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所謂伊人‧ 在水一方 — 第七章

伊润转醒已是两个月後。

阳光斜斜照进窗棂,薰风拂面,伊润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呻吟了一声。

一抹人影立刻闪至床前,「醒了?感觉如何?」

伊润眨眨眼,诧异道:「大哥?」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

后稷摸了摸伊润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烧到六亲不认。」

伊润无言。

后稷道:「我去膳房要稀饭,你不要乱跑。」走了二步又折回来,「你醒来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些天好好修养。」

伊润含笑,「好。」

原来,就在伊润烧得不醒人事、气若游丝时,后稷恰好回宫了,他平日摆花弄草,随身带着良药仙丹,知道伊润中的是蛊雕的毒後,把所有人都赶走,亲自医治伊润。

「蛊雕之毒,七日也,你能撑过来,也是命大。」

伊润微笑,「还好有大哥在。」她舀了杓汤汁,「不过大哥师承何处?医术如此高明。」

后稷露出得意的笑容,附到伊润耳边,「你莫和别人说,我此次离开,拜了一位师傅,」他顿一顿,「神农山女帝。」

伊润惊讶道:「那个神农山?!」

后稷重重点头。

神农境内有一神农山,位置不定,四处飘移,游走在神农各地,山上与世隔绝,自立女帝,女帝医术精湛,还可控制花草树木,从不轻易出山。

「太神奇了!」

后稷神色严肃,「千万千万不可让别人之道啊。」

伊润食指放在嘴前,又拍拍胸脯,示意后稷放心。

隔日一早,后稷带着伊润向母后请安,清璇得知,立刻赶来,抓着伊润的袖子一直哭一直哭,说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害伊润中毒。

伊润身子还未康复,被清璇的高分贝吼的头晕耳鸣,幸亏后稷心细,发现伊润脸色惨白,把清璇劝离。

长妃姜原止不住的抹泪,哽咽道:「没事就好...」

「娘,大哥有事和您说。」

姜原问:「什麽事?」

后稷坐到姜原身旁,平静道:「父王赏的黄金和封号,儿子全都不要。」

姜原沉默半晌,叹气,「娘知道你对这些都没兴趣,但你是神农帝喾的长子,将来的ㄧ国之君,是要继承帝位的人,娘希望你除了对花草树木,对将来的事也该上上心。」

后稷猛地跪下,低垂着头,「恕孩儿不孝,此番是来向母亲告别的。」

姜原震惊的盯着后稷。

伊润别过头,平静的望向窗外。

傍晚,后稷起程。

伊润手提宫灯,身披纯白斗篷,站在台阶目送后稷。

后稷从怀中掏出ㄧ物,晶莹剔透,散发着温和的光晕,「这是灵寿果所练成的仙丹,必要时可救人ㄧ命。」

伊润收进贴身的荷包中,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

后稷轻叹,向前拥她入怀,「神农就交给你了,要照顾好母亲还有清璇。」

伊润的眼泪沾湿后稷肩头,她依依不舍道:「要保重。」

后稷抬手,抚上伊润头顶,蓦地瞟见ㄧ抹黑影闪过,他替伊润擦拭眼泪,「我走了。」

夜色如墨,吞噬后稷的背影。

伊润慢慢走回寝殿,推开门的刹那,宫灯灭,ㄧ双强而有力的手抱住伊润,伊润大惊,用力推打,却感觉到什麽,安静下来。

半晌,允翌放开伊润,点亮蜡烛。

他身着玄色夜行衣,外罩兜帽披风,脸还用黑布遮住,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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