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璴希,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安瑜晴挽着夏璴希的手臂,眼里透着满满的担忧。
「就算我小心了,他们还是会来不是吗?所以没事的,我还有辰风跟冬翔啊。」夏璴希淡笑,一如继往的温婉表情。
「可是张苑婷那种人很危险⋯⋯」安瑜晴不放心继续说着,在所有人眼里,夏璴希太温婉,容易受欺负,所以秋辰风跟许冬翔才一直护着他。
「记得徐琳晨吗?」夏璴希冷不防提起这个名字,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安瑜晴心底倒抽一口气。她怎麽可能不记得徐琳晨,国一时那个不自量力的女孩,最後以最难看的模样离开这间教室。
「记得。璴希我知道了,你自己还是小心点。」安瑜晴总算放弃劝说,她想想也是,两个男生还挡不掉几个女生吗?
「谢谢你担心我,瑜晴。我也很清楚会发生什麽事,要是真的出事了,记得帮我看着他们两个。」夏璴希脸色微沉,面上还是带着笑容。夏璴希从来不怕有人找麻烦,她怕的是她最重要的两个人为了她做出蠢事。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拦着他们。」安瑜晴点了点头,她认识夏璴希他们也好几年了,她知道夏璴希说的是指秋辰风跟许冬翔。
「谢谢你瑜晴。」
「叶春筠,我们堵了你好几天,总算等到你了。」张苑婷的嘴角上扬,眼里的不屑毫不保留。
「有事吗?」我努力的保持冷静,不让任何一丝情绪流露在脸上。我只要表现的害怕,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我不能有所恐惧。
「问这什麽废话,没事找你干嘛?我们的帐还没算清呢。」李芝佳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仗着他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满是轻蔑。
「我不觉得我欠了你们什麽。」
「哎唷,转个班而已,怎麽就变个人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叶春筠呢?还是有人保护了,就不怕了?」张苑婷嗤笑,一掌打在我脸上。
「芝佳,你觉得谁是那个英雄呢?怎麽有人会要给叶春筠当靠山呢?」张苑婷嘴里满是揶揄,她知道夏璴希帮了叶春筠,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帮第二次。夏璴希那种风云人物她一向没好感,成绩好、活在老师的庇佑下,被众人捧在手掌心的那种人,张苑婷只想把他捏死在手掌心,她这是在试探,夏璴希会不会跳进火坑里。
教室里的人还没走光,但没有人敢靠近前门,全部从後门离开了教室。「方芸,我们也走吧。」安瑜晴满脸不安,他表姐这个人阴晴不定,突然不爽了,你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你表姐会不会把新同学弄死啊?」方芸瞥了一眼前门,叶春筠的头发正被张苑婷用力扯着,方芸吓得赶紧转回视线,她这是第一次目击霸凌现场,她不敢多做什麽。
「她要真想弄死新同学,可能新同学早就不在这了吧,我们还是快走吧。」安瑜晴说完,直接一把扯着方芸离开教室。
「璴希,我们也走吧,大家都走了。」许冬翔拍拍夏璴希的肩膀,夏璴希已经坐着不动很久了,她的肩膀轻轻的颤抖着,隐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
「璴希,走吧。」秋辰风拿起夏璴希的书包,一把抓起她的手臂,将他拉出教室。
「叶春筠啊,你同学都走光了耶,怎麽办,没人会救你了哦。」李芝佳轻蔑的笑着,他们一直守在教室外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会为了叶春筠说句话。有人帮了他?那只是因为他们不在这而已。
「绝望吗?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喔。」张苑婷狂妄地大笑。
青少年,满腔的轻狂,以为自己可以俯瞰整个世界。
「璴希,我们说好不多管闲事的。」许冬翔无奈的看着一言不发生闷气的夏璴希,他知道璴希很想帮那个人,可是他们不能这麽做,会惹祸上身。许冬翔转头看向沈默的秋辰风,他知道夏璴希现在的情绪都是为了他们曾经失去的小女孩——毓乐。
「可是冬翔,那是霸凌!他们是在霸凌那个女生!我怎麽可以袖手旁观!」夏璴希叹了口气,恬淡如水的语气也没能隐藏她话里的愤怒。
「璴希,毓乐走了,我只能保护你了。」秋辰风眉头皱着,他的声音嘶哑透着满满的哀伤。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没有力气再失去第二个。
「那你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生变得跟毓乐一样吗?你难道忘了毓乐当初是怎麽离开的吗?」夏璴希的声音颤抖着,眼底泛着红。
「璴希,别说了。」许冬翔轻拍夏璴希的背,当初毓乐的离开他们都很难受,更别说那是秋辰风的亲妹妹了。
「我没忘⋯⋯可是璴希,我不能让你有机会受伤,你明明知道,如果你去帮那个人,你也会被欺负。」秋辰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保持冷静,当年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不能让历史重演。
「我们不可能一直都在你身边,百密一疏,我们都受不起。」许冬翔接下去说着,他无法想像,失去他们的女孩会是什麽模样,当年毓乐已经让他们遭受了打击,如果不是夏璴希在,现在不知道是什麽样。
「叶春筠!你他妈敢打我?」张苑婷粗鲁的骂声传了过来,她跟李芝佳正在将叶春筠拖进他们一百多公尺前的小仓库里。
「璴希,不可以。」秋辰风伸手抓着夏璴希的手,他怕自己一放开人就不见了。
「辰风,冬翔,最後一次。拜托,救救她,这是最後一次。」夏璴希眼神坚定地看着秋辰风跟许冬翔。她的眼睛乾净清透,有着不容人反对的决绝。
「好。可是你不能过去,我们两个去,你在小仓库外待着。」秋辰风跟许冬翔对视一眼,两人都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们就是无法拒绝璴希的请求。
「好。」夏璴希笑了,一如继往的明亮。
「你竟然敢打我?小宝宝长大会反抗啦?」张苑婷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眼神阴狠的看着我。
「杀了我啊。」我嗤笑,这不是互相折磨吗?看我不顺眼,何不直接弄死我呢?反正我是死是活也不是那麽重要。
「你想得美!」张苑婷抓起我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撞,我感觉到我的鼻骨传来的疼痛,还有一条温热流了出来,接着我被用力地甩在地上。
「老天,好恶心!那是鼻血吗!」李芝佳嫌恶看向我,看来那条温热是我的血。
「芝佳,你有纸吗?我好像沾到了。」张苑婷皱眉,接过纸巾厌恶的看着他自己手指上的一点红。
「来,我来帮你擦乾净。」李芝佳突然露出温柔的微笑,如果不是前几秒钟他们对我动手动脚,我还真以为他转性了。
她抓起我的制服领子,接着用力扯开扣子,想把我的制服脱下来。我双手护在胸前,努力阻挡那双阴险的手。
「妈的!苑婷你过来压住她,这婊子力气可真不小。」李芝佳翻了个白眼,手一挥,又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嚐到了血味,我的嘴角隐隐抽痛着,双颊也肿胀着,这狼狈样给谁看呢。我不自觉冷笑。
「还笑得出来啊?那看来这是我们的错了。」张苑婷走过来摁住我的双手,李芝佳趁机剥下我的制服,我努力的想挣脱他们,但结果证明这都是徒劳。我的上身只剩一件内衣遮掩,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羞耻。
「来,我帮你擦擦脸啊。」李芝佳笑得温婉,手里抓着我的制服朝我的脸上抹过去,脸上的鼻血沾染在制服上,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在一点一点的破碎,谁来救救我⋯⋯
「啊!对不起喔,我把你的制服弄脏了,你这样很奇怪,乾脆⋯⋯」李芝佳依然笑的温和,话语停顿。我的警铃大响,不可以!不要!
「全脱了吧。」李芝佳笑得灿烂,跟张苑婷对视一眼,手上开始动作。
「不要!不要碰我!」我大叫着,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希望巡逻的警卫能发现。
「闭嘴,你再叫我就让你在外面被剥光!带你去红灯区游街!」张苑婷再次扬手打在我的脸上,我从来不知道女孩子也可以这麽恶心!
门口突然一阵拉扯声,有人想把门打开,无奈门锁着。「这门怎麽锁着?我东西还在里面欸!」男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无奈又不耐。
「你还是去找警卫开门吧,不然你东西可能明天才拿得出来。」
「只能这样了。走吧。」接着一阵脚步声远离小仓库。
「妈的,谁没事来小仓库掉东西!」张苑婷不悦的骂着。
「管他是谁呢!我只知道我们得快闪了!」李芝佳也不悦地皱眉,拿起书包准备走人。
「对了,那她呢?」李芝佳好像想起了什麽,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
「谁在乎啊?不用管。该走了。」张苑婷看都没看一眼,拉着李芝佳跑出去再用力地关上小仓库的门。
我浑身发痛,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剥的所剩无几,我没有力气爬起来,但是不快点走,这副模样怎麽能让人看到?
「你还好吗?」小仓库的门再度被打开,只是不是我所想的刚才的男生,而是那个温婉漂亮的女孩——夏璴希。
「别担心,没有人会过来的。」夏璴希脸上挂着清丽的微笑,她在我身旁跪下,扶起我的上半身,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接着替我把制服裙子拉好。
「你还能站起来吗?」
「谢谢你。」夏璴希的双眼太过温暖,那是我祈求许久的阳光,上帝终於听见了吗?
「哎呀,你怎麽哭了呢?」夏璴希愣了一下,将我抱在怀中,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
「都过去了,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都过去了。」夏璴希在我耳边低咛着,我终於忍不住放声大哭。终於有人愿意救我了⋯⋯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