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焚一呆。
「陛……陛下……」老夏豚求救似地看向血龙王，认为血龙王应该会管理这个辖区的秩序。
「你现在该求的不是他。」归海把老夏豚拎了起来，转向铜锈雀，「是他。」
铜锈雀愣愣看着眼前狼狈的土爷。他一直以为夏豚是永远站在顶层，无法被射下的太阳。他不曾想过能有看见夏豚被踩在脚下的一天。
「你想怎麽处置？」归海看着铜锈雀。
铜锈雀稍微回神，青铜色的眼睛暗淡下来，看着地面的屋顶碎块和血迹，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想……我妹妹那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
归海点点头，看向血龙王：「把这地方抄了，改成收容馆？」
「啊？」血龙王这才回神，愣愣地点点头：「好。」
「去召集下城的孤儿，让他们全住进来。这样可好？」归海看向铜锈雀。
铜锈雀愣愣看着归海。「真……真的？」
「这些楼子起码有百开间以上，不够住，再找。」归海捏紧老夏豚的颈子晃了晃，「他肯定用那些肮脏生意屯了不少款子，够你们吃个好多年了。是吧？」归海眯眼看着老夏豚。
老夏豚颤抖着不敢说话。他现在总算搞清楚状况了。这个鳍隐和铜锈雀……与血龙王是一夥的。怎麽会这样？他不是都有好好的上交款项给血龙王吗？血龙王不该管到他这儿来的才对呀，这儿的生意也是血龙王默认的……
「这个，怎麽处置？」归海又晃了晃手中的老夏豚。「杀了麽？怎麽杀？」
铜锈雀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决定土爷的生死。这些都发生得太快速了，他在短短的一炷香之内失去了妹妹，又看见了土爷被打败……
「好小子，小少爷，行行好……咱会改过向善的，行行好呀……咱还有一双儿女，还请小少爷开恩……」知道自己命悬一线，老夏豚泪眼汪汪地看着铜锈雀开始求情。
铜锈雀看着老夏豚，虽然愤恨仍未消却，在这地位的极端翻转之下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杀了……」铜锈雀低低说道。
归海抄起匕首。
「……又会多出一对孤儿。」铜锈雀说道。
归海停下动作，老夏豚惊恐的表情定格，两颗眼珠紧张地转向铜锈雀。
「还是活着……还清吧。」铜锈雀垂下眼帘。
归海一愣，沉默下来。
「谢小少爷开恩！谢小少爷开恩！咱欠的什麽都会还清的！都会还清的！」老夏豚惊喜地喊道。
归海冷眼扫了过去，老夏豚这才吓得闭嘴，归海沉声道：「有些东西，永远还不清。你就留在这儿铲马粪吧，替他们栽植三餐，甚好。」
老夏豚的脸又塌了下来，但血龙王也在看着，老夏豚不敢发难，只能咕哝：「哎，清痛八痛，多苦呀，烧公鸡呀烧公鸡，咱竟然成了苦力……」
归海冷笑了声，捏紧老夏豚的脖颈：「当苦力还是屍体，自己选。」
「苦力苦力苦力！苦力好呀，苦力。」老夏豚赶紧叫道。
「你的地盘，这样的处置，可行？」归海看向血龙王。
老夏豚一脸期待地看着血龙王，希望血龙王能在此时此刻地自己平反。
「甚好，甚好。」血龙王赶紧点头。归海问他的意见，归海问他的意见！
老夏豚的脸又塌了下来。
「最近四走了什麽老坎，又四趥鲶又四鳍隐的，仄四犯了水患喃？今年走了水劫喃……」老夏豚低低咕哝。
「趥鲶？」归海皱眉。
老夏豚一惊，怕眼前的鳍隐反悔了又想杀他，赶紧道：「没有没有，鱼爷您最好啦，留小的一命实在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刚刚说的趥鲶是怎麽回事？」归海问道。
「这……」老夏豚头冒冷汗，被那双蓝眼睛盯了半晌只好答道：「也没啥子，就四前些天被一个鲶爷劫了船，旁边有客船他们不赶，偏要赶咱那奴隶……商船，说要给三倍的钱费连夜赶船，到了目的地却只给两倍……」
归海和丹焚对看了一眼，暗光闪动。
「目的地……是哪里？」血龙王问道。
老夏豚一愣，答道：「沙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