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盡歡 — 11_誤會可否解

玉倚欢回宫後,皇后娘娘知道了,赏了些东西给她压压惊,并问了收留她之人,简单问几句,确认中宫之主的贤名不会有损後,便离开了。而皇帝知晓她失忆一事後,当下便赶过来探望,最後也赏了些东西,并且让太医给她诊脉,确定身体只是有些虚弱之外无大病後,才放心离开。

桓轩依旧过着他的风流日子,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玉倚欢则日日精进她的技艺,偶尔在御花园的一角,看着只有几片叶子,没有花苞的蔷薇丛发楞。

*泽平十七年,仲春。

玉倚欢离开之时是冬日,今已是初春,时间仍在走着,世界也仍旧运行着,他们的悲与欢,随着时间淡了或浓了。

「公主,下个月要办您的及笄宴,陛下派人来问,可有什麽特别要求?」锦临微笑着看玉倚欢,话里带点喜意。

自她上回回宫,父皇待她越来越好,不加掩饰的,许是因为倪氏被削权了,再无人能轻易左右父皇,所以如此高调。

「锦姨,你知我心情。唉…及笄宴就依着旧礼办即可。不知道他……算了。」玉倚欢懒懒趴在案上,宣纸上是一团意义不明的字。

是古字啊!是他的名字啊!走得那麽决绝,但还是忘不了他,都说时间会冲淡情感,为什麽她一日比一日更思念他?

「是。公主宽宽心吧!」锦临说完,见玉倚欢仍没有什麽反应,便退了出去。

「公子,莫要再喝酒了!您已喝了一夜。」玉斟面有愁容的说,她要是再拦不住公子喝酒,老爷肯定会骂她的。

自玉倚欢离开清平居後,桓轩便回到桓府主宅了,而玉斟也被桓轩调到身边。她这人没什麽小心思,侍奉人也一心一意,如此才会被桓轩挑中。

「若是我父亲骂你,你这个月的月银就翻倍当作补偿,所以别再扰我了」桓轩摆摆手,意思是让玉斟别吵他,赶紧走开。

事实上,喝了一晚看似多,但他不过是三壶酒喝得极慢罢了,玉斟实是夸张了。

「奴婢哪能走,若是贪着月银翻倍却让主子身体受损,那做奴婢的还有什麽用?」玉斟叹了一口气後说道。

纵然她说得如此,但仍旧没胆子伸手去抢桓轩手上的酒壶,她十分相信,她的手要是过去,定会废掉的,公子现在酒醉,凡是近他者必先除之,她可能连酒壶都没摸到手就与身体分离了。

「少爷,这是宫里来的信,没有署名」管家拿着一封信来到桓轩身边。

桓轩屏退诸人,小心翼翼地拆开那封书信,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拆开之时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不太浓却讨他喜爱。

里头有一张纸和前往庆欢阁公主寝殿的地图,而纸上则是写着:

『有事相告,务必前来。

欢欢。』

仅此几字,话里行间尽是冷淡,桓轩勾起唇角,冷哼了一声,他果然很傻。

你娘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难听话。

「玉斟,明日去玉罗阁拿我上个月订制的衣裳,我三日後要穿去五公主的及笄宴。」

桓轩扬声道,也不管玉斟是否有听到,他又继续喝酒了,一口便是一杯,纵是烈酒也依然。

甚呛。

*三日後。

「公主,奴婢服侍您更衣。」锦临拿着玉倚欢今日要在及笄宴上穿的衣裳,站在玉倚欢身後,温声说道。

「今日终究不是我生辰……」玉倚欢低声呢喃,随後笑了笑,笑言:「也罢,也只是个形式。替本公主更衣吧!」

玉倚欢张开双臂,而两位宫女上前,替玉倚欢卸下身上的衣裳,再由锦临一件件套上。

着桃色银丝绣烟云抹胸裙,外搭酡颜色纺纱罩衫。三千青丝披散於肩头。略施薄粉,并没有戴多余的首饰,手腕上套着木刻手链,那是燕妃给的,似乎是可以保平安和带来良缘。

「公主,依礼,皇后娘娘等会儿会过来与您敍话,奴婢等人先下去处理接下来的事了」锦临屈膝道,得到玉倚欢应允後,领着几位婢女离开。

桓轩换上一身新衣裳,浓烈的红像是盛极的花,他微微勾起唇角,还是想多一点喜庆的,哪怕他们今生有缘无份、互为世仇,可他还是想给她祝福。

拿起收在柜中要给欢欢的及笄礼藏於袖中,转身走出书房,对着身後跟上来的侍从,言:「我自己去皇宫,你不用跟来。」

侍从楞了一会儿,马上回神道是。

桓轩骑马向皇宫行去,待入了皇宫後,便悄悄去到庆欢阁,不想,里头却早已有人,桓轩静下心等待里头人的谈话结束,虽不想偷听,但他乃习武人,耳力胜常人,因此里头传来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一字一字敲入他心头,一直相信着的真相,在这一刻破碎了。

那人声音极细,深深刺入桓轩的心,她言:「你做得很好,桓家儿郎确实喜欢上你了。当年先祖皇帝被桓毅压一头,还被那周昭华玩弄真心,现在便由你让桓家儿郎也尝尝那滋味。」

那是皇后。

待皇后说完,桓轩等着,可玉倚欢迟迟未有回应,他因而拂袖而去,他怒极、气极,心中亦有悲伤,曾以为是同心人,如今却让他发现了真相。

你怎麽那麽傻?竟然相信玉氏人。

他自袖中将要给玉倚欢的及笄礼拿出,用力扔在一个角落,那是他上回出外处理事情时意外得到的前朝皇后之物,传说能带来幸福,如今也没用了!

那玉饰自木盒中掉出,碎成两截落在地上,便如他的心一般,残破不堪。

而在桓轩离去後,一黑衣人跳进公主寝殿里,走到皇后身边,细声耳语,在黑衣人离去後,玉倚欢才惊觉她的不回应,似是酿下了大错,她神色一变,抬起头看向皇后,怒道:「你做了什麽?」

「哼…这样的货色也敢跟本宫的的女儿争宠」皇后不屑的上下扫视玉倚欢一眼,随後再言:「还是做白日梦去吧!」

不待玉倚欢回应,皇后再言:「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本宫先走了,你可别迟了。呦!这小脸怎麽这麽苍白,再去抹点胭脂吧!莫要丢了皇室的脸面」

语毕,皇后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而後伸出右手,一旁候着的卢姑姑立刻上前扶住,主仆临走前,极具默契的对着玉倚欢丢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只是一个是大大方方,一个是隐晦不明的。

玉倚欢在他们走後,反而静下了心,她走到梳妆台前,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她已是那个从容的玉倚欢。

玉倚欢将面上的妆补好,慢慢走出寝殿,看着蔚蓝天空,心中的不安正在无限蔓延,纵然阳光正暖,她却是全身冰冷。

究竟皇后做了什麽?

及笄宴办得很顺利,皇后也没做任何手脚,可玉倚欢面色却越来越苍白,手脚也不断发颤。

他的眼里全是厌恶,哪怕他知道自己是玉氏女时也未曾露出那种神情。莫非,方才皇后那席话是说给他听的?

皇帝在及笄礼完成後,赠了玉倚欢一份大礼__册她为清平公主。

父皇给了她多麽重的期望,可对她来说清平两字囊括了他们两人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幢名为清平的小宅,他们有了快乐的回忆。

为什麽要赋予它新意?

玉倚欢笑了,艳丽绝芳,纵使眉眼尚未展开,在那一刻惊艳了所有人,便是皇后也在那一瞬失了神。

「愿承此名能助玉朝四海清平。」

玉倚欢接下圣旨,朗声道了此句。

皇后所出的三公主眼里露出几分嫉妒,正欲开口却被皇后一个眼神镇住。

而後及笄宴一片和乐。

自辰时开始的宴会,至午时方结,诸人面上虽仍带笑,实则疲惫不已,身为主角的玉倚欢自是加倍疲惫,可在桓轩离席那一刻,她却毫不犹豫的欲跟上,可脚步未踏出,便被几位闺秀给拦住,若只是些普通闺秀便算了,偏偏都是些高门贵女,她不得不耐下心与她们说话。

待玉倚欢撇开那些女人,桓轩早已不见踪影。

_______作者有话说

再来的更新会改成一周一次,距离会考只剩四十来天,作者没什麽时间了。

上周尚未补齐的篇章会尽速补上,尚欠两篇。然後这章就是这星期唯一的一更了。

给各位小可爱道个歉,我会努力考好会考然後加速更新的,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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