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在澄黃橘律時 — 新春特輯:各自的年夜飯

(季家)

开锁声引起了厨房两人的注意力。

在这个时候会来的也只有一个人——

「爸爸!」季小律开心地跳上父亲季严风宽大的背,「你终於回来了!」

「你这小丫头怎麽长越大越会撒娇啊?」他无奈的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柔和。

季小律飞奔到厨房去,急着想拉里头的人到客厅。

「小律,在厨房要注意安全!」面对莽撞冒失的女儿,季严风不得不厉声提醒。

母亲沈念慈端着一锅热汤从厨房走出,对许多不见的丈夫笑得温柔,「严风,欢迎回来。」

沈念慈本想接过他手中的行李,谁知却一把被他拉进怀里。

「严风?小律在啦……」

识相的小孩清了嗓子,朗声说:「那个——我到外头去晃一下喔,晚餐前会回来!」

(田家)

「雅昕——」

被点名的田小姐浑身一僵,正准备放入口中的一片石斑鱼肉不知该何去何从,情急之下还是让她塞进了嘴里。

哥哥田时宇无奈地说:「你要偷吃就算了,但怎麽能用手呢?」他一边说一边递了张卫生纸给她。

她呿了声,嘟嚷道:「有什麽关系嘛……」

「我是怕人家说你没教养。」

「就是说嘛。」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着实吓着他们兄妹两人,异口同声说:「表姊?」

陈星璨眨眨一双明亮的大眼,「我来蹭个饭就回彰化了。」她将一块香酥猪脚放入口中,并细细咀嚼着,「好吃。」

面对她的行为,田时宇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还敢说雅昕,你根本也一样。」

「就是说嘛!」

(何家)

「妈,不用等了,哥不会回来的。」

看着满桌的菜肴,何又甄冷着脸说。

何父气得拍了下桌面,怒气冲冲地说:「何宥笙这小子,平常不回家就算了,逢年过节也不回来露个脸!」

何母皱起眉头,没好气说:「宥笙是你儿子,你怎能这样说他?」

「我儿子?一年见他没几回的家伙,也算得上我儿子?」

「还不都是你,宥笙都难得回家了,你还给他脸色看。」何母的声音也跟着大声起来:「就是因为你他才不回家的!」

何又甄深知劝架也毫无效用,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机,传了讯息给另一人。

(林家)

「今年我哥又不回家,学姐呢?」

自从高中毕业後,林嘉佑的大姊林苡晴就一直抑郁寡欢,就像她过去低潮期时的模样,甚至更加严重。

「姊,多吃点啊。」林嘉佑扯着一抹微笑,将一块鸡肉夹到她的碗中。

「你还在长高,才要多吃点。」林苡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我吃饱了。」

「吃饱了?」林父有些不可置信,面露担忧地问:「苡晴啊,你真的没事吗?」

林苡晴了无生气地摇摇头,再度露出无法让人不担心的苦笑,「我先回房间了。」

看着她回房的背影,林嘉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来回覆:

「就算有回家好了,我姊状况还是很差。」

「我妈跟我哥也不在,我们家已经好几年没有团圆了。」

(詹家)

「哥——你过年有没有要带女朋友回来?」

向来用餐优雅的詹亚灏,难得被饭呛得直咳嗽。

他的妹妹詹亚淇,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亚灏交了女朋友?」詹父挑起一边浓眉,平时忙於事业,他确实疏於关心子女的日常,想不到错过了这麽一个大八卦。

「是上次那个小美女吧?」詹母笑吟吟地说,「不错不错,有达到我媳妇的标准。」

詹父转过头问得知八卦的妻子:「对方是个怎麽样的女孩?」

「雅昕啊……」詹母回想着上回见到她的情形,「老公你知道亚灏有当社联会的干部吧?那女孩就是社联会的主席喔,外表可说是无可挑剔,也很懂得待人接物,对亚灏继承家业很有帮助!」

「是个强势的女孩啊。」詹父并非不满意,只是他开始担忧起儿子的未来,「这样我们亚灏会不会被吃得死死的?」

一旁的詹亚灏终於找到时机开口:「爸、妈还有亚淇,我们才交往没多久而已……你们说的,都是之後的事。」

(柳家)

「小澄,真的不到我们家吃晚饭吗?」

柳澄轻摇了头,露出一抹浅笑,「阿姨快回家吧,家人们应该都在等您。」接着朝她深深一鞠躬,「感谢您在今日抽空为我准备晚餐。」

她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孤身一人的孩子,他的父亲和姊姊都在美国,而他一人留在家乡求学。即使他再怎麽成熟,在这种家家团聚的节日,不免也是会感到忧伤的吧?

为他照料三餐的阿姨离开後,偌大的空间显得他更加孤寂。

用完晚餐,他坐在书桌前念书却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詹家知道他的情况,也在前一天都邀请他到家里一同用餐,但别人家的团圆饭,他实在无法融入那样欢腾的天伦之乐。

在公寓里待不下去的柳澄,仅拿了手机跟钥匙就出门了。

我也不明白自己该前往何处,然而,在这个空荡荡的街头,我看见了属於自己的方向。

由於不敢确定,於是我拿起手机输入一个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而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柳澄?怎麽了?」她似乎对於此刻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惊讶。

在这个时候见着她,不知为何舒坦了许多。

「往你的左边看。」

女孩照我说的做,一双清澈的双眼对上我的。

她快步朝我奔来,却笨拙地向前滑倒,而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纵使知道她总是莽莽撞撞,但总还是会担心她是否受了伤。

我执起她温热的双手,仔细查看上头有无伤口,「没事吧?」

但那个傻瓜,只记得灿笑着说:

「柳澄,新年快乐!」

我唇角上扬,轻声回应:「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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