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愛練習簿 — 第六課:喜歡就要大聲說出來 (5)

若瑜趴在桌上,呆呆看着盒子里的手链。她忘记後来是怎样回家、怎样跟安生道别、又怎样跟林母说去了哪里玩等等。

盒里的黑绒面上有一条玫瑰金色的手链,中间有一朵玫瑰花,玫瑰花前前後後缀有水滴状石榴石,那是一条很可爱的手链。她在市集摊档看到这条手链时,因它实在太可爱了,就忍不住看多两眼。她没想到安生有注意到。

她取出手链,戴在左手手腕上。她纤细的手腕系上玫瑰金手链意外地好看。她欣赏着那闪闪发光的红色宝石,举起左手後又想到她刚才对安生伸出的手,她的脸颊泛红,想不到自己会主动要牵男生的手。

她不禁掩住面颊,安生的手很大很暖,模起来不像她们女孩子的手但触感不错。哎,她好像变了色女。

手机的收讯铃声连续响起,除了安生,还有阿宝和表哥表姐他们。她先看安生的,他跟她闲话家常,他一来她一回,他们都没察觉时间流逝,发现时都凌晨了。他们互道晚安後,若瑜打开其他人的信息。

阿绮表姊:『我们若瑜的眼光不赖,那个男生蛮帅的。』

阿宝:『你们最後怎样了?有没有......』然後是一行贼笑公仔。

阿透表哥:『刚才那个男生挺帅,很拼嘛!』

她知道他们只是出於关心,她却不知照实回答,还是敷衍他们。

若瑜转趴在床上,拿起手机,考虑该先回覆那一通讯息较好。好吧!她回了符号公仔给阿宝,再跟阿绮表姊闲聊一下,至於阿透表哥嘛,就给他已读不回好了。谁叫他当初挑衅,害她傻子似的答应打赌!

若瑜想到跟阿透的打赌、想到阿绮的劝阻、想到阿宝的吐糟、还有想到安生那认真的神情,在夜色中令人无法忽视。

明明她对安生的好感与她跟阿透的打赌无关,但她心底泛起一丝不安。

※※※

冬日和煦的太阳照射着剧院,若瑜抵达时已见到人群聚在休憩花园里,她四处张望,见到阿宝站在表演厅入口不远处,正在眺望风景。若瑜加快脚步,走到阿宝身旁。

「嗨,今天这麽早。」若瑜笑道。

「嗯。」阿宝颔首。「我们进会场吧。」阿宝说完就转身往入口走去。

若瑜见阿宝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想说些有趣的事调和一下气氛,不过,这一向是阿宝擅长的事,她霎时间也不知应说甚麽,「等会我表姐都来观看演出呢!她说等了十年,真是等好久啊。」

「嗯。」

若瑜见到阿宝这天特别安静,而且双眼微红,就猜测跟她的男朋友有关。若瑜常觉得对别人的感情事指指点点,都是好管闲事之徒,但她身为阿宝的好友,她又不想遗漏好友经历的所有事。

「怎麽了?」若瑜小心翼翼问,「吵架了?」是跟谁吵,心知肚明,不用明白问。

阿宝叹了一口气,「就又为升大学的事啊。」

若瑜记得阿宝说过想升读男朋友现读的大学,可以念同一个学系最好,不行的话,跟他一起念同一所大学就好了。毕竟他们现相隔两地,虽然有通讯软件,但都是隔着萤幕。假如他们俩念同一所学校的话,能见面的时间会比较多。

当然,这只是阿宝的想法。她的男友就认为阿宝应去念自己感兴趣的学科和对她有利的大学。他们为了这件事之前已吵过,通常都是阿宝先哄对方作收尾。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一段时间,最近他们又因讨论这件事,小吵大吵过。因为阿宝要到外地升学旳话,现在就要准备了。阿宝成绩是不错,可是,要升读那所大学还是要多下功夫。

「我就是不明白,难道我跟他一起念书不好吗?」阿宝一面委屈。

若瑜答不上话,她同意男方的想法,也明白阿宝的想法,他们二人都没有错,只是观点不同。这件事若瑜真是爱莫能助。

如果......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若瑜身上,她又会怎样解决呢?

跟陆安生念同一所大学吗?

若瑜好像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早就有心仪的学系,憧憬的大学,那是陆安生尚没出现之前就有的。

若瑜和阿宝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法浸醉在罗密欧和茱丽叶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悲剧里。

剧终後,她们道别各自离开剧院。

若瑜本来有些担心阿宝,但阿宝笑说她约了跆拳道馆的师兄姐弟妹一起倒数,就不当若瑜和陆安生的特大电灯泡。若瑜见阿宝好像心情有好转,就开开心心去赴约。陆安生说带她去一个近市区,可以好好看烟火,又不挤迫的地方。他说得神神秘秘,反使若瑜有点期待。

同是剧院外,有个人跟她们两人心情截然不同。伍绮看着宏伟的建筑,心情既兴奋又不安。

十年前的他不知是否站在同一个位置等待进入会场呢?

她围着剧场外慢步,途中看到不少情侣,形形色色,其中一对情侣正用英语交谈,路过伍绮身边,男方的声音很熟识。她转头看着他们的身影,她确定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们。

可能只是巧合吧!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那只不过是一个跟那个人的声音很像的陌生人罢了!

※※※

若瑜踏上最後一阶梯级,一阵寒风穿透她的身体,打个冷颤,站稳在石路上,看到远处的海港。陆安生握紧她的手,说:「冷吗?」他刚才见到她抖了一下。

「......冷。」若瑜本想否认,但她确实觉得冷啊,何必惺惺作态呢?

陆安生将她的手放在他外套的衣袋里,「这样会暖和一点。」

若瑜点头,手任他握着,她放眼扫过他们身旁的人,果然人不多,大都是一双一对的,应该是情侣。

啊,她跟陆安生都是男女朋友。

一想到这,若瑜拉高卷在脖子上的颈巾,掩住她害羞的脸。

「今天的音乐剧好看吗?」他一边带领若瑜往空位置走去,一边轻问。

若瑜有点心虚,她知道自己没专心观看,「嗯,不错。」

也许好不好看对她并不重要,至少她不像阿绮表姐那麽迷那出剧,那个故事。

「我哥和碧姬姐今晚都去观赏呢!」

若瑜犹豫一下,还是老实说了自己在看音乐剧时一直想的事,「安生,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甚麽?嗯......我的意思是高中毕业後的打算。」

陆安生低头看着若瑜有些慌张的目光,这是他少见的神色,「有啊。」

「真的?」若瑜有些惊讶,林母常说男生晚熟,像阿透表哥般一直到念大学才开窍。「那你打算做甚麽?」

「既然你问我,那你先说你的打算。」安生慢慢靠近她身侧。

若瑜想一想,也对,她应先说自己的才公平。「......我打算先到外国念大学,然後再念硕士。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在大学做研究或者教书。」

安生看着若瑜越说越明亮的眼睛,他明白那是她的理想、她的憧憬、她的目标。

「原来你想当教授啊,林教授。」安生对她笑道。「我呢......我想当一名医生。」他扶她爬上较高的石块,然後取出一条大方巾舖盖好,再让若瑜坐在上面。

「真是不得了,陆医生的目标很厉害。」

「不过,目标的距离很遥远。还有很多事情要克服。」

若瑜主动握紧他的手,「我们一起努力!」

「嗯。」安生颔首。

漆黑的天空开始有灿烂的烟火点缀,四周音乐扬起。

若瑜不禁想:这里果然是观看烟火的好地方!

「我就说过这里看得很清楚吧!」安生得意道。

若瑜双眼没离开过夜空的烟火,面上挂起大大的笑容:「嗯!谢谢你!」突然,她抽起原本握着安生的手,紧上眼睛合着掌。

不一会儿,她张开双眸,转头对他说:「我刚刚为我们许愿了!」

许愿?对烟火许愿?「许了甚麽愿呢?」

「刚才主持人说那个烟火可以实现愿望啊!」若瑜主动牵起他的手,向他靠过去悄声说:「我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安生总觉得若瑜有太多不同的面目尚待他发掘,每一次当他以为她的某一种面貌,很快她又会展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安生低笑一声,他微微倾前,出其不意亲上若瑜的唇。

若瑜有些吃惊,向後移动,眨动双眼,这件事有点突然,但她不讨厌。

她含笑闭上眼睛吻上他的唇,夜空的烟火继续华丽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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