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闹钟响起,被窝里的女人动了动身子寻找着床头柜的手机,摸着摸着确摸到了同床男人的手,他轻轻的揉了揉女人的头发温柔地说着「多睡会吧。」便下床拉开了半边的窗帘让阳光洒进来。
男人再次回来已经梳洗完毕并做好了早餐,而女人把自己完全藏进了被窝中,男人只好一把掀开被窝将女人一把抱在自己肩上。
「我的赖床鬼,该起床啦!」男人扛着女人来到浴室用手搔了搔女人的肚子逗得女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啦,醒了醒了!南暮我醒了啦!」一大早孙朝便带着笑容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来个早安啾。」南暮嘟起嘴吧凑上前,被孙朝一手挡下。
「整天就知道啾啾啾,你还知道什麽呀。」孙朝捏了捏南暮的鼻子,甜蜜的笑着。
「想知道吗?我嘴对嘴跟你说。」话才说完南暮便捧着孙朝的脸亲了下去,长吻着舍不得放开。
「你是不是接吻狂魔啊,老爱啾啾啾的。」孙朝害羞的推开南暮脸色红润的偷抱怨着。
「当然不是啊!我只亲你一个,别人让我啾我还不要呢。」南暮一脸信誓旦旦的又想凑上来偷亲一个。
「好了啦,再啾下去都要迟到了。」孙朝再一次挡住南暮的嘴,终於可以开始洗漱。
吃过早饭後孙朝坐着南暮的车到公司门口,两个人交往後孙朝其实一直都走低调路线,除了林寻之外全公司上下几千人没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直到某天下午孙朝因早上没标到提案一个人低落的坐在咖啡厅发呆时,南暮忽然出现在身边并毫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将孙朝拥在怀里,那一刻周遭同时发出惊呼声,并透过一张又一张的相片迅速在公司内部传开,让不少女性职员大喊想罢工。在那之後南暮以「反正这是公开的秘密啦。」理所当然的和孙朝一起上下班。
孙朝走进公司一路向保全和同事互道早安,拿出通行证刷过感应区後她停在大厅最新一期的合作宣传,是要和韩国方谈代理将游戏推到韩国,今天便是第一次面对面的接洽。
「朝朝早安。」顾日生从孙朝背後忽然冒出来在她左边说早安後瞬移到右边。
「日日生早啊,今天怎麽会来?」孙朝笑了笑收起自己的通行证,和顾日生一起去等电梯。
「不是要跟韩国方谈代理吗?别看我这样,韩文我还是略懂略懂。」顾日生拉了拉自己的西装,精神抖擞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姿态。
「一介大股东是来当翻译的呀。」孙朝开玩笑的对顾日生使用了嘲讽,换得顾日生一个不甘心的眼神。
两个人出了电梯门边在讨论要去那边帮萌梦庆祝,正好碰上准备资料的林寻。
「寻哥早安。」孙朝停下脚步和林寻打招呼,顾日生也跟着停下来打了声早安。
「顾先生,孙朝早安,对了今天汤先生也会过来吧?」林寻有些疑惑的问着同样疑惑的两个人。
「汤先生为什麽要来?」孙朝接过林寻手上的资料发现原来不只谈代理,还要将和Re合作的游戏来个联动活动。
「朝,早安。」汤鈤适时的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带着好看的笑容却只跟一人打招呼,随後跟着柜台小姐走进了会议室,扔下这还来不及搞懂的三人。
「他...还没放弃呀?」顾日生眨了眨眼,努力的让自己回过神来,林寻早已回神的去准备开会的资料。
「这个嘛...。」孙朝歪着头一边思考着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自从上次递完名片後汤鈤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就不仅止於公事。
上午九点五十六分,顾日生和南暮也进了会议室,这三方会议只差韩国方的到来,林寻和孙朝也待在会议室的角落待命中。
「汤鈤你真不要让联动活动在韩国启动吗?」南暮看着合约书,汤鈤依旧没有同意让联动活动正式上路。
「这对台湾老玩家不公平,怎麽看都只有韩国方赚到。」汤鈤啜饮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着。
「联动起来韩国市场才推更快啊!要不我们私底下附加条约,你就点头同意吧?如何?」南暮一副市侩的表情,心里的算盘打的响亮。
「那我要你的助理孙朝。」汤鈤想都没想的转过眼神指着站在角落的孙朝。
「唉我就说韩国市场什麽的管他去死好了,签什麽条约啊!」南暮立马装没事的转移话题,顾日生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好笑,只是下一秒他的脸就僵在这个笑容。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韩国方代表推开会议室的门,第一位女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留着飘逸的长发,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还有很难让人不注意的左眼下那颗泪痣。
「南...南暮。」顾日生拉了拉南暮的袖子,南暮的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空气中多了一股浓浓的尴尬味。
「你好,我是韩国方的行销主任莫文璟,也是今天的翻译。这位是韩国方的游戏总监金道杰,这一位是韩国方的总经理崔俊。」莫文璟井然有序的介绍着身边两位穿着西装的男子,孙朝也赶紧请三位入座。
「你好,我是Re:0的台湾区总监汤鈤。」汤鈤拿出自己的名片和三位韩国方代表交换。
「我是DN科技的总裁南暮,这一位是我们的大股东今天的翻译顾日生。」林寻替南暮交换好名片後放到南暮面前,他带着不太对劲的表情说着。
「南总好久不见。」莫文璟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南暮身上。
「真的是很久不见了啊,学妹。」南暮略带酸味的开口,这让孙朝意识到这人和南暮之间肯定不太一样,她和南暮在一起後不是没遇过南暮的前任,但没有一个人让南暮表现出在意过,孙朝能感受出这两者的差别。
「就是她吗...。」孙朝低着头喃喃自语,一旁的林寻推了下眼镜疑惑的看着莫文璟总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接下来会议开始进行,一直都算顺利直到联动活动的部分,汤鈤依旧不肯让步於是今天会议就在午餐时间告一段落。
「我们已经安排好今天的午餐了,请各位移驾到一楼有专人载你们到饭店。」林寻率先出声引导韩国方代表走到电梯。
「今天晚上可以单独吃顿晚餐吗?」莫文璟独自走到南暮身边,撩起一边的长发眨着眼睛问道。
「不行!当然不行!晚上我们有约了!」见南暮像是被石化一般顾日生赶紧抢在事情脱离轨道前开口。
「学长你还是跟在他身边呀,那麽我下次再约罗。」莫文璟耸了耸肩後多看了孙朝几眼後才离开。
「朝,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单独吃个晚餐吗?」才一眨眼的时间换成汤鈤来约孙朝。
「不行!都不行!我们有约了啦!」顾日生像是崩溃般的呐喊,孙朝稍微向汤鈤道歉後就来摀住顾日生的嘴。
於是原本没有约的晚餐,现在变成四个人坐在南暮家吃火锅。
「咳咳,南暮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今天的状况呀?」顾日生见孙朝和萌梦一脸萌新样心里是急着想解释,但又怕抢在南暮之前告诉孙朝他会生气。
「没什麽好解释,她是我的前任之一就这样。」南暮夹了块还没熟的玉米就要啃下去。
「她是你的初恋吧。」与其说是疑问句不如说是肯定句,孙朝夹走南暮的玉米再次放回锅里让它烹煮,换了块豆腐放到南暮碗里。
「不...不是...没有啦。」南暮抓了抓自己的左耳耳垂,并用眼神责骂着顾日生。
「南暮你看起来也太不南暮了吧。」萌梦吃着肉片呆萌的说着,可这句话让其他三人都停止了一秒的动作,像是心脏漏跳了一拍。接下来的晚餐时间完全没提到莫文璟的话题,顾日生也趁机讨论着要和萌梦在哪里办庆生会,南暮意外的积极参与话题提供想法,孙朝依旧当着打饭兵,负责将煮熟的食物分到大家的碗里。
「朝朝我来我来!」吃饱饭後萌梦主动跑到厨房帮孙朝擦乾洗好的碗盘。
「去吃水果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孙朝用手肘推了推萌梦让她也去客厅和两位男士一起享用樱桃。
「朝朝从以前就这样呢,总是一个人。」萌梦停下手边的动作脸上带着些许不开心和心疼的成分。
「我有吗?」
「朝朝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
「主动抓着南暮好不好?」
「抓什麽抓,夹娃娃啊。」
「唉唷!今天听到那个文什麽的之後我心里就怪怪的嘛!你绝对不能把南暮让给她喔!」
「如果她能给南暮幸福,那也不是我能选择的。」
孙朝擦乾双手後拍了拍萌梦的头,脸上露出一抹落寞的微笑後转身走向沙发。
等到日梦夫妻档回家後孙朝也待在自己的书房看书,反倒是南暮自个儿心静不下来,来回在家里走来走去。
「你干嘛呢?」孙朝下来厨房一边泡着咖啡一边看着正在客厅来回走动的南暮。
「运...运动啊!朝朝要不要一起来运动啊!」南暮一脸心虚又急於掩埋事实的模样逗得孙朝不由得笑了出来。
「怎麽了,那麽焦虑?」孙朝用他的杯子泡了杯热蜂蜜水递给还在走路运动的南暮。
「朝...朝朝你就没什麽想问我的吗?」南暮接过热蜂蜜水终於停止走动坐回沙发上。
「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问,但你想说的我一定会听。」孙朝捧着热咖啡坐到南暮身边静静地说着。
「朝朝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了你会挽留我吗?」南暮喝了一口蜂蜜水後有些不安的问着。
「如果你真的要走了,我怎麽舍得留下你。」孙朝放下手中的马克杯诚实的回答。
「你还真是不强求也不主动耶。」南暮也放下手上的马克杯伸手搂着孙朝的肩膀。
「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幸福就算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所以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尊重。」孙朝眼神认真地注视着南暮的双眸,这还是南暮第一次听见她亲口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可为什麽会感到如此的心酸。
回应着孙朝望眼欲穿的神情,南暮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眷恋着彼此的唇,窒息式的爱恋,南暮将孙朝推倒在沙发上想往下走又舍不得走下去,犹豫之间孙朝伸出的双手抱住南暮,并不是一种拥有,而是看穿了他心中真正的犹豫。
「没关系,不怕,那不是你的错。」孙朝留了这句话在南暮的耳边後便回到自己的书房,刚泡好的热咖啡就这样放在桌上变凉,南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久违的在爱情的路上找不到目的地。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最後一次的会议Re:0依旧没有通过联动活动的方案,最终定案先在台湾初选挑出一队玩家到韩国举办发表会活动直接现场秀一波。达成协议後韩国方留下会说中文的莫文璟和DN科技的总裁南暮共同完成接下来的细节,而Re:0台湾区总监汤鈤则负责台湾区首推联动活动的部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汤鈤和莫文璟私底下勾结,最大的一场雨莫过於孙朝被调去协助汤鈤,原本南暮打算让林寻过去,可莫文璟这边强留林寻,汤鈤那方强要孙朝,搞得南暮心中天人交战,最後还是孙朝自愿签下合约书才得以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只不过两人见面的时间几乎只剩下回家睡前的晚安和起床的早安。
「汤先生这是预计的游戏活动画面,请您确认一下。」孙朝拿出平板拨放今早从游戏策画组寄来的档案给汤鈤看,在他示意让孙朝将平板放在跑步机上後孙朝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的汤鈤正戴着蓝芽耳机和总公司连线会议,一边在办公室的跑步机上运动眼睛还一边盯着平板上的画面,一心多用到孙朝由衷的佩服。
「知道了,我会吩咐助理去做。」汤鈤摘下耳机停下跑步机,满身大汗的走到电话旁拨了内线电话让孙朝进来自己的办公室。
「汤先生你找我?」孙朝手上拿着毛巾走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做惯南暮的私人助理,知道汤鈤每次都在办公室运动後孙朝也养成帮忙准备运动毛巾的习惯。
「几件事让你去办,第一件事总公司要看这次三方合作的进度,你今天去DN科技了解一下。第二件事关於游戏画面我有几个问题你帮我安排下午开会。第三件事谢谢你的毛巾。」汤鈤勾起好看的笑容凑近毛巾,有别於南暮霸气的发布指令,汤鈤多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并不是领他的薪水所以也不算是真正老板的原因。
「不客气,那我先去忙了。」孙朝带着浅浅的微笑离开汤鈤的办公室,手机正好接到林寻传来的讯息。
寻哥:南总想要了解台湾区活动的部分,这礼拜有时间过来汇报吗?
孙朝:今天下午可以吗?我刚好有事要回去公司一趟。
寻哥:太好了,今天下午没问题,那我帮你安排。
孙朝:谢谢寻哥。
收起手机孙朝赶紧坐下来先是安排下午和游戏策画组的会议,并开始着手制作晚点要去DN科技汇报的简报内容。孙朝一路忙到下午游戏策会组来找孙朝才注意到时间,终於安排好汤鈤和策划组的会议後她急急忙忙拦了部计程车赶往DN科技。
此时此刻的莫文璟正和我们的南皇坐在会议室的两头,南暮低着头看着等会儿要用的资料,莫文璟解开了衬衫上方两颗扣子,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的事业线,翘起一只脚坐到南暮桌子一旁微窄的裙子露出了穠纤合度的大腿。
「...呐,我说你还气我当时的不告而别吗?」莫文璟手指画过南暮的胸前,语调娇甜暧昧。
南暮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直接将她的手拍掉,起身换个位子语调冷漠地说「没什麽好气的了,我现在有未婚妻了。」
莫文璟哼哼笑了几声「那个孙朝?」
听到莫文璟不屑的笑声,南暮不爽地瞪了她一眼,只见她勾起一个自信地笑说朝着南暮走过来问道「南暮,你听说过鹰眼计画(ES)吗?」
南暮难得放大了双眼,他停下手边的动作,声音微微颤抖着,沉默了好数片刻才开口「所以你当初的不告而别...。」
此时又走入留着一头白色长发,身上穿着深色和服,身上带着一股森林里芳芬的味道,外表像是日本人,开口却是道地的台湾语调「蔷薇,他就是你想收的人?」
莫文璟用手指卷了卷头发点了点头,她悄悄来到南暮耳边细语「等会儿开完会你要带孙朝去吃日料吧?你知道有人准备要开一台货车撞死你们吗?」
南暮全身颤抖消化着眼前的资讯,鹰眼计画(ES)本该是资讯界的传说,他没有想过自己会碰见真真正正的企划负责人,甚至没想过会用在自己身上。
「那我只要不去...。」南暮话还没说完莫文璟就举起食指摇了摇,勾起她那诱人的嘴角语调轻声地说「你知道南皇这条命在『那个世界』值多少钱吗?」
莫文璟的「那个世界」指的便是黑市,南暮的头脑和技术同时阻碍了不少同业的发展,他没有想过事情发展会发展成这样。
和服的男人看了眼时间淡淡地说「南暮,你要加入我们吗?」
南暮斜眼看着这名男人,年龄约五、六十上下,但眼神非常真诚坚定,他开口轻问「你知道要抹掉我的资料是一件多难的事吗?」
「所以你不用抹去资料,你有特别的任务,和我一起。」莫文璟趴在桌上一副诱人犯罪的姿势轻挑地说道。
南暮看了眼手表,离开会剩不到十五分钟,他润了润喉咙向和服男子开口「我加入。」
和服男子点了点头,语调严谨地说「凌晨四点十六分,梦晨街四十八号。」说完便离开了会议室。
莫文璟躺在桌上一脸无趣地说「没想到还要出动梅花你才愿意加入,那你的代号呢?要取什麽?」她一脸兴奋地坐在桌子上,胸前仍究一片白皙。
南暮根本没时间去想什麽代号,距离开会剩下不到五分钟,听林寻说今天孙朝会到,他立刻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和领带丢到门口,胸口的钮扣直接被扯掉了几颗,他也顺手解开莫文璟的钮扣并将对方的头发弄乱,自己的油头也弄得像是刚运动完的样子,接着他直接跨坐在莫文璟身上将她压在身下,眼神冰冷,语调冷漠地说「等会你什麽都别说。」
孙朝急忙赶到公司一楼伸手往包包一挖才发现自己忘了带DN科技的通行证,正当烦恼时後方有一个人便帮孙朝刷了通行证。
「进去吧。」背後传来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顾日生,手上还拿着两杯冰咖啡。
「谢啦日日生,今天股东会议啊?」孙朝脸上虽挂着感谢之意可嘴上依旧没有饶人的打算。
「呿!今天是南暮叫我来的啦!」顾日生故作生气的撇过头,看起来跟萌梦还有八十七分相似。
「哈哈哈开玩笑的嘛!你和萌梦最近还好吗?」孙朝倚靠着电梯的扶手回到熟悉的环境果然还是比较放松些。
「我们最近在找房子。」
「什麽?」
「我实在忍不住了!下班後没办法看到萌梦的日子要怎麽过啦!不!」
顾日生说着说着眼睛竟还闪着泪光,孙朝吞了吞口水怀疑这孩子到底是哪来浮夸派演技。
「那我们曾住的地方不就要退租了吗?」
「没有啊,我买下来了。」
「蛤?」
「萌梦一开始死都不肯搬啊!她说我看不到她就算了,但她不要离开曾经和你一起住过的地方。最後我们各退一步,就是我把房子买下来,她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就算你是大股东,也没这麽多钱可以挥霍吧?」
「齁啦?南暮没跟你说我家是开百货公司的吗,DN科技的初期资金也是我先出的,所以他才让我当个游手好闲的大股东啊。」
随着电梯门打开,孙朝还愣在电梯里要不是顾日生克难地把她抓出来,怕是又要被电梯载回一楼去了。
「顾日生。」冷静走了几步後孙朝忽然停下脚步让没注意的顾日生直接撞上了她。
「唉唷!干嘛忽然停下来啦,咖啡差点全洒了。」顾日生一个动作稳住手上两杯冰咖啡。
「谢谢你这麽爱着萌梦。」孙朝背对着顾日生轻轻咬着下唇并在说完後就往前跑了几步不让顾日生发现自己脸上羞涩的表情。
「咦?朝朝你再说一次嘛!再说一次嘛!说嘛说嘛!」顾日生满脸得意的左跳右跳跟在她背後,直到孙朝又再次忽然停下脚步又再次被顾日生撞上,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因为萌梦。
会议室的门被孙朝推开,手还紧紧握在门把上,而会议室内南暮正将莫文璟压在桌上,南暮的西装和领带落在靠近门的地上,莫文璟身上的衬衫更开到了胸口处,凌乱的发丝配上一个心虚的眼神,孙朝像死去般身上一点情绪因子都不剩,顾日生回过神的瞬间松开手任由冰咖啡坠落地面一手摀着孙朝的双眼一手握住她的手将门关上,冰咖啡在染脏了米白色的地毯并溅到了孙朝和顾日生的鞋子上,只不过他们并没有为此感到冷冰,眼前的一切比这咖啡还更冰凉。
「孙朝你来啦?」林寻看着这微妙的场景疑惑的开口,下一秒顾日生拉着孙朝的手跑回电梯,林寻推了下眼镜满脸问号的刚要转开会议室的门时又被里面急忙冲出来的南暮撞开,顾日生一路拉着孙朝跳上自己的白色跑车用车上的电话拨给萌梦,南暮也赶紧开了自己的车往萌梦家的方向开。只不过这次南暮低估了顾日生的智商,顾日生随後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家的人用公司的名义秘密订了间房,并将孙朝暂时带到这个房间。
「这间饭店是我们家的相关企业,他应该暂时不会找到这。」顾日生喘着气的转开一瓶水递到孙朝面前,可她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床上发楞,包里不停传来宇宙人的音乐和新讯息的提示音,但孙朝就好像自带了隔音效果一点也听不见世界上的所有声音。
「朝朝!」几分钟过後萌梦按了门铃一进门便直冲房间一把抱住失了魂了孙朝,顾日生走到阳台先拨了通电话给林寻。
「朝朝,你听得到吗?我是萌梦啊,朝朝你别吓我了!什麽反应都好眨下眼都好嘛!」萌梦紧紧握着孙朝的手见孙朝依旧没半点反应萌梦便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一句话都不说。
「林寻今天的会议暂停,汤鈤那边我会跟他解释。嗯,抱歉让你善後了,谢谢。」顾日生挂断和林寻的通话後又在通讯录中找到汤鈤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我是顾日生。」
「你把我们家的助理带去哪了。」
「你是在DN科技安排了眼线是不是!」
「刚刚南暮着急地打来问我孙朝回来没,那语气着急地就像是世界末日,想一下就知道出事了。」
「算了,我是来帮孙朝请假的。」
「我家助理人在哪?」
「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想搞到连南暮都知道她人在哪,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孙朝在哪。」
「......。」
「给你三秒,三、二...。」
「好啦好啦!等等发地址给你,但绝对绝对不能让除了你以外的人知道喔!」
顾日生没好气地挂断电话,处理完後又回到房间看着两名女子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一个看着地面发楞,一个看着对方的侧脸含情脉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空间是不是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
「朝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想见南暮吗?」顾日生蹲在孙朝面前,一听见南暮两个字孙朝的时间像是被启动,空气间连一丝哭泣的声音也没有,眼泪一颗一颗落下的安静。
「朝朝...。」萌梦豪不介意的拿自己的袖子擦去孙朝的眼泪。
「朝朝在你想见到他之前,我不会让他见到你的,只是...。」顾日生看着孙朝连哭都如此倔强,心底是彻底的感到不舍,也许他早就该阻止南暮和孙朝相爱,他过於相信南暮的滥情在孙朝身上能找到停止符了。
「只是什麽?」萌梦皱起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顾日生。
「唉...等等汤鈤会过来。」顾日生叹了长长一口气扶着头额坐在另一边的小沙发上。
「他来干嘛?」萌梦一脸不解的问道,手仍紧紧挽着孙朝的手臂。
「不知道,总之等等他来後我先带你去打包行李。」顾日生仰头看着天花板,不久前发生的画面还清晰地在眼前出现。
不久後果然汤鈤出现在房间门口,手上还提着一袋沉甸甸的购物袋,待顾日生开门後汤鈤一句话也没问的直直走到孙朝身边。
「汤鈤你来这里干嘛?」萌梦一脸保护主人的表情守在孙朝前面。
「趁虚而入。」汤鈤一脸不开玩笑的说着,眼神百分百诚实到让顾日生和萌梦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这股真诚。
「我暂时先相信你,我要带萌梦回家一趟不准你对朝朝乱来!」顾日生清了清喉咙假装镇定的说着。
「别回去,南暮还守在李萌梦她家楼下,我带了一些,如果还有需要的生活用品写下来我让别人去买吧。」汤鈤翻开袋子里头除了食物还有成对的生活用品并在其中找出一颗海盐柠檬果冻。
「呜呜怎麽觉得汤鈤比日日还靠谱呀。」萌梦看着成对的生活用品心底天人交战的都快往汤鈤靠过去了。
「萌萌快说我做得很好嘛!我可是瞬间就想到不能带朝朝去南暮知道的地方耶!」顾日生褪去先前坚强的大人模样,又回到平时那个孩子般的性格。
「可是你刚刚就差点把我们卖了耶!」萌梦任性的故意撇过头,顾日生只好可怜的抓着萌梦的衣角卖萌。
「所以你们有人要跟我解释发生什麽事了吗?」汤鈤打开果冻後递到孙朝面前,孙朝一边啜泣的一边接过果冻可一点也没有要开动的意思。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过来罗?」萌梦睁大眼睛的看着汤鈤。
「我只知道她受伤了。」汤鈤拿回果冻眼神满是心疼的看着孙朝因啜泣而抖动的身体。
顾日生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汤鈤,心里既是认为该替自己的好兄弟南暮阻止汤鈤的趁虚而入,可又觉得这次真的是南暮做错了事也许趁虚而入对孙朝来说并不是件坏事,於是他决定让孙朝自己选择。
「汤鈤这里留给你,我晚点回来。萌萌我要和南暮谈谈这次的事你也一起来吧。」顾日生抓着自己的外套後看着萌梦,萌梦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先跟着顾日生去听南暮怎麽说,紧紧抱了下孙朝後也跟上顾日生的脚步。
「谢谢。」一直没说话的孙朝闪着泪光望着两个站在门口的人终於开口,顾日生松了一口气的挂上笑容,萌梦也忍着眼泪的点了点头後便转身离开房间,留下汤鈤和孙朝两人待在房间。
「汤先生抱歉,因为私人的原因我没有...。」孙朝还未说完便被汤鈤用汤匙舀了一口果冻塞住嘴吧。
「朝,你得知道我不是以一个上司的身分来这里的。」汤鈤也舀了一口放到自己的嘴中,柠檬的味道迅速在嘴内扩散,除了酸味还带了点苦涩。
在那之後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空间剩下孙朝随身包包里仍不停传来的音乐及提示音,汤鈤不急也不问地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用手机看着公司的资料。孙朝独自坐在床边脑袋不断重播着那一幕画面,心像是一刀又一刀的划过,不偏不倚正是喜欢南暮的位子,眼泪又一滴一滴的降下。
「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我陪你。」听见些微的哭泣声,汤鈤果断的扔下手机走到孙朝身边轻握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像是怕这一碰孙朝就会碎成一地。手指传来温热的体温融化了孙朝寒冷的情感,她的世界终於下起了滂沱大雨哭的声嘶力竭,只是陪在身边的不再是熟悉的佛手柑混檀香的味道,没有人接住不停坠下的自己。
汤鈤没有伸出手拥抱她,即使看着哭泣的她自己的心犹如刀割,即便他是多麽的想趁虚而入,可他同时明白还不是时候,还要等,必须等到孙朝做出选择。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牵着她的手指,静静地听着她哭泣,静静地抽了张纸巾替她抹去眼泪,什麽也不过问也不多说,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直到孙朝哭累了躺在床上,他也只是将孙朝抱到枕头的位置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最後满脸心疼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又回到小沙发上审核着公司发来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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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日生这边就没这麽平静了,南暮接到电话後狂奔到餐厅,还喘着气就被萌梦泼了一身的气泡水。
「刚刚那杯是替我们家朝朝泼的,这一杯是替我们家日日泼的。」南暮还没坐下又被萌梦泼了第二杯气泡水,一旁的服务生手上端着一壶水都看傻了眼。
「可...可恶啊!」萌梦完全杀红了眼准备冲过去抢走服务生手上的水壶,好在被理智线仍在线上的顾日生死命拉住才没帮南穆把澡都给洗了。
「朝朝人在哪?」从头开始湿了半身的南穆似乎连天生的霸气都被萌梦浇熄,但对顾日生来说他就像是看到了莫文璟刚消失那阵子的南暮。
「她现在不想见你,所以我不能告诉你。」顾日生示意让服务生过来把水加满,一手握着萌梦的手让她冷静一些。
「让我和她解释。」服务生非常贴心的顺便带了条毛巾递给南暮,让他不至於像是个刚从深海爬起来的模样坐在餐厅里说话。
「我是代替她来听你解释的。」顾日生努力让自己保持公平的心态,两边都是自己的朋友他也实在不好立马下评断谁对谁错。
「要说就快说!」见南暮闭嘴深思,萌梦的耐心直接爆线,声音大到刚刚端着水壶的服务生又原地颤抖了一下。
「总结我和她之间什麽都没发生。」南暮叹了一口气没法见到孙朝心理怎麽都静不下来,脑海中不停回放孙朝愣在门口那心碎的表情,从那一刻开始他进入了後悔的回圈,後悔自己没能追上好好留住她抱着她。
「中间过程你就都不用解释了啊?」萌梦生气站了起来,再次吓得服务生寒毛竖起。
「一连串的巧合让我和她变成那样令人误会的姿势,然後在最後一个巧合被朝朝撞见,但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南暮将头发全部往後梳,即便像是落水狗的模样,也是这世界上最帅的落水狗。
「你真以为你在爱情的世界里也是南皇啊!你...!」
「好了萌梦。」
顾日生皱着眉头将萌梦拉回位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今天已经把这辈子的好运都给吐光了。
「南暮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的人是孙朝还是莫文璟?」顾日生太了解南暮的个性,若是他不要的就算是天灾巧合他都能安然闪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南暮肯定是对莫文璟分了心,就算是私心为了自己的兄弟而逼他做出选择,也不能让南暮继续这样下去。
「......让我见孙朝。」南暮紧皱着眉头久久才吐出这句话。
「兄弟抱歉了,我做不到。」顾日生起身後往自己身上浇了一杯气泡水,故作坚强的牵着萌梦的手离开了餐厅,南暮用手抹过自己的脸,藏起偷偷落下的眼泪。
两个人回到饭店时汤鈤依旧坐在小沙发上翻着书,孙朝已经躺在床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汤鈤我有话和你说。」顾日生走到阳台向汤鈤招了招手,萌梦心疼地走到床边轻抚过孙朝脸颊上的发丝。
「话先说在前头我不站在你这边。」顾日生解开衬衫的扣子像是终於解开勒紧脖子的枷锁。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会等,等到孙朝做出选择,你不用担心。」汤鈤从口袋掏出外盒完整的菸盒,里头的香菸数量近乎完整,他抽了一根出来点燃,深吸一口後吐出浓浓的白烟。
「工作的事情...。」
「我帮朝请好假了。」
「生活上...。」
「Re有配给我一套房那边进出很严谨,但离公司太远我没住那,可以让她们俩先去住,我会交代楼下保安,你可以放心。」
「南暮...。」
「我不用知道,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汤鈤灭掉手上的菸,对着夜空吐出最後一口浓浓白烟,顾日生看着他的侧脸,在不知不觉中这位被南暮喊来喊去的跑腿学弟也成为了一位出色的大人了。
「干嘛?」汤鈤被顾日生直愣愣盯的莫名尴尬。
「没什麽,只是想说当年那个小学弟现在竟然和南皇抢女人啦!」顾日生松了一口气的说着,脸上带着今日少见的笑容。
「时光是把杀猪刀嘛。」语毕後汤鈤脸上仍带着一个自信的笑容,两个男人忽然就在阳台上传来了笑声。
萌梦在整理东西时发现刚刚汤鈤翻的书竟然是章夕的书,只是外表不如孙朝那本有岁月的痕迹,她启动警戒状态拿起书走到充满欢乐的阳台问道「你为什麽有这本书?」
「因为朝很常看,我想知道她喜欢什麽所以就买了一本来看。怎麽,你也想看吗?」汤鈤一脸认真的问道,表情老实到让萌梦自觉自己真的担心太多。
「哈哈哈哈哈才不要!」萌梦像是一个安心的妈妈扔下一头雾水的汤鈤和顾日生又走回孙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