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年 — 秋暮04

在一起之後的日子没有太大的改变,除了南暮开始时不时都想偷亲孙朝之外,除了南暮时不时都牵着孙朝之外,除了南暮在家时不时就黏在孙朝身上之外,除了南暮时不时就刷了机票想带孙朝出去浪之外,除了南暮更多的时不时之外,真的没有太大的改变,真的。

今天终於完成和「Re:0」的合作案,孙朝也终於从这一连串的忙碌中得到暂时的解脱,一旁的林寻也终於松了一大口气。

「南总合作愉快。」汤鈤板着一张脸说着制式化的祝福,拍着制式化的握手照,南暮同样带着一张自信专业的表情面对镜头,直到相机放下两个人的脸才恢复平常。

「等等一起去吃个午餐吧,前阵子吃到一间不错的日料。」南暮放松的坐下接过林寻递过来的文件。

「又和那个女生去约会了?」知南暮者汤鈤也,他解开西装外套到扣子坐在南暮右手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

「这个女生。」南暮指着正往两人方向走过来的孙朝。

「原来不只是助理吗。」汤鈤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看着孙朝,眼神瞬间闪过一丝遗憾。

「汤先生这是关於这次合作我方准备的文件,这一份请你带回去给总公司。」孙朝将一个牛皮信封递到汤鈤面前,他愣了一秒才收下。

「连这都准备好了真是名能干的助理。」打开信封确认资料後汤鈤有些意外的说着,信封内本该是自己公司该自己整理的文件。

「当然,她可是我万中选一的好助理呢。」南暮又趁孙朝在旁边时偷牵着她的手,虽说下一秒就被孙朝狠狠地甩开并撇过头用眼神警告他。

「真羡慕,我也想要一个。」汤鈤难得露出欣羡的表情,反倒让南暮有些戒心。

「可惜,她已经是我的了。」南暮霸气的将孙朝一把揽过,这让孙朝既感到意外又生气的瞪着他。

「等你不是他的那时请通知我,於公於私都是。」汤鈤递了张自己的名片到孙朝面前,语气和动作都十分从容。

「汤鈤你认真吗?」南暮自带霸气抢过他手上的名片,眼神满是占有的防备。

「工作时我不开玩笑。」汤鈤起身将西装的扣子扣上,神情依旧自信从容,和前一阵子见到的人有极大的落差。

「日料已经订好位子,司机也已经在楼下待命。」眼看会议室就要成为战场,林寻赶紧将两位请到楼下转移到下一个目的地。

孙朝则还没从一连串的对话中回过神,只感觉自己腰上的力道渐渐变大却控制的没弄疼自己,南暮的眼神也不是不安而是一种被挑起战力的神情。

「总感觉汤鈤和上次在舞会上见到的不太一样。」孙朝捏了一下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接着开始整理会议室桌上的茶水和资料。

「他这是迟来的转大人吗。」看着汤鈤走出会议室的背影南暮一脸满不在乎的起身。

没参加舞会的林寻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汤鈤,因为和南暮是学长学弟的关系,汤鈤也不时会被南暮叫来公司帮忙处理公司的事情,直到去年汤鈤成为Re:0台湾区总监才比较少被喊来,但今日的发言也确实让林寻感到不可思议,印象中的汤鈤工作上是个很有远见和手腕私底下则是个待人和善又细心的男人,尤其总能保持冷静对事不对人不把工作情绪带到私下,让林寻对他印象也很好。

「咦?孙朝你不去吃饭吗?」林寻见会议室只剩下孙朝一人,而她也没要跟上的意思。

「嗯,我今天下午请假。」孙朝手上拿着资料带着些微焦虑的说着,一点也不像是要放假的人。

「那祝你假期愉快。」林寻从口袋摸出一颗巧克力塞到孙朝手上,脸上带着一个笑容,那个笑容让人特别地感到安心。

「寻哥谢谢你。」接过巧克力孙朝略些放松地笑了笑,看着林寻也离开会议室的背影,心情不自觉又缩了起来,等等她要回去和萌梦同住的地方收拾行李,虽说距离舞会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但她不是舍不得就是又有公事缠身,她告诉自己就是今天了,必须得去。

午後的天空灰成一片,孙朝踏出捷运站走在熟悉的街道,往前走进第二条巷子口的便当店,再往前走直到看见一楼美甲店後往左转,左手边数来第二栋的顶楼就是了。孙朝往包包里翻找着这里的钥匙,上面还挂着和萌梦成对的黑猫钥匙圈,互相碰撞的声音在旋转过後将门打开,踏往顶楼的每一步孙朝的脑中也不时回想那些好的时候,可每个过往时刻都注定有走散的一天。

踏上最後一格阶梯孙朝深吸一口气将顶楼的门推开,天台上的花依旧熠熠生辉,孙朝往前踏进花堆上面的水珠证明才刚被浇过水,回过头果然看见萌梦用自己娇小的身体呈大字型死守着门口。

「朝朝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搬走的!」萌梦绑着双马尾头戴着不知道哪来的工地安全帽,背後还披着一条不知道哪来的披风,手上拿着之前去看演唱会买的手灯,脸上还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翘班啊。」孙朝拿起洒水器往萌梦的方向喷了几下。

「现在是午休时间呀!」

「是南暮告诉你的吧。」

「才不是呢!」

「那就是顾日生。」

被说中的萌梦心虚的撇开视线,孙朝正往前走一步,顾日生也默默地从萌梦身後出现。

「朝朝你真的要搬走吗?」顾日生绕过萌梦走到孙朝面前,此时的他并不是以萌梦男朋友的身分在问孙朝,而是同样以朋友的身分在挽留她,即便如此孙朝依旧坚定地往前走了几步,顾日生着急地将她拦下。

「萌梦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你原谅她吧。」顾日生慌张地说道。

「她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也不需要我的原谅,她并没有对我做错任何事。」孙朝推开顾日生的手迳自往门口走去。

「朝朝那我要怎麽做你才不会搬走嘛?」萌梦着急地扔掉手灯双手环抱住孙朝的腰眼睛强忍着眼泪。

「我只是要去和南暮同住而已,你们至於吗?」孙朝好气又好笑的说着,一边将萌梦从自己的腰上摘下来。

「咦?!」顾日生和萌梦睁大眼睛的放出高分贝的惊讶声,大的孙朝赶紧将耳朵给摀起来。

「不对啊?你们不是早就住在一起了吗?」顾日生恢复冷静的开口。

「朝朝的意思是现在才真正的同居罗?」萌梦趴在孙朝的肩膀上瞪大眼睛的问着。

「拖你们的福。」孙朝再次将萌梦从自己身上拔掉,终於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

「南暮竟然没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交往了!」顾日生跟着脱下鞋子来到孙朝的房间门口。

「但他告诉你我今天会回来了吧。」孙朝冷眼的看了下顾日生,让他背後突然起了鸡皮疙瘩。

「朝朝真是太好了!我好担心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一个人看看了。」萌梦爬上顾日生的肩膀露出一张欣喜的脸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结果你还是哭了啊。」孙朝起身过来直接抓了顾日生的衣服给萌梦擦鼻水。

「呜呜,这是开心的眼泪啦!」

「啊...昨天刚买的衣服...。」

萌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紧抓着顾日生衣服的一角,顾日生一脸无奈又溺爱的眼神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往自己身上沾黏上各种液体,心里虽是五味杂陈但看到这两个人和好的样子,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孙朝一样一样打包好放进行李箱,那些带不走的也许也没必要带走了。

「如果你要用那房间,里头剩下的东西就随便你帮我处理掉吧。」孙朝拖着黑色的行李箱走出来,对坐在客厅的萌梦交代着。

「才不行呢!这里也是你的家,不准你不回来!」萌梦嘟着嘴说道,而另一边顾日生正穿着一间粉红色上面带有亮片闪烁长度还露出腰部的外套走了出来。

「这...是新流行啊?」孙朝看着顾日生这一身的打扮整个人都懵了。

「萌萌你这没别的衣服了吗...?」顾日生一脸尴尬的问着,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咦?日日你长太高了啦!」萌梦噘着嘴表情又气又好笑地说着。

「你一个一米七五的干嘛穿一个一米五的衣服啊。」孙朝从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一件白色宽版T-shirt扔到顾日生面前,虽说是女版上衣可一件一米七的女版上衣总比一件一米五的粉红外套来得靠谱些吧。

「谢谢朝朝,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让我送你回南皇的皇宫吧!」顾日生迅速的换好衣服华丽转圈出来拖走黑色的行李箱。

「少浮夸了,不过谢啦。」孙朝踏出门口穿上高跟鞋跟着下楼,萌梦也屁颠屁颠的跟到一楼。

「朝朝我是真的觉得对你很抱歉,因为我的懦弱害你又回到不愿想起的伤害,对不起。」萌梦牵个孙朝的手捏了捏,在几个无数夜里她都曾在梦里看见自己真正失去孙朝的样子。

「粉红色箱子...你拿走了吗?」孙朝没有回过头的问着。

「咦?没有喔,那天看到你的样子我吓到连自己的外套都差点忘记拿出来...对了,一直住在一起我却都没发现你一个人痛苦着,真的是不及格呢...。」萌梦一脸失落的放开的孙朝的手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的事太多太多了。

「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上车前孙朝给了萌梦一个淡淡的笑容,一切都在这个笑容下云淡风轻,可只有时间知道一定有什麽会不一样了。

「粉红色箱子在你那吗?」一上车孙朝就问着驾驶座的顾日生,他抖了一下後缓慢地点了头。

「南暮寄给你的?」孙朝按刚刚萌梦的反应以及南暮的个性再加上最近顾日生都没有进公司而推测出这这个答案。

「哇赛!朝朝你该不会在这箱子上装了监视器之类的吧!是他寄给我的没错喔,你有看过箱子里面吗?」顾日生收起惊讶的表情换上一个少见正经的表情。

「我没看过。」

「里头全是萌梦和他的东西,其中...。」

「我不要知道里面有什麽东西。」

随着顾日生踩下煞车,孙朝带着歉意的表情出声喊停不让顾日声继续把话说完。

「好吧,但有一样绝对不是他们俩的东西,因为那字我认得。」

「是南暮吧?」

「你果然够了解他,那你想知道他写了什麽放进去吗?」

顾日生一个左转开进一间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对於那个问号孙朝迟迟没给出回应。

「不说话我就当你想知道吧,他只写了两个字『温柔』。」顾日生倒车将车停好,一旁的孙朝却眨着眼睛死守着眼泪。

「他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呢。」顾日生一脸欣慰的抽了张卫生纸给孙朝,当时收到箱子的自己一打开看到这两个字还一头雾水,直到後来才想起来南暮的初恋最喜欢的乐团,五月天。

「日日生你来这干嘛?」孙朝擦乾眼泪才发现自己正身在美式超市的停车场。

「晚上庆祝你们工作完成,吃火锅罗!」顾日生开心的锁上车门拉着孙朝往前跑到推车的地方。

「日日生你有曾经被爱狠狠伤过吗?」孙朝推着车上了手扶梯,眼神看着前方平静地问着。

「让我想想...伤我最深的恐怕就是南暮那家伙了。」顾日生思考几秒後一脸哭丧的脸回答,并开始说起从大学开始南暮是怎麽对待他的。

「哈哈哈那你还愿意待在他身边,看来他上辈子是拯救了地球吧。」听完後孙朝乐得大笑,认真觉得顾日生和南暮之间是一个又爱又恨的关系,这也代表着两人的关系足够坚强吧。

「啊!不过我们南皇也不是没有天敌的,他的初恋应该算得上是他的克星。」顾日生拿了一袋马铃薯放进推车,又拿了盒鸡蛋放进来。

「他应该是个早恋的人吧?」孙朝拿了袋酪梨和樱桃放进推车。

「噗噗!答错了!他的初恋是在大四,想不到吧。」

「咦?这跟我知道的他还真难勾在一起。」

「对方是我们当时的社团学妹,说实话他们在一起时也挺好的,可有一天那女的就消失了。」

「消失了?」

「对,当时我和南暮正忙着创立DN科技,而有一天南暮忽然就找不到她的人,电话变成空号,住的地方也早就搬空,问学校也说她办休学了,当时周遭的人没一个人知道她去哪了。」

「她...还活着吧?」

「放心啦!绝对不是社会事件那种,因为我在某一场的演唱会看到她了。」

「五月天的?」

「哇!这你也能知道!没错,当时我的那任女朋友也喜欢五月天,所以我就和她去看了跨年场,结果我就在大萤幕上看见在看台区的她。」

「你确定没看错人吗?」

「百分之百确定,因为她左眼下有一颗泪痣,要说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不会连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吧。」

「那你没告诉南暮吗?」

「当然没有,和她在一起时南暮都不南暮了,她走了之後的南暮就更不南暮了,整天板着一张鼠标脸我看了都心疼,所以才带南暮去泡夜店,泡着泡着...就变现在这样啦。」

「怎麽听起来南暮变得滥情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那...那不是重点嘛!重点是现在这样的南暮配上你不是刚刚好嘛!你就当捡到宝了呗。」

两个人一路边说边拿,回过神推车已经叠了满满的食物,在排队结帐时孙朝又再次开口「那个女生是南暮唯一爱过的人,对吧。」

「也许吧,可能只有他本人才有办法回答你这题,小的我做不到。」顾日生卖萌傻笑,孙朝白了眼便将东西往输送带上堆。

两个人搬着两大箱的食物和一个行李箱终於回到十七楼公寓,而南暮理所当然的并不在家。两个人又齐心协力的将食材往冰箱归位,整个整理完顾日生已经瘫软在沙发上生命垂危的样子。

「来,谢啦。」孙朝倒了杯气泡水给顾日生後又拖着行李箱来到楼上的房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朝朝要不要我帮你?」顾日生重新打起精神也来到楼上,正好看到孙朝踮起脚尖要将行李箱塞到衣橱上方。

「我来我来!」顾日生小跑步到孙朝旁边脸上像是小时候课堂上举手抢着回答问题的学生一般雀跃。

「你也才比我高五公分,你行吗?」孙朝双脚重新踏回地面,有些喘着气得鄙视着顾日生。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顾日生抢过孙朝手上的行李箱,垫起脚尖的将手上的行李箱举着之高。

「啊啊,你小心一点,不然等南暮回来再叫他帮我放好了。」孙朝站在顾日生身後一脸担忧地看着摇摇晃晃的顾日生。

「放...放心,我...可以的...没问题的...你看!啊!」顾日生用力一推将行李箱放到衣橱上方刚好的位置,却一个重心不稳转了个身没站稳直接把孙朝压到在地,最惨的莫过於南暮正好回到家站在孙朝房间的门口看到这一幕。

「很好,顾日生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想死了?选一个吧。」南暮一个瞬间过来将顾日生踢飞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飞到角落的顾日生。

「南暮这是意外。」孙朝赶紧起身拦住南暮避免他再继续往前冲。

「蛤?他不但穿着你的衣服还压在你身上,你跟我说是意外?」南暮又往前暴冲了几步,孙朝只好更使力的将他揽在自己小小的拥抱里。

「衣服是因为他穿不了萌梦的衣服才穿我的,压在我身上也是因为他在帮我放行李箱没站稳才会一起跌倒的,相信我南暮。」孙朝紧紧抱着南暮用五秒嘴速解释完南暮脑中一切的问号。

「那要看你要怎麽让我相信你啊。」南暮冷静下来後勾起一个不安好心的笑容并用手圈住正抱着自己的孙朝。

「你就这麽不相信被你这样抱着的我啊?」孙朝也软化温柔的说着都快要把南暮给融化了。

「相信是相信啦,但你可以让我更相信嘛。」南暮邪魅一笑将自己的嘴更凑近孙朝的嘴。

「好啊,没关系啊,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啊。」顾日生一脸纠结的扶着自己的腰还躺在地上。

「嗯?亲爱的你有听到什麽怪声音吗?」南暮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地上的顾日生依旧诱惑着孙朝主动亲吻自己。

「好啦,先这样。」孙朝快速的在南暮的脸颊上啄了一下,便迅速挣脱南暮的拥抱羞涩地跑下楼。

南暮摸了摸刚刚被孙朝碰过的地方,不自觉得傻笑起来,看的顾日生心理都快发寒了。

「大哥你别笑啦,先来救救我吧。」顾日生依旧痛苦地躺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失了魂的男人,这模样已经多久没看过了呢。

「朝朝呀,亲爱的等我呀。」南暮一脸无可奈何又藏不住笑意的跟着跑下楼,留下顾日生一人在房间的角落孤独的扶着腰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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