参观过位於森林另一端类似超市但商品种类少得可怜的店舖後返回本丸。

再次回到本丸时已是傍晚时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去休息一下吧!」看着自家主人略带疲惫神情的脸孔,歌仙兼定开口提议。

「欸?那晚餐……」

「我来准备。」

「可是……」

「放心交给我吧!我挺拿手烹饪的,煮出来的食物不会让你失望。」歌仙兼定以肯定的语气说服她。

「我、我不是怀疑你的技巧!」她慌忙地摇手。「但你也陪我走了一整天,两人一起动手不是更快吗?」

「我觉得你更需要休息。」歌仙兼定握住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推出厨房。「总之,晚餐好了我会叫你,在那之前你不准进来厨房,知道吗?」

「……」

她默默地点头,抬脚离开前忽地转头笑看歌仙兼定一眼。

「歌仙看起来很好说话,却意外地强势呢!」

「是、是吗?」歌仙兼定听了有点不知所措。「如果主子觉得不好,我可以改。」

「不需要,我觉得这样很好。」她摇了摇头。「你就是你,刻意改变性子就不是原来的歌仙兼定了。刀剑男士不是需要全方位配合主人的人偶。」

说完,她迳自朝奥御殿,完全没有留意到歌仙兼定愣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这位新主子的性子真的和之前的主人完全不一样。

他的上一任主人・细川忠兴是严以律己、严以待人的武将,由於脾气不好,当下属达不到自己的要求时很容易生气,一气之下拔刀杀人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因此下属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尽力配合他。

但是,她竟然说不需要自己配合她做出改变。

「虽然说无论碰上怎麽样的主人刀剑都必需尽可能配合,但这次的主人看起来不难侍候,倒是一件幸事。」

他自个儿笑了笑,转头着手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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