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五分钟，小路的简讯传送到我的手机，我非常惊讶他的高效率，他说他只是直接找叶司辰问地址。
——「你没说是我要的吧？」
——「当然。我才不敢把自家老板侵犯知名经纪人隐私的肮脏事说出去呢。」
——「路士怀，我真心觉得你活得不耐烦。」
侵犯个屁隐私，我连宋大翔的宋都没看见。
看向窗外不知何时沉下的天色，乾坐在公寓大楼洁净明亮的接待大厅里，偶尔和小路闲聊瞎扯几句，剩下的时间我全拿来用手机赶剧本进度，而每当我抬头看看时间，就会和大厦安管人员对上眼，尴尬微笑，再移开视线，如此重复不下数十次。
呜，天这麽黑，风这麽大，宋大翔什麽时候才要回家？
「小姐？小姐？」
时间不晓得又过去了多久，沉浸在剧本里的我隐约听见呼唤声，我犹豫地抬起头，赫然发现那人就近在眼前。
「怎、怎麽了？」我懊恼地看着安管人员冲着我直笑，殊不知我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到他脸上，「有什麽事吗？」
「没事、没事，只是想问您还要继续等吗？」他说，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时间很晚了，已经十一点了喔。」
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坐了将近七个小时？
我後知後觉地挪动屁股，果然感觉到久坐的僵硬。
「没关系，我再等一下。」我这是考量已经付出的时间成本而做的决定，都等了这麽久，没见到宋大翔也太划不来了。
或许是因为上班上得太无聊，安管人员没有回去岗位的意思。
「呃，请问还有什麽事吗？」
「宋先生真该好好珍惜像您这样的女朋友。」
「蛤？」我一愣，连忙否认，「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很多人一开始都是这麽说的。」彷佛没看见我一脸的慌忙，他给了我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还拍拍胸口挂保证，「您不用担心，我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要保护住户隐私，我一定会帮您保密的！」
不说还好，他这样说我反而怀疑这栋公寓的管理问题了。
「谢、谢谢喔。」我乾笑，不想再多做解释。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安管人员满意一笑，他看了看我又说，「和其他人比起来，我觉得你看起来人比较好、比较善良的样子，我一定会支持你……哦，宋先生回来了。」
来不及理解他的意思，我立刻转头看向大门，宋大翔终於……
和一个女人回来了。
他们相偕下了计程车，用「相偕」不太正确，因为宋大翔几乎是被人拖出车外，他醉歪了，整个身子挂在女伴身上。
只见那名身穿紧身洋装、脚上踩着高跟鞋的女子臭着一张脸，歪歪斜斜地拖着宋大翔进门，一看见安管人员就放声大吼。
「你瞎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如此尖锐的噪音就近在耳边，宋大翔却没有一点反应。
安管人员赶紧跑了过去，接手醉成一滩烂泥的他。
高跟鞋在光亮的石材地板踩出愤怒的节奏，女子领在前头，空气中弥漫一股浓浓的酒味，我不小心和她对上了眼，换来的是她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磁卡呢？」入口管制门前，女子不耐地问，「快点开门啊！」
「宋先生，请问……」
「靠，他都醉成这样了，问他有屁用？」
安管人员不理她，仍然摇晃着宋大翔，企图唤醒他的意识。
「宋先生，请问您认不认识这位小姐？」
「你是白痴吗！什麽叫他认不认识我！我告诉你，我是他女朋友！」女子抓狂，伸手就要翻找宋大翔的口袋，「磁卡呢？钥匙呢？快点拿出来！」
「小姐，请您自重。」安管人员略一侧身，用身体挡下女子肆无忌惮的举动，「为了维护住户安全，我必须确认您是否为宋先生的朋友。如果无法确定的话，很抱歉，我不能让您进去。」
女子瞪大眼，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